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那些年那些人那些远方
从小到大,只有小学时去过一次邯郸,似乎呆了两天,是前20年生命中的唯一一次远行,除此之外的所有活动轨迹均被限定在小岛以内。随着年龄增长,年轻的心愈发满怀一种不安的躁动,仿佛长久埋首书卷之后自然会萌生行走天下的想法,渴望走更远的路见更多的风情。
高考,天然是一个走出去的好机会,当时内心衡量学校的一个重要指标就是离家要远,只不过造化弄人,不但没能走远,还阴差阳错地将十余载光阴囚禁于一个更小的圈子——心比天高奈何命比纸薄。
不过活络心思依然未泯。大三暑假毅然开启了人生的远游之旅,向往已久的彩云之南,成行了。
不可否认,无论何种人生经历,总会对第一次怀着复杂难明的深刻情愫。云南之行无疑留下太多难以磨灭的印记,迄今还对自己产生巨大影响的,是后来不管走到哪,再没能吃到超越记忆的美味——起点太高,没了发展纵深,不能不成为一个吃货的耿耿于怀。
那十几天的出行,创造了太多第一次与唯一:唯一一次硬座晃荡30小时以上,第一次自己买火车票,第一次坐卧铺,第一次乘飞机,第一次坐缆车,第一次买玫瑰花,唯一一次在女生宿舍洗澡……以及,第一次吃到那么多深入骨髓的美好味道。
或许,正是因为那一次,自己才逐步沦陷慢慢蜕变为一个非典型吃货?
大四,有一次因公到武汉,任务完成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但记忆倒是相当美好,以至于若干年后,自己还要任性地故地重游一次。
那时候周黑鸭还有整根鸭脖卖,4块钱一根,仨同学一老师,四个人人手一瓶啤酒一根鸭脖,在武汉的秋夜里天南海北谈笑风生。老师海量却不胜麻辣,没一会几乎成了《东成西就》里的香肠嘴,每每回想起来忍俊不禁,煞是有趣。
仨人闲暇之余去逛逛武大,妄图借名校气息熏陶情操提升逼格,还白日做梦幻想着来一段情缘什么的,可惜进门未及200米,领导一个电话召回去,煞是遗憾。
2015年再会武汉,早没了4块钱一根的鸭脖,雀跃寻至当年未能深入的武汉国立大学,却忽觉没了身边的兄弟相伴,霎时灭了旧梦重圆的念头,悻悻而归。
毕业前,在成都实习,六七同学一起,着实过了几个月开心自由的日子,体验了十余年中唯一一段朝九晚五的惬意生活。
晚上逛逛天府广场,用半吊子Chiglish结识了一对来旅游的泰国母女,她们回国还互通过邮件彼此联系,只是后来因为保密纪律断了,还为此写了份检查;周末转转春熙路,就坐路边拄着脑袋看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靓丽川妹子,流口水流饿了再尝尝各式美食小吃,至今对成都火锅念念不忘;有时还看看周边的自然风情或人文景观,杜甫草堂、熊猫基地、宽窄巷子、青城山、武侯祠、锦里街,虽然多数悟不出什么门道,总归是愉悦了心情;五一去了周边的峨眉山、乐山,小伙伴一行玩得蛮开心,但也发现最壮观的风景便是那无边无沿的人海茫茫,从此彻底绝了节日出游的心思。
等到毕业,努力保持着一年一次旅行的习惯:哈尔滨、平遥、黄山、云台山、拉萨……每次短则三四天,长至十余日,努力调剂着平乏单调的生活。只不过风景万千、感悟百味,心里却始终放不下一缕执念:再也吃不到当年在云南镌刻在灵魂里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