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拉开窗帘,雨滴拍打着玻璃。
小宝还在睡,闲来无聊,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厚厚的几本日记本散发着淡淡的霉味,我拾起其中一本翻阅起来。
一页页记满了我少女的心事,有哭,有笑,有梦想,记忆像电影倒带一样,回到了20年前。
(一)
九月的校园被太阳烤得冒烟,汗滴到地面,瞬间化成一缕烟飞走了。窗外的知了烦燥地叫着夏天,教室天花板的风扇吱啦地摇晃着头。
新来的班主任,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大男孩,正站在讲台上,大汗淋漓地把新课本发给学生。
他侧下头去数课本,左额头的汗像一条调皮的小河流,歪歪斜斜地经过他的鼻梁流到右眼角,再直直地躲进耳朵上方的发髻里。
他一站直喊同学名字上讲台领书时,汗又沿着他脸颊的弧度流到下巴,停留不到一秒,滑落在新书的扉页上。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怦然心动。
这个画面一直定格在我脑海,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想起还记忆犹新。
(二)
我一直文理偏科非常严重,语文成绩一直都不错,但对数学是如何都爱不起来。初一的成绩烂得一塌糊涂,我认为都是数学害的。
物理也属理科,按理我也是不爱的,但偏偏是他教物理。为了引起他的好感和注意,我对物理的学习燃起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每堂课都认真听讲,目光也经常忍不住定格在他脸上,听着他的声音,陷入到对他的迷恋中。有时可能是他注意到我不是看黑板而是盯着他的脸看,会把目光投向我,我赶紧把目光游离到别处,像个心怀不轨的小偷,脸不由地好一阵发热发红。
此时的物理对于我,已经不仅仅是一门学科了,还是我引起他注意的途径。我暗暗地努力学习,数学和英语成绩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其实也想着,初二了,新的开始,好好努力。果然不负努力,第一次物理单元测验,我得了全班第一。
我经常找些小问题去办公室找他,刚开始不好意思独行,会找了同学一起去,慢慢地,我壮着胆儿一个人去,与其说去求解问题,不如说我贪恋跟他近距离的接触,贪恋他只对我一个人的专注。
所幸,接下来的物理真正的走进我心里,我由衷地喜欢上了物理。我享受着物理课上的他,也享受着物理给我带来的乐趣,还有成绩给我带来的光环和小骄傲。
我从初一不起眼的一名女生,混成了现在班里名列前茅,即使是数学和英语成绩还是挺差的,各科老师还是把我当优生看待,这时候,身为班主任的他,也把我当班宝一样重视。
这真是一个喜悦的学期,有丰收的气息,也有怀着少女情愫的香甜。
(三)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夏去秋又来,马上升初三了。今年的九月,注定是一个美丽的开始。
今年的我比去年更加成熟了,对他,也像有了更深的情感。不见他,会想念,见了他,又躲闪。如果看见他跟别的女生嘻笑,心里像吞了一口柠檬,酸酸的涩涩的。
原来,少女的情怀,也是会有依恋和小心眼,好在,努力学习的动力仍然马力十足。
梦很美,路很长,我要努力向上,因为别样的风景,等我在远方。
(四)
一个晚自习,我肚子痛,用手捂着直不起身来,汗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同学把他喊来,他二话不说开着摩托车载我去了医院。医生检查结果是得了阑尾炎,还不到很严重的地步,可以先吃点药控制。当晚拿了药就回了学校宿舍,第二天一早,他开着摩托车把我送回了十几里外的家里。
那年冬天跟往年一样冷,我躲在摩托车后座,耳边的风呼呼响起,任由他在前面为我挡着。
一路上,我的心都突突地乱跳,他的体温混杂着淡淡的男人气息,随着寒风钻进我的鼻孔,多么熟悉的味道啊,真希望摩托车一直这样开下去。
到家了,他的手冻坏了,我倒来一盆热水给他泡,他前额上的那一缕碎发没了往日的帅气,硬邦邦地向上翘着,头盔绑带的结绑太紧,印得下巴一条深深的红血印,我看了心疼极了。他把泡过热水的手,放在嘴唇上呵着气,估计真的是冻坏了。
柔柔的愧疚感,又像是更甜了一点。真的很感谢我这个阑尾,虽然让我疼,但却让我和他有了一次这么甜蜜的近距离接触。
呵呵,傻小白带着一丝丝甜,这应该就是青春的味道吧。
写在最后:
非常感谢他,出现在我的青春里。总有些情感,在漫长的岁月中,经过成长的洗礼,会变成另一种情感,比如我对他,变成了真正的师生情。
旧事如歌,所有的缘份,是冥冥中早已安排好的。
站在岁月的路口,每一次回眸,总会遇见一些人,也总会丢失一些人。
能一路同行走过风,走过雨的,是出现在我生命里,愿意一起生儿育女的他--孩子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