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团圆

短短续续地听完这段往事,我和妈妈一左一右地坐在爷爷身边搀扶着他,瘦骨嶙峋的胳膊在宽大的衣袖中显得更加细弱,这位耄耋老人经历过那些风雨飘摇的年代,心中不知道埋藏着多少苦难。

不过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似乎都拥有着常人所没有的生命力,我爷爷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吐字清晰,条理清楚,只是眼睛略有些眼花而已。他还特意让我和我妈站远一点,让他好好看看,脸上时不时地泛起阵阵满意的笑容。我爸也长出了一口气,看来他来之前的那些担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说话间,我大爷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上来招呼我们大家。餐厅就在楼下,我本以为爷爷需要搀扶,可没想到他十分灵便地趿拉上鞋,有说有笑地走出了房间。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我们一家三口相视一笑,随着下了楼。

餐厅就在一楼的楼梯旁,挨着的就是厨房,厨房的里边还有一个小屋,当作储藏室。我们大家围桌坐下,桌上的饭菜虽不丰盛却也有荤有素,这时我们方才想起车上还有带来的酒肉鸡鱼,我连忙取了进来,好在都是真空包装好的,开袋即食,放在锅上蒸热,香气四溢。酒是我爸特意买的五粮液,每人的面前都倒了一盅,不过爷爷家这酒盅有点大,跟茶碗相仿,若要干杯,我恐怕是力有不逮啊。

我爷爷显然十分高兴,率先端起碗来说:“今天是咱们家的大喜之日,我老儿子回来了,儿媳妇和孙子也都回家了,我本以为到死也见不到你们了,没想到啊,今天咱们团圆啦。哈哈哈。”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爸和我大爷举杯碰了一下,也是一口喝干,我看了妈妈一眼,妈妈也喝了一大口,还示意我也喝点,我看了看爷爷,举杯说道:“今天我是第一次看见爷爷家的亲人,感觉就像很久之前就认识一样亲切,以前爸爸很少说起爷爷年轻时候的事,那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这回见到爷爷的面了,希望爷爷以后能多给我讲讲您年轻时候的故事,让我们小辈的也感受一下长辈们年轻时候的风采。”说完,我也仰头喝了一大口,从喉咙到胃里烫烫的。

大概是情绪和酒精的双重作用,爷爷满面红光,神采奕奕,笑着说:"哈哈,好好好,我们那时候的事儿啊,现在的人都不爱听啦。难得我孙子想听,这次回家就多住几天,我给你叨咕叨咕。"

“好嘞,我先敬你一杯!”大家有说有笑地开始了晚餐。

那天晚上,菜没吃多少,带回来的几瓶酒倒是都喝光了,我爷爷一个人就喝了小半斤,剩下的都被我爸和我大爷包圆了。二人边说边聊,直到我和妈妈都困的不行了,大爷才给我们安排了房间,等我们睡下之后,他又和我爸聊天去了。妈妈说,别管他俩了,让他们去说去吧,他们正有许多话要讲呢。

第二天,我醒得比较早,因为这间屋子是土炕,很硬,我睡不惯,骨头硌得生疼。好在屋里并不冷,我看外边天已经亮了,就摸索着起来了。拿起手机,发现也没有wifi,索性四处逛逛,参观一下。

我们住在二楼右侧,这边有两间屋子,我们住一间,另一间是我大爷的房间,我推门看了一眼,我大爷和我爸都还没睡醒,也不知道他俩昨晚喝到几点,一屋子的酒味。

下了楼,楼下还有两个房间,一间小一点,里面有些破旧的家具,箱子柜子,年头也都不短了,估计拿到藏宝节目上让专家们看看,没准还有啥值钱的东西。另一间屋子锁着,不知道里面放的什么,我也没啥兴趣看。来到正中的客厅,我的目光又被墙上挂的那幅画吸引了。

画上画的是一个男人,衣着打扮是什么朝代的我看不出来,好像是个剑客,右手掐着剑诀,左手将剑背在身后,神情自若,目视远方。他背后是一团云雾,中有一物,若隐若现,蜿蜒不绝,寻迹看去,很像是一条古怪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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