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以后的以后》】Chapter 5 酸枣仁

药方  第四味

小溪从回忆里晃过神来,扶着黄芪站直身体,黄芪去开车,那辆帕萨特停在小溪面前的时候上车,突然有个女子喊了声小风别乱跑,路上有车,转身爸爸已经将孩子抱起来,那个爸爸就是莫非,小溪看了一眼就像不认识一样上了车,莫非抱着孩子站在那里,没有理会妻子那句看什么呢?

她听到莫非叫那个孩子小风,莫非说爱她的那个冬天,她说如果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就叫小风,他说好,可是现在这叫什么呢?

她苦笑了一下,黄芪望着前方的红绿灯,不解地问怎么了,她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四年以前、五年以前甚至更早以前我都以为爱情是最重要的可是现在我觉得除了爱情什么都重要。

黄芪说有的时候我们放不下是因为我们不甘心,不过你说的对,小溪接着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错,上帝说佛说的对。黄芪笑起来,你好善感,可是一点也不多愁。

那一刻黄芪并不知道那个莫非是小溪用了五年甚至更久似锦年华爱过的人。

那一刻小溪也终于明白那么多年她对于莫非而言只是别人的代替品,现在,她终于不再恨自己,也终于不爱他了。

黄芪将车上收音机的频率放在105.5,半夏说你跟我听一个频率,车速保持在80,路上没有堵车,105.5放着那首《以后的以后》,没几分钟半夏就睡着了,黄芪看她不说话以为她哭了,原来是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座位上没有黄芪,下车看见黄芪英挺地站在车前望着天上弯弯的月牙。


闭上眼,谁会出现在脑海?

小溪说,举头望明月,黄芪接,对影成三人。黄芪一米八的个头站在穿了高跟鞋一米七的小溪后面,看地上的影子像是男子从女子身后相拥一样温馨甜蜜。那一刻小溪笑了,你说月亮是为了谁瘦成了这个样子,他说为了你呀。

她男孩子一样摸了摸后脑勺,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又在你车上睡着了,倘若是别人他会生厌,可是小溪这样拉着他的衣袖,竟然让他心里暖暖地,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她抬头眼神清澈,望向他,让他想起那一年她摔倒坐在地上哭一双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的样子,那一刻他伸出手将她有些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可是小溪羞怯地将手抽出来说,我要回去赶稿子了,早晚还是有点凉的,别在风里站着。

黄芪宠溺地摸摸她的头说,回去吧。看她上了楼,才发动车子离开。一路上,一想到,小溪的那句别在风里站着,就高兴地唱起了《终于等到你》。

半夏有一天偶然发现哥哥的秘密,他的奇葩哥哥有写日记的习惯,她知道小溪有写日记的习惯,会记录自己的小心情,可是男生的日记写什么呢?大年初五那天妈妈让她去楼上给哥哥送水果的时候偶然看见哥哥没合上的日记本。

“2008年那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去给半夏送可乐鸡那天,我捡到一只小人鱼,她摔倒了,坐在那里哭,我要送她去医务室,要抱她去她说只让自己喜欢的人抱,要背她她说只让自己喜欢的人背,我想要是被这个女孩子爱上该要多幸福,她一定不会像常春兰那样那么轻易的就跟别人走,这个叫熊小溪的女子,不知道隔了五年还能否遇见?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叫江黄芪曾经送她玉兰花的男人?”

半夏,你看什么呢,说着迅速地走过去把自己的日记一把抢过来,半夏看着有点发火的哥哥,不慌不忙,笑嘻嘻地说,哥,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看的我只是好奇你这个奇男子日记写什么,不过我帮你找见这个小人鱼算将功补过吧,边说边忽闪着大眼睛。

黄芪一下子消了火,真的,半夏坚定地说,我可以确定你要找的这个小人鱼就是我的闺蜜,固执,和你一样一条道走到黑,内心柔软,善良,独立,和你一样有写日记的习惯,她常说写日记就像打怪兽打完了就能安心去睡觉……

半夏,哥请你吃牛排。黄芪态度突然360度转变,半夏说,哥你是双子吗,变化这么快,黄芪说,错了,你哥我是执着的蝎子。半夏说,哥,希望你像酸枣仁或者远志一样对半夏来说有安神的作用,然后她就不用每天祈祷,愿诸神赐我安然入梦了。黄芪说,妹妹,哥定然不负你的期望。

“半夏,黄芪,吃饭了!”

妈妈已经在楼下喊了,兄妹俩一起下楼,大概因为中医世家的关系,家里的吃喝从来没有特别刺激的,半夏抱怨说,若是家里添一口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我们家生活水平差呢,大过年的连个可乐鸡都没有。

江妈说你这丫头,想吃可乐鸡就直接说。

黄芪忙说是啊。

江家二老诧异的望着这个从英伦回来还不到一个月的儿子,往常不都会说半夏在国内又离家近吃的多好的嘛,今天怎么?

半夏忙说,因为我会给江家添一口人的,江家二老又愣了这什么意思啊,你要嫁给那个秦淮了?

半夏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半夏看着黄芪,哥,我没表达清楚吗?

黄芪忙说,不是不是,你们想偏了。

半夏很快接话,就是我把哥的小人鱼找到了,就是哥喜欢的女孩子,江妈妈高兴地说是哪家姑娘多大呀干什么工作的……

江爸抬了下手示意江妈别问了,他看着儿子说,喜欢就勇敢一点,不要再像两年前,常春兰……

江妈妈连忙打断说不是外国的就好。

半夏说哥喜欢的小人鱼是小溪,江妈妈高兴地说就是你整天都说的那个小溪,那个好朋友,那个恬静的女孩子,江爸爸也笑了,温柔地拍拍江妈妈的手说,明天给我们半夏做可乐鸡,半夏有点得意忘形地说好,她只要想到小溪有一天真的会变成自己的家人就心花怒放的。

小溪因为睡眠不好,那天去看中医,她看着药方上的酸枣仁问,江大夫酸枣仁是什么作用啊,大夫说你最近睡眠不好吧,这个是安神的。她点头说了声谢谢出门。她走后,江大夫像想起什么一样,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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