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

玮莲(2020年春)

早上起床后,带乐乐下楼转了一圈,回家后做早饭,这二零二零年来的有些特别,庚子新冠,最近在家待时间久了,就感到吃了饭做饭的节奏,有时又不知吃点啥好。

从除夕至今已出了正月出了二月,都三月了,青菜种类越来越多,也陆续有各种野菜掺和着吃,还是觉得有些口淡,就想各种咸菜。记得冰箱里还有娘做的辣椒子酱,想起娘用辣椒子酱汤做摸酱的味道,心血来潮就倒出一点,切了鲜葱花姜末加进去,加适量水,撒一小把白面,用筷子搅成面糊,烧开了油倒进去,用细火慢慢熬开,酱香的味就出来了,越来越浓,直到粘在一起,咕嘟咕嘟似乎要起秘集的小疙瘩状,用铲子反个个,熬去大半水分,渐渐底下长噶炸的感觉,把它盛在盘子里,当然稠稀火候要根据个人喜好而定。当我把酱盛进盘子里的时候,断定这酱做的很成功,一尝,果然和娘做的一个味。

说到摸酱就得说说我们这儿的特色梭子蟹,深秋初冬要选上好的梭子蟹,最好是母蟹,黄多,揭开盖子,撕成几瓣腌好造酱,放在阴凉处,腌制十天左右,待酱发一发,出来香味,选白长口感发甜的大葱,选色深肉厚的红辣椒,葱切一指左右的小段,辣椒剁碎一起放进蟹酱里,搅拌均匀,过个三两天就可以吃新鲜的葱花酱了,如果想吃发了的味道,就多放些日子。辣椒酱汤可以用来做摸酱,名字土了些,滋味确是浓,这也是我们昌邑北乡的名吃,在娘家时,娘常常做,偶尔在外面吃到,真是谁做的都不如母亲做的地道。

娘有一手好针线活,一手好厨艺,在那些物质贫乏的旧日里,儿女心里衣饰味觉是精致富足的。以至于时时想起那些旧时娘做的衣服,放在现在也不会过时,前几年娘给我做的裙子不逊于我去店里买的;娘锅里煎的虾鱼蟹的味道时时泛上我的舌尖,任何面食经了娘的手都格外好看香甜。出嫁二十多年,回娘家的第一件事依旧是开娘的饭厨,掀娘的锅盖,不管冷热的尝一口,那份亲切与安暖便瞬间熨平心里所有的褶皱。

如今,我已在奔六,娘已八十七,年轻方觉时间漫长无涯,而人到了中年,十年八年皆是弹指一挥间了,娘家回的也越来越勤了,饭后和娘躺在唯一因为我的愿望留下那铺炕上,锅底草木的余温还在,依在娘的怀里,抚触着娘的脸,人间安暖也莫过如此吧!

家乡的原风景,父母安在,最是小院一隅绝胜处,一处小院足以安暖!

晨光熹微,这细细柔柔的温婉赠予这暮春时节吧,愿万物温润丰盈!

此时,我又想我的儿子了,异乡是否安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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