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昊然终于恋爱了。
早上九点半,我刚被手机闹钟吵醒得迷迷糊糊,就收到了昊然发来的微信。
“安彤终于答应做我女朋友了!”我可以感觉得到他发出这一段文字情绪是无比激动欣喜的。
起床打开窗,外面光线直射进来,并没有那么刺眼。白茫茫的天空,无法预测下一刻会是阳光突破天际,还是迎来阵阵秋雨。
我本想回复他“恭喜你呀,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想了一下,还是说“你这个傻B,一大清早的就开始自我幻想。“
我刚穿好衣服,就收到了他的回复:“是真的,不信你自己看。”顺便还附带了他和安彤聊天记录的截图。
我回复他说:“那你今天晚上要请我喝酒庆祝一下。”
过了一会他回复道:“不行啊,今天晚上就要和她第一次约会了,改时间下次吧。”
(二)
我和昊然因为在高一的时候有半年的同桌友谊,所以在以后的整个高中时期成为了最知心的好朋友。我们在上晚自习前一起出去吃饭,一起在校园里到处游逛,一起听着学校广播里放着许嵩的《城府》。后来我甚至听到有女生在我们背后指指点点,说我们是玻璃。我当时就很气愤,为什么女生走在大街上牵手拥抱都觉得正常,而两个男生走在路上简单说说话就会被人恶意的揣测?
有一次晚自习没老师,班上闹哄哄的,我们突然聊起班里的女生,昊然说:”一般长的有点姿色的女生都不爱学习,而爱学习的女生大多都不漂亮。“
我笑着道:”那你认为长得不好看又不爱学习的女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昊然道:”我觉得这种女生的课桌前应该放一面镜子,‘以镜为鉴,可以正三观’。”
我马上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镜子放在他面前,幸灾乐祸地说:“你拿去先照照自己再说别人吧!”
昊然性格真的温厚,无论我怎样打压他,讽刺他,他都无所谓的样子,从不会生气,也不会想尽心思反驳。这也是我们一直能成为好朋友的原因。
昊然似乎为了引出什么,接着说道:”我数来数去,班上只有安彤算得上‘大家闺秀’。”到这里我总算听出来了,这家伙原来是暗恋人家呢!
安彤的座位是靠着讲台桌第一排的中间位置,而我和昊然则是在靠着教室后门的最后一排。我听了昊然故意提到安彤,不自觉的朝着她的座位看了一眼,而这时候安彤正好转过身来往我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我们四目相对。
昊然调侃我说:“你看她,总是偷偷的在看你。”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你肯定搞错了,我有什么好看的。”
昊然也没有太在意,我也就当作一个玩笑话。但自此以后,我就已经知道昊然喜欢的女生是安彤。有好多次我给他打气鼓励,推他赶紧去表白,但总被他诸如此类“不能打扰别人好好搞学习”、“不能急于求成”、“要做朋友先了解”等理由给推辞了。
而在我眼里,安彤只是一个相貌清秀,小巧玲珑的优等生乖乖女而已。
高二的时候,昊然终于如愿的和安彤成为了好朋友。但直到高中毕业,昊然都没有表露出自己的心意。
(三)
高中毕业后,安彤发挥不理想,也没有打算复读,就去W市读高职高专。而昊然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追随他心中的女神,也去W市读高专,只是不在同一所大学。我高中毕业就没读了,在W市开始了打工旅程。
昊然仍在断断续续的和安彤保持着联系。我和他在有空闲的时候,有时会聚在一起在这个发达的城市到处游逛。那天昊然突然说道:“我向安彤表白了。”
我在凛冽的冷风中感受到了一点欣慰,这小子总算是拿出勇气来了。
“然后呢?”我问道。
“她说不可能,说我们最多只能是好朋友。”其实从昊然今天的低落的心情来看,他就算不回答我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没有想办法努力去争取吗?”我只能看着他毫无生气的眼神这样问道。
“我跟她说我喜欢了她三年,背得出她的QQ号和手机号,每天都进她空间留言,每年在她生日那天第一个给她生日祝福,因为她我也有想努力把成绩搞好……我在这里每个周末都想找她玩,都被她拒绝了。”昊然的这些话在自己心里无比沉重,在旁观者耳里招来同情或嘲笑,但是在心上人的眼里说不定就是淡漠甚至厌恶了。
安彤说,她在等一个人。这是她拒绝昊然的理由。
一般男方向女方表白,不是撕破了脸以后互不相认,就是还原到普通朋友关系就当此事没发生过。但昊然不知道怎么搞的,不仅和安彤保持着朋友间的联系,还始终贯穿着自己是一个追求者的态度。
我对他说:“你这样子不就是传说中的备胎吗?”
他完全不在意我的说法:“至少我心里有一个寄托,保留着希望。”
(四)
我打开他发给我的聊天记录截图:
安彤:你太会说了,那么多大道理,我感觉都快被你洗脑了。(流汗)
昊然:那你现在什么想法?(疑问)
安彤: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呢?
昊然:那你是答应我了吗?(高兴)
安彤:我可以不答应吗?
昊然:不可以(开心)
安彤:那你还问。
作为同班同学的我,有幸目睹了他俩纯洁的友谊之光,每一次都那么闪耀夺目,这次终于得以升华。虽然我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但他欢乐幸福的神态已经展现在脑海里。
我继续问他:“你是怎么完成升级的?”
他回答说:”我从昨天晚上起就跟她说,我们需要深入的了解。
我笑了笑:”你们都那么长时间纯洁的好友了,怎么还了解不够?“
他说:”就是因为朋友之间无论怎样交往是表面的交情,只有发展成恋人才能深入了解。我发现她有点动摇了,就不断的给她洗脑,”又反过来问我,“你呢?你现在有什么目标没?“
我说:”没有吧!我的内心挺矛盾的,有时候觉得一个人自由自在挺好的,但又有时候却在想身处最美好的年华应该也有一场属于自己的恋爱。“
(五)
五点半的时候,昊然又给我发来微信:“兄弟,今晚有时间出来喝酒吗?”
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事情有点不太妙,便回复到:“你不是今天要和你女朋友约会吗?怎么又改变主意啦!”
昊然回到:“晚上出来我再跟你说吧。”
冬天的夜降临地如此之早,随着暮色弥漫,却伴来了飘飘洒洒的冰雨。我听着外面不绝如缕的雨声,准备告诉昊然改天再约的。但转念一想,今天的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我们约在了小李烧烤店里,刚坐下来,我就看见昊然的身上被外面雨淋过,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衣服上都是湿漉漉的。他的眼里似乎也浸过雨水,被灯光折射得闪闪发亮,他的表情更是失去了往日的迷茫无瑕,覆盖了一层悲伤。
我更加确信了我内心隐隐约约的答案,这种神情比我想象中的失恋更加凝重。
我叫了几瓶啤酒放在桌子上,他才一字一句的开了口:“她下午突然又跟我说,她和那个人在一起了。”
我感觉非常诧异,忙问道:“那个人?是哪个人?”
昊然说,是安彤一直等的那个人。
“她说她今天特地去S市和他见面了,然后他们俩就在一起了。”
我拿起昊然的手机打开他们的聊天记录,到最后安彤说:”对不起,如果他不是单身,我一定会答应你。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昊然还想回复为什么,对方已开启了好友验证。
(六)
安彤:我不想谈
昊然:为什么啊?
安彤:我感觉一个人挺好的。没有遇到真爱之前,我不想再谈了。
昊然: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你的真爱呢?我们可以在不影响对方生活的情况下尝试交往,互相了解。如果确定要走下去,再来慢慢融入对方的生活。
安彤:其实我在等一个人,所以……
昊然:为什么你一直说在等他,难道你们不能现在就在一起吗?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数,所以我说我们要尝试一下,说不定我就是你那个对的人呢?如果你说浪费时间我不同意,因为就算一个人时间也是白白过去,又没能做出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来;你说浪费感情我更加不同意,感情本身是不需要本钱去投资的,慢慢培养也是你日后的经验。青春年华谁不想拥有一点回忆呢。
如果,如果我们走到了最后呢?
(小说纯属虚构,请不要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