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去送别了一位老人,其实依时下标准还算不上老,才七十出点头。这是一位很好的老人,温和、慈祥、热情,而且特别具有公益心,当了许多年的基层干部,任了许多年的市县人大代表。她只育有一儿四女,但至少有上百人亲热地叫她“罗妈妈”。今年春节前,我应邀到她家里吃过一餐饭,当时很热闹,因为至少有她七八个“儿子”不约而至。三四个月前还碰见过她,寒喧了、招呼了,至少看上去,她的神色是红润的,精神是饱满的,身体是健旺的。才几个月时间,怎么可能就撒手而去了呢?
是癌,具体说是淋巴癌,快速掠夺了一个好妈妈的生命!四五月份,应该说还是有一点点不适征兆的,低烧、间有乏力,但一直当感冒治疗,到症状越治越重,仔细检查,已是淋巴癌晚晚期……。
伤感中,我又想起了旧同事D君和L君。D君才46岁,三年前春节前后偶感喉部不适,一检查已是喉癌晚期,此君还算乐观,生存了将近一年。L君应该是50岁,一查出癌症,便垮了精神,不到一个月就离开了人世。
癌魔肆虐下,我亲爱的同事中有人无以幸免,在我亲爱的同学中亦是如此。大学同学Z女士事业有成、家庭幸福,不想却患上癌症,放疗、化疗、各种偏方终无回天之力,成为当年一班同学中最早离世的。另一位中学同学L先生则可以算是非常幸运的:患上鼻癌,一度出现视物模糊、头痛难忍的症状,在专科医院治疗后症状消失,现已恢复如常。
面对因癌而去的人,幸存的人无非是留下一堆惋惜,什么天妒英才、什么好人不长命之类;或者是一阵子高频率的唏嘘、慨叹,什么天命无常、过好每一天之类。面对肆虐的癌魔,环顾四周,我们鲜见有反思,鲜见有群体性的反思,鲜见有政府和社会的反思,鲜见有深度的反思。这是人的悲哀!这是社会的痛!这是执政者的无能!
诚然,癌症久已有之。诚然,有不少人是由于个人不良习性而致癌。可是我们就不能作如下之问了吗?1、癌症的发生频度为什么越来越高?我们做了些什么?2、科技高度发达,为什么对癌症仍然束手无策?3、癌症的发生,除基因突变等个人原因外,有多少社会的原因?有多少政府的原因?4、对癌症病人及其家庭,我们给予了多少人文关怀?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中国政府一直推动转型,中国社会一直经历转型,这种转型一直还在继续。在这个转型的过程中,出现一些难以预料的新问题、新挑战,是不可避免的,这些问题的形成以至坐大成势,每个公民有责任,整个社会有责任,但政府没有充任好守夜者的角色也是无疑的。比如追求发展中外部效应的控制问题。面对诸多社会问题,每个个体的人要反思,整个社会要反思,尤其是承担公共职责的执政者要深刻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