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好自己的一手烂牌才是真厉害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需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唐伯虎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王阳明
以上两首诗,出自同一年代的两个皆享誉寰宇的牛掰人物之手,一个是风流才子唐伯虎(1470-1524),一个是心学尊师王阳明(1472—1529)。二人年纪相仿,只差两岁;出身相近,都可谓名门望族之后;二人同年科考,王阳明满腹经纶却科举不第,遭到沉重打击,唐伯虎因为过度自信张扬而不明不白地参与到了科举舞弊案,遭到了罢黜。
中年时代,因为二人都声名盖世,因此全被准备造反的宁王朱宸濠看中,打算为其所用,而二人又都不愿与宁王同流合污,在接触中,唐伯虎采用了装疯吃屎光屁股的方法逃离了南昌,但从此一蹶不振,心如死灰;王阳明面对宁王威逼利诱,先是不卑不亢,巧妙婉拒,后在其反叛后,以巡抚身份,无中生有,各方调度、想尽办法,敢于担当,仅仅用了35天,就平定了宁王精心准备了十年的大叛乱,将朱宸濠生擒活捉;唐伯虎54岁那年,带着一生的惆怅和无数的字画诗书,恨恨的离开了人世,王阳明于1529年预感不治,想死在老家,在回乡的路上向学生们留下一句“我心光明”后,溘然长逝,享年56岁。
才华横溢、不世之材、命运多舛是两个人的共同标签,但其结果却大不一样:唐伯虎死前悲催落魄,死后仅三五好友送葬;王阳明死前学生陪伴,死后轰动朝野,弟子们从全国前来奔丧,被封新建伯,隆庆年间追赠新建侯,谥文成,故后人又称王文成公;500年后的今天,两人均被我们所熟知,只是又有所不同,前者被称为风流才子,后者被尊为“立言立德立功”三不朽之圣贤,其所开创的“心学”被后世所推崇,可谓万世师表。
其实编者想说的,不是对二人进行介绍,而是对比,要对比的是同样面对多舛的命运、人生的困难,纷杂的社会、悲寂的人生,迷茫的未来,二人所采取的截然不同的心态和对应方式,以及各自得到的完全不同的结果。
回到《了凡四训》的作者身上。袁了凡出生于1533年,此时距唐寅和王阳明去世不到十年,但是他却比两位先者要悲惨多了:首先是出身不好还家道中落,无奈之下只能学医以谋生;其次是先生就普通人一个,不像那两位满腹经纶,皆有状元之才;还有那两位,对于自己的未来,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不知道自己将走向何方(这正是人生乐趣所在),而了凡先生,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人生剧本,木偶一样按部就班(多少人渴望知道自己的命运,但真的给你和盘托出,有几个人能接受得了,不犯精神病才怪);最要命的是,被孔先生算出寿元53岁,与唐寅及王阳明差不多,于是只能掰着手指头数岁数,每天都是倒计时,想想就吓人。
可是最终的结果呢,先生最终活到74岁,一生快乐、充实、幸福,孔先生的预测,后半场全部失效,完全演绎了自己的人生剧本,命自我立福自己求,我的人生我做主,漂亮!
玩斗地主,俩王四个二,外加345678910JQKA,这样的牌给傻子都会打。而我们的所谓智慧以及自己真正要做的,就是把抓到的一手烂牌,打出最精彩的结果,即使是输也要损失最小,方正道也!
王阳明把烂牌打赢了,了凡先生把烂牌打好了,我们崇拜王阳明,学习袁了凡,拜什么!学什么!——就是学习他们那种把烂牌打好的精神,这就是易经所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