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一片碧绿中,一束洁白若隐若现,玉兰生香,灵动诱人,那是伴我成长的白玉兰。这一路,跑着笑着,时间就溜走了,花就开了。
秋初
许是气候变暖导致的,玉兰去年春天就没开过,炽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天气还未转凉,枯瘦的枝上零星挂着几片残败的叶,散发着刺眼的光。这玉兰树亦如儿时在琴中迷茫的我。
刚接触钢琴,动作极为僵硬,谱也背不熟练,被老师纠正多次却还是学不会,寒暑假期常是一个人与琴相伴一下午。每每烦躁之时,抬望眼,便见那树,那树虽不挺拔,却也直挺地毅立在秋风中,用那干枯而曲折的枝干争取零星的阳光雨露。见了这树都会觉得心灵清静,空阔了许多,而后继续练习,心中所想便是像它一样坚持下去。
儿时的我在成长的道路上奔跑,而玉兰在秋风中挺立。
冬末
南方的冷是可怕的,冻人心骨。这日下了场瓢泼大雨,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全然一幅“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象。漫天黑夜里,我看到了一棵树在风雨中被吞噬、被撕扯……定睛一看,是它——那颗玉兰。此时的玉兰正如少年的我,在为一次考级做准备。
我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将每个音符牢记于心,将每个动作做得最好,力求每次抚琴都留下婉转的声音。来到琴行,坐于琴前,刺眼的白炽灯光照在身上,直至手机架上的那一刻,我彻底慌了神,大脑一片空白,却也只能凭着些肌肉记忆弹奏。一段音符反复弹奏,却也想不出后续,只得放弃,琴声戛然而止。我失败了,泪,从眼眶溢出,但我知道,我不该放弃,要坚持。
少年的我在青春的道路上骑行,而玉兰在风雨挫折中矗立。
春仲
春风至,绿了南方小城,开了树树繁花,流了一江春水,麻雀三五成群,啁啾成韵。那玉兰似是积攒了整个冬天的能量,在春天喷发出来,花开了,开得圣洁优雅,开得耀眼夺目,正如青年时已完成“琴业”的我。
踏上舞台,是毕业晚会上,我受邀弹奏。一身素衣,端坐琴前,声声琴音,婉转于大厅的各个角落。指尖在琴键上跳跃、舞动,衣袖随之起伏、翻飞,似一只白蝴蝶,和着琴音,在春天的花海中翱翔。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我笑靥如花。
于是,青年的我在自由的空中飞翔,而玉兰在属于她的季节绽放着、生长着、毅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