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出现在你的生命,你无数次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她就像一阵风总会路过;可是不知何时变了颜色,你赤红双目祈求她多做停留。
“公子,醒了,洗漱吧”一书童将铜盆放在桌子上,将棉布浸湿搭在盆的边沿,低眉顺眼的立在一旁。沐云訸皱着眉慢慢睁开眼睛,阳光有些刺目。他偏头,宿醉真是太不舒服了,他坐起来闻了闻衣袖还好味道不大,偏腿穿上白色的长靴,他揉着太阳穴。他用棉布拂过眉眼,最后细致的擦洗着修长的双手。就像是夺目的工艺品,在阳光更加的令人神往,总有些人要感叹上天的不公。他将布浸在水里,“下去吧!”“好”
他与她的人生终究是出现了偏离,怕是永不相交。
姜沚洐早早便起了,不过皇帝宽限他的时间没有在美人帐内,用在了书房。他写了幅字命洛茵收好,洛茵有些郑重其事,她来了这么久了一直无所事事。修身的女装英姿飒爽,姜沚洐回正殿穿朝服,坐着马车往宫里走,到了宫中换步撵。一路上他闭目养神,身边一个“姜丞早”“早”他缓缓答到,艾玛,这一看就是被自家夫人伺候舒服了,那人受宠若惊,刚想接话茬,姜沚洐便吩咐脚夫“走快点”胖官员急的将肚子挤在扶手上,看着身旁的姜沚洐的脚夫步履如风。进去殿内姜沚洐受着注目礼,他走的不紧不慢。他的岳父白玹海来的比他还晚,“恭喜姜丞,恭喜白丞”白玹海拱手回礼,姜沚洐淡淡瞥了眼众人“皇上怎还不来?”“李公公,昨天皇上歇在哪了”一时之间,大点内噤若寒蝉。“这,皇上昨歇在蓝贵妃那儿”
娘气的声音响起,殿内安静一瞬瞬间炸锅“姜丞都没迟到,皇上怎么又出这事”“是啊,过分了”也有人将注意力放在蓝玉烟身上“不是姜丞的青梅竹马么”“早便进宫了”“哎呀,什么事啊”也有些人将矛头对准了蓝大人“大人,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这,老夫...”他看向姜沚洐,姜沚洐目不斜视的盯着龙椅的方向。“安静”白玹海出声,“劳烦李公公请沐塘先生去请吧”“奴才这就去”李公公拿着浮尘搭在胳膊上,走了出去。他前脚刚走,莫柳宜便来了。
“朕来了”他坐在龙椅上“怎么,姜丞如此等不及”“臣不敢,请皇上注意身份”“好一个注意身份”莫柳宜尽显昏庸,他气,他的女人,他的江山,他的臣子,没有一个真正属于他是么,他昨天歇在书房,翻得蓝玉烟的牌子。他笑,带有几分邪气。“这...”大臣们皱着眉头,“昨日歇在书房了”他软下语气,“大臣们有假,朕还有奏折”他软软的,好赖是大臣们看着长大的,到底有些不忍,“臣等罪该万死,不该揣测圣意”大臣们纷纷下跪,白玹海和姜沚洐显得格格不入,“还望陛下注意身体”白玹海淡淡说道,莫柳宜看向姜沚洐,“姜丞原谅朕了么”“不敢”他笑“众爱卿平身吧,昨日姜丞大婚,诸位爱卿可有事情启奏”都去参加婚礼了,没人发现什么,好像还真没有“那朕有”他看他们沉默,“朕想立后了,朕看蓝贵妃不错”一下子目光聚在蓝大人身上,他压力山大,额角有汗珠滚下。“皇上决定了便好,国却不可一日无后”姜沚洐出声,“是是是,皇上决定了便好”大臣们收回目光,纷纷附和。白玹海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那便退朝吧,”他垂下眸子,好似不知刚才说了些什么,众人愣了一会,便都行礼退下,姜沚洐看着莫柳宜离开,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学会揣测人心了呢,不过不可否认的便是他即使在做戏,皇位也确实不适合他。姜沚洐不想一群人围着,他一个人立在殿内,等人群散光,白玹海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转身被大臣们拥在中间,“恭喜白丞”“谢谢诸位好意”大臣们上赶着拍马屁。姜沚洐慢悠悠的离开。
小蝶看着铜镜中的白芷沫“小姐从今天开始就要梳髻了”已为妇人的象征,她的长发直达腰迹,柔顺的犹如绸缎。小蝶小心翼翼的帮她弄头发,在有如流云般的发髻上盘上红绸金叶的发饰,一身鲜红色的广袖长裙,裙摆,袖摆被剪成不规则的形状。一点朱唇,硬生生将不染凡尘的仙变成魅惑人心的妖。
一颦一笑皆成颜色,姜沚洐官居一品宰相无父无母有钱有势,是整个锦都女人们追逐的对象,又畏惧他的凉薄。白芷沫无疑成为她们眼中羡慕的最大馅饼承接者。奉茶的时间她端坐在前殿无所事事,小蝶去为她准备茶水,她困了。姜沚洐远远的便看见一袭红衣的她,走近才发现她在打瞌睡,连打瞌睡都仿佛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他愣了一下,他也是魔怔了怎么会关心她在做什么,与他无关,他转身欲走。“姜丞”小蝶欠身,他垂眸看向托盘中的茶杯,“嗯”单音节的回答,白芷沫回神望向这边,他似乎可以感受到她的目光竟莫名有些焦灼“若累了,便回去休息吧”小蝶有点吃惊一时间忽略掉他“小姐,姜丞叫您回去休息”他走路的动作一顿,然后快步离开,白芷沫看着小蝶端着茶水走向自己,她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我们走吧”放在小蝶手里的托盘上。走出正殿她偏头恰好看见小蝶的发旋处立起的呆毛,以及不远处院落拱门处飞起的墨色衣角。
“皇嫂~”蓝玉烟看向她挽着自己的手“芍安郡主,”芍安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气结“你去帮我求求皇兄,我想嫁给姜丞,求皇嫂了~”她变的有些僵硬不自觉冷了脸色“姜丞昨日大婚你...”“我知道我知道,”芍安打断她的话,“皇兄平日里最宠芍安了,他一定会让芍安做正妃的,若不知姜丞会娶妻,我怎会让那贱人抢了去,不过一低贱的妓女所生”她的脸在提及姜沚洐时漫过一丝绯红,又凝结成满满的恨意。蓝玉烟瞬间红了眸子,甩开她的手“你怎这样狠心,你又凭什么将他拽下神坛”看着这样的蓝玉烟芍安愣了,“皇嫂”“够了,你走”蓝玉烟跌坐在软榻上,她不解,可是她怎么会明白蓝玉烟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计划失败,她都没能肖想的人,她怎配沾染半分,她用尽心血去仰望,她怎敢。看着愣住的芍安,“滚”她倾身将案前的茶壶扫落在地上,“娘娘”闵苏愣住了,她不就出去一瞬,芍安红了眼,她掩住脸,“郡主,我家娘娘的心疾又犯了”芍安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捂住嘴巴便跑了出去。她哪管什么心疾,她只知道她在皇兄的这个宠妃这受了委屈。
莫柳宜看见芍安从蓝玉烟的紫宸宫里哭着跑出来,他先是想看看蓝玉烟怎么了,擦肩而过的一瞬,芍安抓住他的袖子“皇兄,皇嫂有心疾么,她刚...”“心疾??!!”他的眉皱成一团,他甩开她的手大步向殿内走去,看他焦急的样子,芍安咽下去未说出的话,不会真有心疾吧,可是为什么在提到姜丞的时候犯了呢?她仿佛看见莫柳宜头顶绿油油的一团好不茂盛,更是激起她对姜沚洐的占有欲,越是好的东西越是抢手。这么一想她瞬间不那么伤心了。
莫柳宜看着一室狼藉,仿佛被抽筋剥骨的她软在榻上,目光有些呆滞,他慌了,把她拥在怀里“玉烟,朕在呢,乖,不要难过了”不管她是否需要他,他一直都在,不曾离开,不会离开。蓝玉烟终于找到情绪的突破口,眼泪一连串的滑下湿了他的三千墨发。莫柳宜闭着眼睛,理智告诉他不要去问,不能问。他的手轻拍着她的背“乖”示意闵苏找人收拾这一片狼藉,她无声的哭泣,累了就睡了。眼睛半睁不睁的,他笑的苦涩,爱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