而我剪分叉的那粒“无心种子”其实十分偶然,幼时还不懂得打理头发,也就随着母亲的意思留长梳着麻花辫,随着走动在脑后一翘一翘的倒也十分有趣;转折是在小学的某个阶段,那时候大家还被要求排队去操场,也都喜欢沿着地面细细的纹路踩着,我一时反应慢了,被后面的同学扯住了发辫,她笑嘻嘻地凑上前来,“别动,我给你找分叉呀。”她的动作轻柔弄得人痒酥酥的却也不难受,再加上我当时确实也对“分叉”好奇得很,也就随她去了。不大一会,头皮突地被扯了一扯,她举着根头发颇为自得地送到我眼前,我接过去细细一敲,头发还真分成了两股,在阳光下粗细清晰可辨,挠得人心痒痒。自那以后,我便知道了还有种头发叫做“分叉”。一开始我还只是在空闲时当做逗趣儿一般随意找找,慢慢地频率越来越高,不仅开始注意其手法,还从网上购置了一款同大拇指大小的小剪子挂在钥匙扣上,每次做题读书遇到了坎儿就取了小剪子找头发分叉权当休息。自那以后,小剪子换了许多个,找分叉的习惯却总也控制不住,到后来才慢慢了解了这也是“强迫症”表现的一种。
也不知其他人如何,就我一人而言,分叉是万万不可忍受的,几乎难以想象原本平滑黝黑的发丝平白无故地就分出一叉又一叉,不仅抚摸上失了手感,更重要的是在我心里留下了怎么都拭不干净的痕迹,就像老房子上留下的铁锈印记一般斑驳,偶尔会从心上轧过,发出嘎吱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