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漫步青春#征文活动,作者:吴燕燕,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且未在其他平台发布。
时代之潮分两种,一是死寂,二是喧哗。
死寂的时代是可怕的,那里可能早已是高压打造的监狱或者黑夜浇筑的白桦林,只等着一把火将其燃尽;很多人会说那里没有自由,于是期待着浪潮中的后者。然而后者往往骚动,有时鸢飞鱼跃,有时风狂雨骤,难免有种种作浪兴风。
或许精神生活的普遍平庸化已成了我们时代的一个明显事实,我们疲于奔走,疲于追逐喧嚣,让生存压力的潮水瓦解了我们仅有的一点沉重,一点诗意,一点浪漫,何时我们能慢下脚步,去听呼吸的旋律,静候日出的声音。
北岛曾言:“一个人的行走范围,就是他的世界。”
驻足,目睹着“雨淋墙头”的画法,不觉在脑中勾勒这样的画面。老人隐于山野,拾级而上,竹影摇曳,有泉侧出,汩汩流淌。于是提笔作画,浅声低吟:“我从何处得粉本,雨淋墙头月移壁”。
慢下来,静下来,可以循着梭罗的瓦尔登湖;驻足于迟子建的雪林小屋,踏访着屠格涅夫流转于乡野田园的足迹,恍然明白,慢下来,静下来,或许便是守护自由之精神,独立之人格,那或许是最美的心灵私宅,亦是抵达邈远天地的最佳过渡。
余光中曾写道:“既有肉身,就注定要承受与生俱来的千般惊扰。”在这喧嚣的世间,没有人可以强大到蒙住双眼堵住双耳去独享片刻的宁静,但我们可以明晓举炬以行,用心智与玫瑰洞察出世间的甜味。我们的驻足,不是甘愿相信美好的说教,不是沉溺在糖塔里病变,更非缺乏跑出象牙塔弄脏白纱裙的勇气。
庭院很深,整日微掩的门窗,似乎那是一间无人居住的被遗弃的小屋,以往急匆匆地经过很多次,但从未有过好 奇,从未驻足。直到,冬去春来,偶然经过,门缝里一抹新红,停下奔跑的步伐,无意间闻到一丝荡漾在空中的芬芳,我轻轻推开那扇陈旧破朽的门……
满院的鲜花,春意满溢的庭院,温暖的阳光下,宽大的藤椅里,头发稀白却梳装整洁的奶奶向我微微招手,那眼角的笑意,一霎那间竟使我只觉哽咽,喉咙像进了鱼刺般的疼。
奶奶的老伴十多年前中风去世,子女常年在外,几年来只有奶奶一个人住在这庭院里,而这满院的鲜花,不知寄托了多少奶奶对老伴的思念,对子女的盼望,对生活的再次憧憬,但无人知晓。
也许我该庆幸这次驻足,这世间绝美之景,怎能缺乏一双发现的眼睛?
瞿家的旧祠堂前原有条河,叫觅渡河。觅渡,觅渡,渡何处呢?世人难晓,任何的事业与文艺,都离不开关怀力与社会等其他要素缔结的深刻关系,不以表象的好处与功用为追求,不以利己逐 逐利为形貌举止,承载着时代最严厉的任务和生命最美好的初衷,用美与良心划出生活正确的轨迹。
生活是较生存更为有品质也更丰富的词汇。
常怀一颗感恩的心,将细腻的触角抚摸生活的每一处褶皱,我们会发现生活中的美好不期而遇,再坎坷泥泞的路上也闻得见野芳发而幽香。
恰如饮一杯辛辣的土酒,意犹未尽之后发现收口的甘洌。
阳光微暖,我走向藤椅里闭目养神的老奶奶,不敢惊扰她那一个不知是否美好的午梦,我用我的目光抚摸她,愿我这一个被她深深感动的人能给她传递我的那一份祝福,那一份真实的感动。
会错过很多风景,会遗忘很多人,会找不到时间的踪迹,会在回忆里挣扎着往事,我们仅仅因为匆忙而忘记了感受美景的节奏。在嘈杂的脚步声里,不知是否有人会轻拍你的双肩然后搂你入怀,做一场关于慢与静的美梦。
总是很喜欢木心的一句话:“我是一个在黑夜里大雪纷飞的人啊”,每个人都在向前奔跑,但每个人也都在各自的朝圣路上。我们并肩前行,但也能看到独属自己的风景,我们大雪纷飞也能四季如春,我们相信前行的光明也能回首往日的时光……
韩寒说过这样一句话:比起那些大着嗓门试图让全世界都听到的人,让人静下来认真听他说话的人更有力量。我们的生活喧嚣,但我们能否控制这种喧嚣并从中找到我们慢条斯理的美感,却是我们该去做的。
所谓别样风景,不过是发现你眼中熟悉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