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人生》118   “杨震拒金”与“吴隐之卖狗嫁女”

        “杨震拒金”说的是东汉名臣杨震的清廉故事。杨震是东汉安帝时期的名臣，他是弘农华阴人，五十岁以前在家乡办学三十年，为东汉培养了大批人才，五十岁以后出仕做官，先后出任过襄城（今河北省襄城县）令、荆州刺史、东莱（今山东掖县）太守等地方官，后入朝做过九卿之一的太仆、三公之一的司徒，后升为太尉，掌管朝中军事。

        杨震在任荆州刺史时发现当地一个叫王密的人，才华出众，便向朝廷举荐王密为昌邑县令。后来他调任东莱太守，途经王密任县令的昌邑(今山东金乡县境)时，王密亲赴郊外迎接恩师。晚上，王密前去拜会杨震，俩人聊得非常高兴，不知不觉已是深夜。王密准备起身告辞，突然他从怀中掏出黄金，放在桌上，说道：“恩师难得光临，我准备了一点小礼，以报栽培之恩。”杨震说：“以前正因为我了解你的真才实学，所以才举你为‘茂才’，希望你做一个廉洁奉公的好官。可你这样做，岂不是违背了我的初衷和我对你的厚望。你对我最好的回报是为国效力，而不是送给我个人什么东西。”可王密还坚持说：“三更半夜，不会有人知道的，请收下吧!”杨震立刻变得非常严肃，声色俱厉地说：“你这是什么话，天知，地知，我知，你知！你怎么可以说，没有人知道呢?没有别人在，难道你我的良心就不在了吗？”王密顿时满脸通红，赶紧收起黄金，向老师道歉，并十分敬重地向老师施礼道别。

         杨震为官，从不谋取私利，从不吃请受贿，也不因私事求人、请人、托人，不请客送礼。他的子孙们与平民百姓一样，蔬食步行，生活十分简朴。亲朋好友劝他为子孙后代置办些产业，杨震坚决不肯，他说：“让后世人都称他们为'清白吏'子孙，这样的遗产，难道不丰厚吗？”

        “吴隐之卖狗嫁女”的故事说，吴隐之是东晋人，他曾在东晋王朝中担任过中书侍郎（相当于今政府秘书长）、左卫将军、广州刺史等高官，也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清廉官员。在担任中书侍郎之前，他曾在谢石手下担任主簿，类似今天的办公室主任。谢石是东晋著名人物，是淝水之战的晋军总司令。做晋军总司令的办公室主任，自然是一个举足轻重的权威人物。谢石得知吴隐之要嫁女，就派了手下的人带着办喜事的物品前去帮忙。帮忙的人来到吴家，见吴家冷冷清清，毫无办喜事的气氛，只看见一个婢女牵着一只狗，正要出门，上前一问，才知道，这婢女是要到集市上卖狗，吴隐之要靠卖狗的钱来筹办女儿的婚事。众人见此，无不唏嘘，作为一个有权有势的主簿，竟寒酸到如此程度。

        吴隐之并非有意作秀，他尽管有不菲的俸禄（工资），但他为人豪爽，乐善好施，经常接济亲戚乡里，并且清廉自持，从不利用权势谋私，所以家无余财，史书上说，他“弱冠而介立，有清操”；“虽居清显，禄赐皆班亲族，冬月无被，尝浣衣，乃被絮，勤苦同于贫庶”。

关于吴隐之，还有一个广为人知的故事，就是他掬饮贪泉水并赋诗一首。吴隐之做过广州刺史（广州市长）。广州面海环山，多有象牙、珍珠、海味和名贵药材出产。但因地处僻远，瘴疫流行，在东晋时代尚属蛮荒之地，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去那里做官。只有家里贫穷而又想发横财的人才愿意去。到广州做刺史，只要弄上一箱子珍珠宝物，够几辈子享用，所以，历届广州刺史，无一不贪，个个肥的流油。朝廷派吴隐之去广州做刺史，是想让他做个榜样，改变历届广州刺史贪污受贿、中饱私囊的弊端。

        离广州二十里一个叫石门的地方，有一口泉叫“贪泉”，据说不管谁喝了这泉水，都会变得贪得无厌。吴隐之不信这个邪，到广州后，他对亲人说：“不见可欲，使心不乱。越岭丧清，吾知之矣。”为了表明立志清廉，他特意来到贪泉，掬水而饮，并赋诗为志：“古人云此水，一歃怀千金。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意思说，人们都说喝了这泉水，就会贪财爱宝，假若让伯夷叔齐那样品行高洁的人喝了，我想终究不会改变那颗廉洁的本心。在广州任职期间，他果然不负朝廷所望，始终保持廉洁的操守，粗茶淡饭，衣物器具也十分简朴。调离广州时，他妻子偷偷带了一斤中药材沉香木，吴隐之发现了，十分生气，把它丢到水里去了。

        作者感言：这是两个廉官的故事。在“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封建时代，能做到如此清廉，难能可贵。特别是吴隐之，据史书记载，两晋时期，官风十分腐败，何曾父子日食万钱、石崇与王恺比阔斗富这类丑闻，都是发生在那个时代。就是吴隐之的顶头上司谢石，随着淝水之战的胜利，地位日显，声誉日隆，亦敛财无度，家里十分富有。当了多年军中最高统帅的办公室主任，凭着如此重要的地位和权力，只要稍稍动点心眼，也不至于穷到卖狗嫁女的地步。

        清廉是重要的官德，历史上贪官无数，廉官也不少，但清廉如杨震、吴隐之者，的确不多。

        人生之旅充满许多变数，说不上什么时候你就可能拥有某些权力，甚至做了高官，当其时，能以杨震、吴隐之为楷模，会有助于你走好为官之路。

        就为官者本人来说，要想做到清廉为官，其实并不难，其做法有三：

        做法一：要敬畏法度。敬畏是一种信服、遵从又怀有胆怯、害怕的心理状态。为官者对法度怀有几分敬畏，十分重要。《明史•杂俎》记载：明太祖朱元璋一天早朝时突然问大臣：“天下何人最快活？”群臣一时回不过神来。过了一会儿，有人说功成名就的人最快活，有人说富甲天下的人最快活，有人说和心爱的女人相厮相守最快活……答案五花八门，莫衷一是。朱元璋听着这些回答，只是颔首捻须，不以为意。这时一个名叫万钢的大臣回答：“畏法度者最快活！”朱元璋连连点头，称其见解“甚独”。细细想来，万钢的回答颇有见地。大凡畏惧法度者，必然遵纪守法，令行禁止，不会因自己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而担惊受怕，自然吃得香、睡得稳，这样的生活岂不快活？《菜根谭》里说：“嚼菜根淡中有味，守王法梦里无惊。”因受贿罪被判死缓的广东省湛江市原市委书记陈同庆，在其“忏悔”中曾这样陈述：“每每听到警笛鸣叫，便会心惊肉跳，汗冷心颤，常常梦里惊醒。”这实乃贪官惟妙惟肖的内心写照。俗语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说：“快乐是美德本身。”为官者能对法度怀有几分敬畏，能以美德塑身，以法纪律己，始终恪守本分，必然会不贪不占。

        做法二：要修养水性心。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水具有“水性至柔贵不争，能和善让乐低平；润生万物心无我，变化融通入大乘”的优秀品质，涵养水性品质，人就会不争权、不夺利、不贪财爱物，不计较得失，这样为官，就能在行为上自持，就能做到清廉如水。

        做法三：要力戒贪婪心。清人胡澹淹在《解人颐》中有一首《知不足》的打油诗，形象生动地刻画了人的贪婪心态：“终日奔忙为了饥，才得饱食又思衣；身穿绫罗和绸缎，堂前缺少美貌妻；娶下三妻和四妾，又怕无官受人欺；四品三品嫌官小，又想南面做皇帝；一朝登上金銮殿，却慕神仙下象棋；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有上天梯；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九天还嫌低。”这就是欲壑难填的贪婪心，它是为官者的大敌。作为官员，只要不断扑灭时时燃起的贪婪之火，心向内求，求知足、求智慧、求平安、求和谐、求利人利社会，就能做到为官清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