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步柏临河
——兼给左辛
沿柏临河漫步，我慢下脚步
河水面无表情地低头继续流
我顺着水流低下头看
对岸一行正直的青苔
把地上、水上两重时空
焊接在了一起
龙泉古镇倒映在水面上
与河畔伫立的略无二致
但它时常心绪难平
轻易变得缥缈、易碎，柔弱到
落入一粒石子，或被微风吹皱
漾起的涟漪都能
扭曲了整个世界
你说，每时每刻
在地球上每一处水岸边
都有一个不知深浅的我
低头打捞水面上
焦虑到重影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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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稻花香窖池
稻花香的酿造车间
坦率得无所谓素颜：
工人用黄泥巴封住窖池
就像古时民夫为帝王宫殿
一簸箕一簸箕地夯筑地基
稻米和纯净水正化合反应
那被水深火热蒸熟的粮食
因醇化而变得绵柔、软烂
它宛若新生的因缘
在于火的严苛、水的包容
——我只在人间见过
宽严相济的祖祖辈辈
教出温良敦厚的子孙
不必惊扰窖池里的一切
每一粒米有幸置身其中
都以沉在水底
化作醇酿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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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泉湖边试射
稻草人靶标离岸边十米许
我拈弓搭箭，瞄准稻草人头
箭离弦，脱靶，飘落水面上
再射，依然如此
这令我一度陷入沮丧中
感到自己从未得偿所愿
后来，当我揪出变量
害我频频脱靶的变量
我竟无言以对，直到
射出最后一箭
万有引力都不曾罢手
水中倒映的草人草船
个个则像插满了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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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滑道
原本可能连草坡都不是
因为一群有趣的人来了
一镐头一铲子地挖呀挖
让习惯平缓叙事的土坡
涌现出波浪形的曲折度
——彩虹滑道
供人上天入地，任起起落落
坐进轮胎里，我只知道
加速度会把一切人等拉下水
——一路滑下去，除了
方向跑偏后不可避免的碰壁
只剩呼啸而过的青春
飘忽一路，无力制动
我想继续滑，更想停下
这矛盾的心态
害得我眼泪常常绕着眼眶
不停地在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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