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乡味最酬情,旦荷镰锄向北经。
安踏沾泥堪作尺,华为打电竟成萤。
拨云晓镜风吹皱,隔夜春山雨浣青。
欲遣诗声犹不肯,怕鱼衔入水中听。
(孤雁出群格)
在我有印象的这几年,过年回老家是必定要去挖野菜的。
老家北靠着群山。山并不高,或许受村里的人影响,对白云总保留了一份谦卑。青色叠过一层又一层,将整个村子的背面都环抱起来。不时扫过,看见一些突兀的灰白在右侧山腰,那是祖祖辈辈们休息的地方。
挖野菜的地方在山脚的大片田地上。或许它有名字,但我不曾知晓。
早晨的雨是青的,山是流动的,水朦胧到看不清与岸的分界。置身其中,会发现俗世的线条在这时隐时现的水光中淡去;早风一吹,起床气都卷到山底,被晨光镇压得死死的。
由于太早,天色并不很亮,打着手机电筒,路是亮了。可那手上的灯光映衬得所持的人更晦暗,远远看去,灯就像是漂浮在田地里,如果被砍柴的大爷看到,恐怕得吓一跳吧。
由于我们挖得快又起得早,很快就装满了一整袋。这时天已经比较亮了,细细看去,小池塘的波光也不再忽明忽暗,云倒映在水里,风敲打在路旁,小雨慢慢地下着,各式的平房瓦房都冒着仙气。
村落和青山对坐了几百年,我们负责添柴倒水,在之间来来往往。一不小心,瞥见一个最合时宜的风疏雨细,就知道古人老想与山水托付终身,实在是容易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