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首次讲述胡歌车祸前后

——2006年10月《南都周刊》

   8月29日晚,沪杭高速嘉兴路段,胡歌与女助手张冕乘坐的现代旅行车与一辆厢式货车发生追尾碰撞,助手抢救无效身亡,胡歌右眼重伤。

   此后,胡歌四天内经历两次全身麻醉的手术,脸和脖子加起来缝了100多针,一直在香港静养恢复。胡歌所在的《射雕英雄传》剧组亦宣布暂停,苦等胡歌伤愈复工;令人感动的是,《射雕》剧组的演员、胡歌所在唐人影视的同事始终支持鼓励,大家心愿只有一个,胡歌早日伤愈复出。

   10月25日,原计划年底为胡歌发布新专辑的百代唱片,将先期录制好的三首单曲制作成EP《心愿》发行,主打歌《告诉他,我爱他》传达了所有关注胡歌的人的心声。

   同一天,一直在香港一间公寓里静养的胡歌,在本刊开辟独家专栏,首度和大家分享他的感悟和心情。经纪人蔡艺侬同时接受专访全面介绍车祸始末以及胡歌最新情况。

经纪人首次讲述胡歌车祸前后:他脸上有疤痕,以前太奶油了,现在有些沧桑

   拨通胡歌经纪人蔡艺侬女士电话时,她正在为去世的女助手张冕做法事的现场,原来一晃就49天过去了。几天后再次拨通电话时她已回到香港,即将开车送胡歌进行恢复治疗。“最近就是过着香港、上海来回跑的生活,”蔡女士电话那边的声音平静了些,谈起胡歌复出的时间则有些踌躇,“胡歌积极配合治疗康复得很快,但何时复出还要等等看,估计要两三个月后。”

车祸事件 他跟我说,要是瞎了就去演柯镇恶

   刚开始对媒体说只是缝了七八针,不是故意撒谎,而是怕胡歌的妈妈担心。其实当时伤势非常严重,右脸血肉模糊,脖子上有个7cm的伤口,一端是动脉另一端是静脉,所以医生缝针的时候都看得到动脉,脸上、脖子上加起来总共缝了100多针。

   整个车祸回忆起来很诡异,前阵子给张冕做法事时见到司机小凯,他说出车祸时他当时并没有睡觉、很清醒,就是很奇怪,看不到那个卡车。另外胡歌从撞车到看到救护车来的十几分钟短暂失忆,他进了医院检查自己手机,发现自己打了110和112,但是他完全忘记了。也不知道是否冥冥中有注定,还能打那两个电话。

   被送进医院后,胡歌清楚自己右眼在流血,他用手按住时感觉血肉模糊,同时按住自己的脖子,很大的伤口,不停在流血。他跟我说,当时他觉得自己瞎了,心里在想:怎么办,瞎了怎么演郭靖呢?我还可以演什么角色呢,他就想起梅超风和柯镇恶。进了手术室擦掉血后发现有光,出了手术室第二天清理伤口时,他又朦朦胧胧看到一片东西,看不清,但开始觉得还有救。那时他跟我说:Karen,万一我好不了怎么办呢?我就说不会的。后来几天他慢慢恢复视力时,心里就一直在想这条命是捡回来的,眼睛没瞎就是奇迹,其他听天由命,所以他现在心态特别好。

治疗期间 我说你不能哭,眼睛缝了不能哭

   从手术室出来后,胡歌心里虽然挺恐惧的,但他善良,不想周围人担心,一看到我就说“这是我的新造型”,本来想和我继续开玩笑,但看到我脸色那么凝重,就不敢继续说下去。

   之后他就有两次稍微情绪激动的时候。一次是电话里听到他妈妈的声音,妈妈咳嗽得很厉害,又很担心他,他心想万一妈妈因为自己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第二次激动时,是到了香港后,发现张冕的事情,当时有那么一下他心想那还拍什么戏啊、人都走了。他很激动地对我说要回上海,要参加葬礼,我劝他现在很晚没有飞机、第二天一早葬礼你赶回去都结束了,何况你满脸纱布怎么让你出境呢?他就说“我不管,我一定要回去。”就开始哭,我说你不能哭,眼睛缝了不能哭,他就把头放很低很低,让眼泪掉在地上。后来他说想出去逛一下,于是我带他逛到半夜,找了个地方吃东西。吃东西时他一直在问我都是什么菜什么菜,后来他告诉我当时就当作张冕在身边,因为张冕很爱吃东西,从前常常会告诉他吃的是什么菜,用这种方法,可以觉得那个人没有走。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他告诉我他梦到张冕了,是张冕坐飞机要走,他送她,等于在梦里送了张冕一程,听完后我们俩一直哭。

   其实车祸之后我自己哭不出来,从我到了医院见到张冕被推出来,全身被绷着,医生对我说已经尽力时,我整个人都崩溃了,坐在地上狂哭,医生说你这个样子我不敢带你去见胡歌。所以我强忍着,在手术室等了通宵,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整个人都干了。

   胡歌也很关心他的助手。曾有那么一下我对司机小凯无法原谅,无法面对他,我问胡歌你还聘请小凯么?他说用啊,我说你不怪他?胡歌说,“全世界都可以怪他,我不能。”张冕法事上,我看到小凯,我觉得他背负的包袱很重,他见到我都战战兢兢的,我觉得不应该怪他,他也挺可怜的。

剧组安排 他说要不《射雕》还是考虑换人吧

   胡歌受的皮肉之苦真的很严重,四天里做两次全身麻醉的手术,但是我们反而在这个事情上开玩笑,我叫他“麻瓜”,我说他现在可以演钟楼怪侠、演《夜半歌声》还不用化妆,用这种玩笑帮我们度过痛苦的时期。

   他忍受能力蛮强,我不知道这样他恢复情况会怎样,我们当时都做了最坏打算,命在就好了,其他都不重要,惟一担心的就是《射雕》。最近我和他去医院时,他又对我说“你不要等下去了,还是考虑换人吧,这样公司损失会很大,对我来讲不过少演一部戏,但是时间不知道多久,要考虑其他演员。”我跟他说“换人,干脆就不要拍了!”

   他说有的演员没有档期怎么办,我说没有办法那只好换,重拍郭靖戏份比重拍其他演员的多很多呢。《射雕》剧组的人也都是这样(齐心合力),有一次,外面有人(其他剧组)邀我们的化妆师去接戏,说“胡歌应该没有那么快好”,我们化妆师还骂人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胡歌一定会很快好的,你不可以这样讲,我没有空,我不过来!”她们宁肯等也不去其他剧组。

   《射雕》这个事情的意义就是大家共同度过、一起陪他、一起完成没完成的事,如果现在换人,就好像把他扔掉了,我们离他而去,这样就没意思了,人生就太虚假了……

目前状态 他长胖了,每天只能吃鸡肉猪肉

   很多人问我公司损失有多大,我真的没有算过,甚至住医院我都没问医疗费多少。有一次化妆师造型师来看我,正好纸巾用完了,我就叫护士拿两盒纸巾,他们说“Karen啊,你不能让医院拿纸巾啊,医院拿纸巾很贵的,住头等病房连一块棉花都要花钱的。”可我连账单都没有看过。我是金牛座的人,本来应该对这些东西有概念,但那时候我真的没有算过这些。

   胡歌出院后,我们跑了很多地方,在香港帮他找了个酒店式公寓,一房一厅,挺舒服的。胡歌现在每天要做疤痕治疗,每天戴12小时压力面具,从头戴下来,把耳朵压得紧紧的,要把植皮那块压住,压松压软,必须很贴,不能一大块突出来。但就很痛,没法睡觉,可他还是很坚持地做。

   我已经给他布置功课了,让他写东西、写日记什么的。他自己买了一台苹果的电脑,学剪辑,他对剪片很感兴趣,还把自己照片整理剪了个短片。他还想去横店看《聊斋》剪辑,学幕后的东西。他一直很想从幕后发展,他想万一自己好不了就会去做副导演。

   他现在虽然脸上有疤痕、眼睛那块没有好,整个人外形比以前还帅,以前太奶油了,现在有些沧桑、稳重,我们都喜欢他现在的样子。我现在看《别爱我》、《少年杨家将》,我忽然觉得那不是他,现在的他是另外一个人,整个人成熟稳重很多。我对他说以前那个你好像是过去式,好陌生。

   不过他长胖了,每天只能吃鸡肉猪肉,其他不能吃。每次我问想吃什么,他就说“海鲜”,不行;“咖喱”,不行;“酱油”,不行……有次我说我们去吃素,那个素菜馆会做成鱼虾的味道,他就很开心,说“可以吃海鲜了!”他心态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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