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兰克林关于政治最雄心勃勃的计划是创立了被贴切地命名为“密社”的组织,即某种为了促进对话和辩论而创设的哲学俱乐部。富兰克林视密社为自己的学园,为他提供友谊和智识上的陪伴。
富兰克林让自己思考何种政党模式适合成为新型的政党模式,如他所解释的,这个政党被称为联合德性党,其将把“各国德性高尚的善良人士组织成统一整体”。它将反对他那个时代的所有其他政党,那些政党由自利、骄傲和野心推动。富兰克林的意见是一种常被启蒙运动思想家称为“文人共和国”或“人道党”的模式。
这个政党的目标并不仅仅是保护权利,而且也实现公民进步。而这个目的将主要通过说服和谈判这类不流血的手段来达成。党派成员来自各行各业,富兰克林将其称为“自由洒脱社”:
“所谓自由,指通过对各种德性的普遍实践和习惯养成,免于受恶习的支配,特别是通过实践勤劳和节俭而免于债务,而债务使人受困并成为债主的奴隶。”
富兰克林对于一个新兴德性党的希冀以各种秘密社团和俱乐部的形式开花结果,例如在18世纪期间于欧洲发展起来的共济会和光明会。这些俱乐部和沙龙作为一种新型公民社会或公共空间的基础,位于宫廷文化之外,且在其中能够对政治观念进行自由辩论,而政党正是从这种公民社会或公共空间中兴起的。他们致力于创造一种自由交流观点的风气,洛克用“舆论法则”这一术语来描述这种风气,它不依赖于教会和国家这些庞大机构。
在英国,政治反对派这一观念是有博林布鲁克子爵和他的小圈子领导的不满的托利党所创造的,他们将自己的讽刺作品和滑稽模仿作品出版在如《工匠》和《绅士杂志》这类的杂志中。首批现代政党——辉格党和托利党——便诞生于将反对派的观念合法化并为其赢得尊重的尝试,有组织的反对派不是被作为一种必要的恶,而是被作为政府本身的一个永久特征。
(未完待续,摘编自《现代性及其不满》第六章“本杰明·富兰克林的美国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