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颜清拖至了一个酒馆,名唤胡不归。颜清不会饮酒,平日里也多是自己烹食。少来食店,他不由有些惴惴:“兄台,我目前。。。身无分文!”最后的声音几不可闻。那男人爽朗一笑:“小兄弟,尽管放心,大哥自有。”说完拍了拍自身腰带。颜清只好硬着头皮陪他坐下:“还未请教兄台高名?”“书生说话忒是酸腐,大哥名叫胡大块子。就是胡子多块子大,名儿好记。”“哟~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当年一首曲子惹得多少江湖女子牵肠挂肚的箫客莫离人可不叫胡大块子。”突来的女声打断对话,只见阁楼处缓缓走来一名美貌女子,绣衫罗裙,长发轻绾成团髻,简单地一支青玉簪斜插在侧,额满明亮,眉似远山眸秋水,嘴角弯起露出浅浅的一轮酒窝,恰似新月的牙儿。她的衣衫不似官家的冗长含蓄,亦没有民家的简朴贴身。就像此时她下楼不用大家闺秀般捻衣收势,也不必担心裙收履现。她微微含着口,透出一股揶揄的味道:“今个儿你带来的又是哪个邋遢鬼?”胡大块子仍不满她的一番挖苦,故作无辜道:“每次来你们店,都是连个人毛都看不见,都不知道你这店怎么开了这么久?” 女人也不恼怒,调笑道:“那我可要收你们包场的钱了。”她转眼望向颜清,“哟~真是标致可人的一个小哥儿,只是怎么这么一副潦倒样,快进里屋去洗洗。小九,客都来了,你还在睡什么蒙头大觉呢?”话音刚落,从里屋走出来一个小二打扮的男子,他揉了揉惺忪的眼:“老板娘,你这不给工钱的干活谁还乐意去做了,一天下来的酒客手指都能掰得清,你看看那一间间的客房没一个点着灯儿的。”女人倒还没发作,里屋追来一个中年妇人,拧着小二的耳朵:“九子,我看你是越来没大没小了,我看过几年你娘你都敢对付了是不是?”“哎~娘,轻点~这不是跟老板娘说笑嘛~”女人嗔笑道:“姆妈,别这样,他可是你宝贝子儿。”中年妇人这才松了手:“小姐也是我心上肉啊。”说罢走向颜清的位置:“这好好的一个人儿,穿得这么少?还搞得这么乌漆墨黑的。这是怎么了?来来,进去洗个澡,九妈给你找身小九的干净衣衫来换。”颜清强忍一股酸意,点了点头。再出来时已是安抚了心气,只见胡大块子一人自斟自饮,美人陪同在旁,脸色红润,显是有了一番酒意,却是红唇意更红,醉眸欲带水,颜清不禁看红了脸,傻傻杵在那里,胡大块子看见他,赶忙招呼过来:“傻小子,快过来坐,陪大哥喝酒!这小妮子酒量不行,还逞强。”说罢转头望向女人:“我跟你说哦,你今晚喝的可不能算我账上!”女人斜睨了他一眼:“你们今晚酒水我全包!”“嘿。。。就等你这句话呢!”颜清坐了下来,便拿起一壶酒:“胡大哥,今晚承蒙大哥相救,小弟颜清先干为敬。”说罢一口涌进,刚灌一口,便放了下来,强忍着一抹辣意。胡大块子哈哈大笑起来,连带着女人也笑了,笑成一朵花儿那样好看。胡大块子笑的断断续续道:“说。。你。。。傻,还。。。真。。。傻,不会喝哪有。。。这么。。。灌。。。酒的”待他捧腹完道:“不过兄弟没看错你,你要是窝窝囊囊的,哥哥我今天宁愿你一头扎进西河里。来,喝酒。”颜清喝完酒缓缓道:“我轻生是因为我赌,输光了一切,把娘纳的新衣新鞋都输了。。。我不配做他们的儿子啊,我不配啊。。。没脸见他们,不如没生我啊!”终于情难自已他捧着他的脸。胡大块子没有多说,只是拍着他的肩,女人安慰到:“钱财身外物,年轻时谁都有走错的,你还有未来,不要一时心急,别再赌了就是。”“我实在是放不下,放不下自己失去的。”胡大块子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没用,一点小钱就患得患失,怎么做大事。”“可是我家境并不富裕,想起爹娘的辛苦,心难承受,不能原谅自己,可是管不住自己,我就是一个废人啦。”“你读的书没告诉你,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不要气馁了,好好做人,做个顶天立地,让你爹娘安心的男人!”“大哥,我不想读书考试了!”颜清望着胡大块子。胡大块子收回了手,亦郑重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学武立道!”“你立什么道?”“救道”“救谁?”“救该救的人!”“什么是该救的人?”“好人!”“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感觉。。吧”颜清一时气歇,陷入了深层的疑问,果然还是自己太年轻,不够成熟。女人在旁嗤嗤笑了出来,引发了胡大块子又一顿狂笑:“傻小子,这一番抢白就把你噎着了?人生在世但求无悔,你赌对父母有愧,是而不可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救人也好杀人也罢!文也好,武也罢,重要的是保持你这颗善良的心。”胡大块子饮了一口酒,那女人望向胡大块子:“那你的心对谁有愧吗?”胡大块子没说话,他只顾饮酒:“好酒!”
二,胡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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