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森林里我思考了很久这些事情。我忽然发现,我除了做“人”,以外的事情都不太了解。我感觉我明明行走在这世上,却怎么走出了一个只有我的孤僻的世界。
我越想越纳闷,世上有很多事情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我记得刚上大学那会,看了一篇作品,里边有句话大概意思是“都说我玩世不恭,其实我只是入世太深”,是作者在说他自己。
一直到现在我还在想,什么玩世不恭入世太深啊,说得好听罢了,玩世不恭不就是咬牙切齿地笑吗?恨又不敢表现出来,那除了笑还能干嘛呢?非要自己把自己憋坏吗?
我觉得很多事情都是挺简单的,是世人把他们复杂了,要是抖明了这件事本来很简单,可世人看了肯定会恼羞成怒,就又该说是我的不对了。
还有为什么人们总是提倡要表达诗意的话语要去写具有诗意的文章,而不是直接区写首诗呢?为什么人们宁可要千军万马的过独木桥而不肯去学一学游泳从而做好万一失足落水的准备呢?在独木桥上被挤下去的失足落水者,就不过河了吗?是规则让我们去做一个生活中充满诗意的人吗?如果是这样规则为什么又对诗这么有偏见呢?也是规则逼迫着人们走上独木桥过河的吗?可规则好像也没说不让人们学游泳呀!规则难道不是帮助人们生活的更加和平更加美好吗?为什么这些规则好像在对人们进行着一场又一场严格的是否具有活下去资格的生存选拔啊!我真不明白,这么想来,也许我莫名走进这森林里,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我可以规避很多我不明白却又残酷冷血的规则。
至于我对琼,现在再想想,也应该算释然了吧。我从不知道时间的线性到底算不算是无法挽回的骗局,但时间能掩埋很多真相、能让人淡忘许多痛苦的功效,却真真实实的摆在那里,让我不容质疑。
其实很多时候似乎都是我们在自己纠缠自己,这是我理解的所谓的时间的线性骗局——人的自我欺骗。伤口的发展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导致人的死亡,一种是最终自我治愈。死又死不了,那伤口总归是要好的。
我又想起大四临毕业的那会,其实我对黑夜的感情是非常矛盾的。临毕业的前几个夜里,我突然开始惧怕那些静默而又孤独的深夜。哪怕身边有很多朋友,哪怕睡觉的屋子里有着我很亲密熟悉的人,我依然孤独,我依然惧怕。然而又只有在那些深夜里,他们沉默而我亦沉默时——我才是真正孤独的,相反的也只有在他们默不作声时我大声呐喊,我才能感到一种自由和放肆的快乐。
虽然处在这样一片孤僻的森林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我还是想出去看看的:想出去看看怪兽,想出去看看世界——人可能是终究要活在人群里的。
那只鸟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它欢快地叫了两声,轻轻振值翅膀,低飞了起来。我好奇地追着它,竟发现自己不用跑只须走着就能轻而易举地跟上它。
我们经过一棵又一棵古老森然而又苍劲有力的树木,穿过一片又一片斑驳的光,忽然,它停住了,前面猛的透来一大片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等我再睁开眼,发现那只有着梦幻般羽毛的鸟又不见了。
我向前走去,发现自己走出了森林。
没有怪兽的踪迹。
一阵风出来,远处天光一片好。
只有我与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