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想着怎么开篇的时候,突然感觉眼镜很别扭,摘下来一看,原来是右脚的螺丝松动了,于是用指甲拧紧。用指甲拧小螺丝——从很久以前就这么干了。记得我眼镜的右脚螺丝经常出问题,有几次还掉了下来,但很幸运的是每次都能找到,然后再用指甲拧上去。
先容我想想,今天是元月四日,幸好不是什么节日,不然会给文章蒙上特殊意义,好似是节日当头有所感悟才写的。但或许今天会是谁的生日,因为有了QQ和人人之后,我发现几乎每天都有人过生日,这是件很恐怖的事。记得小时候,只有我、堂姐和堂姐的干哥哥三个人的生日,一年也就三次,可是到现在,居然天天都来,甚至还有一天有多人生日的情况。我看着网页上扎眼的生日蜡烛在那儿晃啊晃,不由想起当自己生日临近的时候,我的名字也会出现在所有好友的眼睛里,忍不住要打个冷战。
我居然刻骨铭心地记着自己的生日,这很痛苦。
前一两天的时候,我在人人上看到我们班有人生日,最终却没有给他说句“生日快乐”什么的。再前几天,还是去年的时候,在网上看到是我室友的生日,但我替他保密了,什么都没有说,就让这一天平凡地过去了。试想想如果我大吼一声“原来今天是你生日啊”,整个局面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哄者蜂拥而至,喧嚣成灾。
我很渴望他这样的状态,生日不为人知的状态。
我想起了陈老师的儿子,那天他生日,本自内向的他在晚餐上很开心。我不知道一个生日有什么好开心的,我们的生日一生中只有出生的那一天,并且是母亲最痛苦的一天。而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始把人为标记着相同月日数字的日子,年年都拿来当自己的生日,假惺惺地让自己很幸福快乐的样子。然后大家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很有安慰人的作用,就纷纷效仿,于是演变成了约定俗称的习惯。
我发现自己在一个强劲的大旋涡中折腾,虽然爬不出来,但至少尽力不想被完全吞噬。
我曾一直寻找着“单纯的快乐”,如今找到之后,可能在生日的聚会上也能稍稍由衷地笑一下了。但那样就因为一个本质上没多大意义的日子而感到非常开心,实在是做不到。
不同年的同月同日,是拿来纪念历史的一种方式,人类社会自古就如此,每逢节日就搬出各种各样的规矩和习俗,很淳朴,很有信仰,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因为如果我否定春节,就会遭到全中国人民的唾弃;如果我否定清明,就会被认定为不孝。我是个在旋涡中生存着的人,得随着旋涡转啊转;首先我是个人。这也是人类精神的局限性。
从某种层面看来,也是人类精神享受缺失的表现。
前些日子同学感叹元旦缺乏气氛,虽然元旦不比春节,但至少也是新的一年的开始。我把自己妥协了一下,不能忽略春节,但元旦什么的,就可以直接无视了。但元旦确确实实是法定节假日,在此有两点就必须拎清:第一,我生活在这个国家,然后生活在这个地球;第二,元旦是放假的。
我想起了家里面过节时繁琐的规矩:要摆两桌子的菜,大桌坐祖先,小桌坐神仙,点烛,上香,时不时添酒,桌椅不敢碰,焚锡箔,关门跪拜。这便是经典得不能再经典的习俗,是一种文化,我愿执笔记下来,好让后世有所了解,但我不愿沿袭。
神仙是不存在的,而大桌上坐着的人,永远在我心中,过节不会加深我的思念,不过节我也永远不会淡忘。真正的信仰是放在心中的,而不是靠摆形式来硬性传承。
我并不代表我这一代的人,只容我作为个人表示我不喜欢这种习俗就行。
因为我深知,在有生之年纵使能看到变化,也是见证不了升华的。
升华——人们开化到真正拥有只属于自己的坚不可摧的精神。
启蒙者自古就存在着,但从来都是被旋涡吞噬了。精神自古就是缺失着的,庆幸的是我们并没有退步,还是一如既往地扎成一堆,一缸颜料一泼,就都是清一色的了。
我的眼镜有点歪了,怎么戴怎么不舒服,于是借别人的戴一下,却发现镜片上满是油污灰尘,看到的景物一片模糊。这小子从来不擦的吗?!我不耐烦地摘下来,还是戴上了自己的眼镜。唉,没办法,眼镜戴上了就再也摘不下来了,怎么不舒服都得戴着。看来要换一副了,还得趁着节假日的时候,上次看到国庆时眼镜店里贴着“国庆五折”的字样来着。
2011年1月4日 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