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的优雅》。
被这部影片吸引,很大程度是因为它特殊的名字。
刺猬,优雅,在价值观中无法划上等号的两个词,相互融合成为这部影片的名字。
影片开头,是一个小女孩的独白。
“我叫芭洛玛 ,11岁,我住在巴黎16区 有钱人的豪宅里面。
我父母很有钱,我家很有钱,所以我和姐姐也可以算是有钱人,即便如此,即使我这么幸运有这么有钱,但我很早以前就知道,命中注定,我一辈子都会困在金鱼缸里面。
跟老撞同一扇玻璃窗的苍蝇一样,大人也把时间都耗在金鱼缸里。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金鱼缸,我才不跳进去。
我深思熟虑过,这学年结束后,我12岁生日的时候,今年6月16日,165天后,
我就会自我了断。”
一段奇怪的独白,一个还没有长大就选择死亡的女孩。
而影片以此,引出了三个人。
芭洛玛、荷妮、小津先生。
在观影中,我觉得他们三人分别代表了人的三个阶段,迷茫、隐蔽、顿悟。
芭洛玛。这个看似对世事通透的女孩,其实还处于懵懂的发展期。
她说,死亡是世界上最平凡的一件事。
但其实她还并没有了解死亡,那背后潜藏的悲伤和难过,她并未真正体会。
直到贺妮的意外离开,芭洛玛看到了死亡的另一面,电影并未过多的描写她的心理,而是通过一连串的动作做了展示。
小津先生告诉她消息时的沉默,转身离开越走越快,经过姐姐房门,姐姐追出来说了一句“芭洛玛,你居然哭了!”。最后芭洛玛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门、哭泣。
我想在哪个瞬间,她可能真正理解了到底什么才是死亡,开始明白死亡本身即悲剧这个事实。
荷妮。影片里她这样自述道:我是个寡妇,个子矮小、相貌丑陋、身材肥胖,既然我不怎么招人喜爱。大家不喜欢我,但是还能忍受我。因为我完全符合一个门房的典型形象,又老又丑、脾气暴躁。
诚如她的自述,完全符合一个门房的典型形象。
是的,成人的我们都在玩着一个游戏—角色扮演,并乐此不疲。
“生命是有意义的,不过这完全掌握在大人们的手中。”
这是一句所有人都普遍相信的谎言。我小的时候也曾这样相信过,觉得父母的生活自由,可以自己决定几点睡觉、可以去看喜欢看的电影、可以选择在家吃饭或是下馆子,总之可以自己决定做主的事情太多了,让我无限向往。
可当终于成为大人时,我才发现大人生不由己、言不由衷的时候太多。
大人其实并不自由。
在他们身上的枷锁更加沉重。就如,影片中的荷妮,她喜欢看书、喜欢喝茶、喜欢吃黑巧克力,但这些她都只能在那件小房间里悄悄的做,因为这些行为并不是大家认为的门房人特性。
因此,她伪装自己,她不修边幅,从不上街买衣服,就连遇见小津先生后,她也在极力伪装,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两人身份的悬殊,内心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相互争斗。
有一个场景让我很有感触,拿着摄影机的芭洛玛问荷妮不接受小津先生邀约的原因,荷妮突然嚎啕大哭,芭洛玛走上前迅速包住荷妮,两人相互依偎。终于,内心的争斗压垮了荷妮心理的防线,这个原本一直循规蹈矩淡漠的女人终于展露出了最柔弱的一面。就如一只刺猬,虽然背上满是刺针,但腹部还是柔软易破。
小津先生。他就像人生的第三个阶段,拥有一切让人羡慕。相信看过这部影片的人都会被小津先生迷住。
初次见面时的温暖,第一次相约的绅士,第二次邀约时送衣服的体贴,以及荷妮被车撞后脱衣盖上的沉稳。小津先生就如一团温柔的光束,慢慢软化荷妮的虚假的刺猬外壳,给了她应有的尊重和理解。
不知是不是主观意向,每次小津先生出现时,就让我觉得很温馨,很有依靠。他家里别具一格的装修,带音响的厕所,以及亲自做的拉面和饺子。就像我们期许的未来,我们都渴望成长为小津先生这样的人,但最后我们都无一例外的成为了另一人。
影片里还有几个场景,想和大家分享一下。
一是芭洛玛拍摄姐姐,透过加了水的玻璃杯看姐姐,世界扭曲变形,仿佛在映射她生活的家,冰冷、死气,每个人都自带病态。不关心女儿话语却可以和花草一直说话的妈妈,
二是荷妮死亡的时刻,周围的人慢慢围聚,但没有一个人上前查看,正如她之前说的,没有人会关心一个门房的生死。直到小津先生前来,小心翼翼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小津,我的心像蜷缩成一团的小猫咪,我想跟您再和最后一杯清酒。”那一刻,我想她是真的脱下了刺猬外套,在死亡的那一刻。
三是鱼缸里的鱼。为了试验药效,芭洛玛将药放入鱼缸,鱼翻了白被芭洛玛扔进了下水道,但鱼应该只是晕了过去,荷妮从厕所里将“复活”的鱼救了回来。虽然影片结尾并没有解释芭洛玛的生死,但看见鱼活过来的时候,我知道故事的最后,芭洛玛一定还活着。
芭洛玛,但愿你的未来与你的期待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