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阁·楼

神秘的阁·楼

我今天要讲的阁楼,并不是大家头脑中所谓的储藏东西的楼层,而是我们学校的两个古建筑,一座叫“吕祖阁”,一座叫“魁星楼”。从我们入校时就见它矗立在校园里了。

吕祖阁位于学校的中央,一进校门就映入眼帘。魁星楼在操场一边,属于学校的东南角。

记得刚入学时,老师领着我们认识校园时曾给我们讲过它的情况,可能是年纪小吧,也可能是老师强调的多吧,到现在记得的就是“不能随便攀爬到它们上边去”,其他的都不记得了。所以到现在只是知道它们的名字。

本来我们已经习惯了对它的陌生的存在,但是去年的那个冬天却唤起了我对它强烈的了解欲。

事情还得从那件诡秘的事说起。我说的详细点吧,因为老师说过写文章要写具体嘛。

那是去年冬天,盼望已久的第一场雪终于降临了,我们兴奋的那个劲儿就不用提了。看着窗外飘飘洋洋的鹅毛大雪,看着地下白茫茫的一片,我们早就按捺不住玩的心情了。

正好那天是星期五,我们班下午有一节体育课,本来体育老师要上室内课的,在我们的强烈建议下,老师终于开恩,让我们到操场集合。

当时雪基本已经停了,但是还有一些小雪花像一个个小精灵一样,蹦蹦跳跳地飘落在晶莹透亮的白绒毯上,闪着眼睛,好像在召唤着我们去亲吻它、拥抱它。 此时一个个雪球,一片片纯白,早飞入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

体育老师呀,早就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先让我们拿工具清扫了一部分操场,然后做了几个热身运动,就让我们自由活动了。

耶,终于可以打雪仗了!

由于太兴奋,根本没时间详细商量怎么打,我们男生简单的分成了两队,然后各队都收集了一大堆雪,捏出许许多多的雪球。

战斗开始了,雪球在空中飞舞,雪球打在哪里,就在哪里炸开,人人都像小雪人,个个都像小英雄,一个劲儿的往前冲,口里还不停地喊:“冲呀,杀呀!”整个操场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我对准“敌人”,一边一刻不停地扔向他们,一边躲到大树后,躲避他们的猛烈“攻击”。

突然,我脖子里感到一阵冰冷,接着“啊﹗”……不知谁又百步穿杨,把一发“炮弹”发射到我的脸上,“炸”得我是晕头转向。

紧接着身后一阵“狂轰乱炸”,我们队一时处于劣势,被打得节节败退。

急中生智之下,我看到了登吕祖阁楼梯的门开着,想到了居高临下或许可以转败为胜。于是,我挥手招呼战友们“上啊,快!快!”,战友们听了我的命令,迅速爬上来占领了高地,向下攻击。

吕祖阁的围栏就像电视里演的城楼上的掩体,既能攻击又能防身,那叫一个爽啊!打得“敌人”只有招架之势没有还手之力。

可惜,还没打到尽兴,上课的铃声就响了。回到教室,我们身上还冒着汗。一直到下了学,我们还处于兴奋之中,讨论着谁输谁赢。

第二天。

早上醒来,我感觉右眼睁不开了,而且又疼又涨,一照镜子,哎呀,右眼红红的,上下眼皮肿的都快没缝了。

这可把妈妈吓坏了,赶紧带我上医院。

刚出门就碰到隔壁的赵阿姨,她看到我的情形惊异地说:“呦,你这是惹着什么啦?肿成这样。”

我不想让人看到我的丑相,所以低着头,不说话。

妈妈着急地说:“昨儿还好好的,今天早上起来就成这样了。他也没干什么呀!”

赵阿姨凑到我和妈妈面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看他那样儿,一定是冲撞了什么神灵,让前街的巴叔给看看吧。”

我听了吓了一跳,什么神灵?哪来的神灵?怎么撞我的?我怔怔地看着赵阿姨,忽然觉得赵阿姨就是那个神灵,好像要冲撞我。我撒腿就跑,感觉赵阿姨追上来了,我越发跑得快了。突然我被人拽住了,扭头一看,是我爸爸。我松了一口气!

“臭小子,你要干嘛去?车在这儿呢!”爸爸瞪眼问我。

这时我才清醒过来,爸爸早出来开车要带我们去医院。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跟着爸爸上了车。一会儿妈妈也过来了,一坐上车就对爸爸说:“先上医院,然后到巴叔家,让巴叔也看看。”

爸爸“哼”一声说:“别瞎迷信!肯定是他昨天疯玩着凉了。”

妈妈瞪了爸爸一眼说:“你不知道别瞎说,反正一会儿得让巴叔看看。”

爸爸一向是“妻管严”,听了妈妈的话,就闭嘴了。

看完医生后,我们拿上药,爸爸的车就向前街开去。

我不想去。因为我心里有些恐惧,真怕冲撞了什么神灵。虽然我知道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神啊、鬼啊什么的。但拗不过妈妈,只好随他们去了。

到了巴叔家,巴叔正在看书。他是个慈眉善目的人,我看不出他的年纪有多大,比我爸爸要大,但比我爷爷年轻。

巴叔看了看我红肿的眼,笑了笑说:“你又淘气啦?”

我一下窘迫的不知说什么好。什么叫“又淘气啦”?我什么时候淘气来?我成绩优秀;讲文明,有礼貌;年年评为“三好学生”。就是有点爱玩罢了,难道这就是淘气?我不高兴地独自走到了院子里。

此时,我苦恼着自己,肿了眼睛,还被人诬陷淘气,身心受创,怎么这么倒霉啊!

等爸妈出来后,我迫不及待地说:“赶紧回家吧,我眼睛疼呢。”其实也不要紧疼,我只是不想在这儿多呆。

路上,妈妈问我:“你昨天到过什么地方?”

“除了学校和家里,我能去哪儿?”我没好气地说。

“那学校里除了教室里,还去过哪儿?”妈妈追根问底。

我对妈妈的追根问底很反感,就大声的说:“还去了厕所,还……”突然我顿住了,脑子里浮现出昨天在“吕祖阁”上打战的情形。难道与昨天的“战斗”有关?

“还去了哪儿?”妈妈盯着我继续问。

我低下声音,弱弱地说了句“还上了我们学校的吕祖阁。”

我把昨天“打雪仗”的情况大致给他俩说了一下。

“这就对了嘛!”妈妈拍了一下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怎么啦?”我不解妈妈说的“对了”是什么意思。

“你呀,没事跑那上面干嘛呀?”妈妈指指我的头,然后探身向爸爸说:“今天晚上你到学校吕祖阁那儿说道说道去!”

爸爸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

我很想问问他们说道什么,但我懒得问,我的心情糟透了,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回到家,我就躺到了床上。妈妈已经给我请了假,今天不用去上学。不知道今天的数学课老师讲新内容还是复习?我是数学科代表,今天的数学作业谁收呢?还有,我的眼睛不会真的是冲撞了吕祖阁的神灵吧?老师早就讲过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神鬼,全都是人们自己瞎编的吧?……我想了很多,直到妈妈叫我吃药才回过神来。

第二天早晨,我睡得迷迷糊糊,被妈妈叫醒。我刚睁开眼睛,就听见妈妈惊叫起来:“哎呀,好啦!不肿了!你眨眨眼试一试,还难受不?”

我眨了眨眼睛,感觉不像昨天那么胀和疼了,连忙起身跑到镜子前一照,我也惊讶了!真的不肿了,只是眼睛周围有些淡紫色。我高兴地对妈妈说:“我好啦,今天能上学去了吧!”

妈妈连连点头:“能!能!能!多亏你爸昨天给你去拜祭吕神仙,你才好了。以后规矩点,别随便乱爬。”

我听了,有些疑惑:“我好了是因为拜祭吕神仙?不会吧,明明是吃了医生开的药才好的。”

“不拜拜吕神仙,你能好的这么快?以后小心点,别再冒犯吕神仙了。记住了吧?”妈妈揪住了我的耳朵问我。

“记住了!”我听话地说。

上学的路上,我左思右想觉得这件事好诡秘。那天是我领着同学们上的吕祖阁,第二天我眼睛就肿了,爸爸去吕祖阁祭拜了一下我很快就好了。难道吕神仙真的存在?他藏在哪儿?他难道是因为我打扰了他而惩罚我?

一进校门,抬眼就看到了吕祖阁,心中的疑惑不减而增:吕祖阁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谁盖得?为什么盖?阁里面有什么?

种种疑问盘绕在我的脑海里,以至于回到教室同学们问我的病情时我都魂不守舍、支支吾吾的,惹得同桌骂了我一句“中邪了!”

可能吧,我中邪了!一下课我就一个人跑向了吕祖阁,第一次仔细地观察起了它。

吕祖阁共有三层,古色古香,飞檐翘角,雕梁画柱。灰色的墙,朱红色的门窗,绿色的栏窗,虽然历经岁月的风吹雨打有些破旧,但是依然高大雄伟、气势非凡。

我围绕它转了一圈,在一层窗户一边,发现刻着一段碑文。这段碑文是古文,我看了一下,有些内容看不懂,但从一些看懂的内容中我大致了解了它的一些来历。

它建于清朝1664年,距今已有400多年的历史了。好像是吕洞宾帮了人们什么忙,人们为了纪念他而盖的。

我只知道吕洞宾是“八仙”之一,但不知道它到底是个怎样的神仙。回到家我马上打开了电脑查阅了有关八仙的传说以及吕洞宾的资料。

看起来他是个好神仙。既然是好神仙,为什么要伤害我?堂堂一个大神和我一个孩子过不去?平时我犯了错,妈妈和老师这些平凡之人都能原谅我,神仙为什么斤斤计较?难道我是触犯了他们神仙界的条规?这个吕祖阁里到底有什么?我惹着他什么啦?

我对吕祖阁充满了很多疑问,决定去探究一番。

吕祖阁第一层有个门,透过门的缝隙看到里面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堆放着旧课桌和一些旧的体育器材。关键是第二和第三层。可是老师早就说过不允许随便上吕祖阁二、三层的。

我一定要想办法登上吕祖阁!

我仔细观察吕祖阁周围的环境,通向二层的路径只能是楼梯。可是楼梯口有栏杆,而且上了锁。栏杆儿并不高,我可以越过去。关键是随便攀越被同学或老师看见,那就惨了。不行,我得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上去!

真是天助我也!我们班的卫生区就在吕祖阁的脚下。

终于盼到星期五下午的大扫除了!我主动请缨,向老师要求我们组去打扫卫生区。

老师批准了!我内心雀跃!

我是组长,当然把靠近吕祖阁的那块划分给我扫。

很快我就扫完了。

看见申子健同学也扫完了他的区域,我就对他说:“你看吕祖阁的楼梯上也有不少灰尘,我俩上去扫一扫吧。”

申子健不假思索地说:“我们班的卫生区没有吕祖阁。”

“我知道,可是好久也不见人打扫,多脏啊!我俩上去打扫,指不定是做好事呢!”我循循善诱,启发着申子健。

“可是楼梯门锁着呢!”申子健又找了个理由。

“我们这样啊——”我做了个翻越的动作。

“行吗?”申子健动摇了。

“没问题!我先上,你跟上。”不能再让他犹豫了,我右手托住楼梯的一边,右脚踩住栏杆的横栏,左腿一跨,翻进去了。

然后我对申子健招了招手,示意他翻越。

申子健把笤帚扔进来,接着也像我一样翻进去了。

“咱们从上往下扫吧!”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建议道。

“行!”申子健说完,就往上走。我也马上沿着楼梯往上走。

大家可以想象得到我此时此刻是多么的激动啊!马上就要解开我心中的疑惑了,我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没走两步就跑起来。

吕祖,我来啦!

可是事情总是出乎人的意料,就在我们登上了楼梯,踏上走廊时,传来了一个声音“你们俩上那儿干什么?”

循着声音回头一看,是学校大队部少先队辅导员李老师。

我心里一沉,坏了,李老师管得很严,不定怎么批评我们呢。

我紧张但又强装镇静地说:“我们扫楼梯。”说完,我看了一眼申子健。

申子健也看了看我,闭着嘴不说话。

“不用你们扫,学校有专人打扫。你们快下来吧!”李老师招手让我们下来。

不管我是多么的遗憾,是多么的依依不舍,最终在李老师不断的催促下走下了楼梯!

翻出栏杆外,李老师没有批评我们,可能觉得我们是做好事吧,只是告诫我们“以后不要随便上去!”

眼看就要达到目的,却生生被阻止。计划失败了,大扫除结束后我垂头丧气地回到教室。

可我很不甘心,每天思谋着怎样才能再一次登上吕祖阁。

虽然我设计、策划了好几个方案,但是有的自己分析了一下就放弃了,有的刚开始就失败了,没一个能成功。

转眼第二个学期开学了。

春天来了!春天,我们校园的风景是很富有诗情画意的。

我们的校园除了两座古色古香的楼阁外,东边还是一个植物园。园内种着花草,栽着灌木,点缀着奇石。虽然还没有繁花盛开,但是那嫩嫩的绿让人感受到了勃勃的生机。教学楼前有两颗古老的垂柳,遥遥相望,相互守护。虽然古老,但它们依然精神矍铄,生机盎然,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雄浑的古朴气息,像一位长者、智者拈须微笑。虽然悠久了,但它依然枝繁叶茂,风情万种,还能让我们体验到“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意境。

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很多的燕子翩然归来,它们在吕祖阁上空盘旋萦绕、轻歌曼舞,让人想到白居易“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的诗句。

学校在这春意盎然的景色里,又更换了运动器材。蓝色的乒乓球台,黄色的羽毛球网柱,绿色的篮球架,把校园点缀的更美了。

下了课,活动时间,我们都会来到操场上进行活动。

我最喜欢打乒乓球。星期三下午是我们年级的体育活动时间。这天我和五(2)班的路晨宇进行比赛,周围站满了我班和五(2)的同学。我一向对自己的水平很有信心,所以打得不慌不忙,一会儿就博得了周围同学们的喝彩。

突然,几个女生的尖叫声传入我们的耳朵,大家扭头一看,几个打羽毛球的女生都抬头望着吕祖阁。从她们的喊叫中才知道,不知谁使了大劲,把羽毛球打到吕祖阁二楼了。吵嚷了一会儿,最终也没人上去拿,她们只好收场回教室去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我忽然脑洞大开,机会来了!

这天的比赛我输了!

再轮到我们五年级体育活动时间,就得等到下星期,我迫不及待了!再看课程表,嗨,明天上午有一节体育课,就它了。

我兴奋的一晚上没睡好觉,设计好了每个环节。

第二天,体育课上。我拿着羽毛球拍,好几个同学问我:“你拿羽毛球干什么?”

“玩儿呗!”我挥了一下球拍,痞痞地说。

“你什么时候玩儿起羽毛球了?”我的死党郑锐睁大眼睛问我。

我笑了笑说:“想玩儿就玩儿呗,还管什么时间。一会儿你陪我打几局。”

郑锐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终于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了,我立马拉上郑锐就到吕祖阁脚下的羽毛球场打了起来。

你们知道的,我醉翁之意不在酒,哪能好好地打呢?一会儿打得高,一会儿打得偏,把个郑锐气得直叫:“林霄,你到底会不会打?你再这样,老子不陪你玩儿啦!”

听着郑锐把粗话都爆出来了,我孤注一掷了。看着向我飞来的羽毛球,我从下面接球,使劲往左上方挑球。啊!羽毛球华丽丽的飞上了吕祖阁的二楼上!

最后在郑锐喋喋不休的埋怨声中,我俩上了吕祖阁!

首先找到了羽毛球。羽毛球掉的地方很明显,一眼就看到。

然后我找到了二层的门户。它的窗户用纸糊着,什么也看不到。门自然是锁着,但有缝。

我扒开门缝睁大眼睛往里瞧,还没看到什么,就被郑锐拉到一边,着急地说:“体育老师过来了,赶紧下去吧。”

好奇心被打断,我很恼火,推了郑锐一把说:“谁让你管我!”

我准备继续扒门缝,就听到了体育老师的训斥声“上那儿干什么?下来!”

我没理会体育老师的话,继续扒门往里看,只看到门对面白的墙,上面什么也没有。

我准备换个角度看,郑锐猛拽了我就往楼梯那儿走,边走边低声吼道:“还看什么?快走吧!”

走到楼梯那儿,发现体育老师已站在下面,摆着个臭脸,不说话。

体育老师的“杀手锏”是蹲马步10分钟和下蹲50个。我没领教过,郑锐尝过一回,说那“惨无人道”。

一下楼梯,郑锐就主动跟体育老师解释上去的原因,那副阿谀奉承的样子,不亚于抗战神剧里的叛徒。

体育老师听完解释,沉默了一会儿,黑着脸说:“归队!”

我和郑锐马上向同学们跑去。不知什么时候大家都快站好队了。

这一次的计划算是又失败了!虽然有幸逃脱了体育老师的惩罚。

第二天课间操时间,我又来到了吕祖阁的前面。看着它稳稳地矗立着,上空萦绕盘旋的燕子欢快地穿梭着,我有些无可奈何。

如果我是蜘蛛侠,一定能飞上去看个究竟;或者我有个智能探测器也能一览无余;哪怕变成一只上空的燕子随便地出入吕祖阁也好啊……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被难住了。学习上有难题,老师可以帮助解决;生活中的难题,爸爸妈妈能帮我搞定。这次的难题,谁来帮我?我问过老师有关吕祖阁的问题,老师说她也不清楚,因为她也没有上去过;爸爸妈妈就别提了,他们让我远离还来不及呢,怎能给我出主意?

突然,我想到了我的死党——郑锐,他这个人鬼点子最多了,也许他有办法。此时,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的计划每次不成功,原来是没有帮手。可怜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了这么久,真是悲催啊!

我马上去找郑锐……等等,我怎么和他说这件事?总不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让这件事成为他以后打趣我的笑料吧?我得想个稳妥的说法。

今天体育活动的时间,郑锐踢足球。

当我把我的想法讲给他听时,刚刚从赛场上下来的郑锐立刻就炸毛了:“什么?就为这事把我从场上拉下来?”

“是啊,征文比赛这一星期就截稿了。你给我想想办法,怎样进入里面观察一下?”我“着急”地说着。

我一般是不会撒谎的,可是这次关系到我的脸面,不得不撒个“善意的谎言”了。

我告诉郑锐,我要参加“我爱校园”的征文比赛,要写校园特色景物——吕祖阁,必须好好观察吕祖阁。至于“我爱校园”的征文比赛嘛,很可能还在编辑的肚子里没“出世”呢!

郑锐不亏是我的好哥们,看我着急的样子,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说:“别着急,咱们想办法。”

他愿意帮忙,我高兴地正想对他说“谢谢”时,他又说:“其实,我也早就想看看里面有什么,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真的?”我没想到他和我有相同的想法。不管什么,他答应帮忙就行。

第二天下了第一节课,我还在思考数学老师留下来的思考题。郑锐来到我的课桌前,同行的还有他的同桌——任智辉。

“林霄,有办法啦!”郑锐一屁股坐在我对面,敲了敲我的课桌说,“不过,吕祖阁暂时不行,可以上魁星楼。”

“啊,吕祖阁不行?”我有些失望!我现在最想了解的是吕祖阁,对魁星楼还没多大的兴趣。

但看着郑锐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又一想:能上魁星楼也行,看看这些古建筑里到底有什么。

“上魁星楼也可以。怎么上?”我问他。

郑锐指着任智辉说:“这得靠他帮忙。他姑姑家的墙紧贴着魁星楼,爬上墙就能上去了。”

我看向任智辉,问道:“你上去过?”

“没有!我姑姑家的人估计也没上去过。”任智辉连忙解释。

“那咱们什么时候上去?”

“星期天吧!星期天我姑姑一家要在我们家吃饭,到时候我找个借口去她家就行。你们星期天吃过中午饭就到魁星楼外面等吧。”任智辉给我们说了他的计划。

“好,那咱们星期天不见不散!”郑锐拍了一下桌子,郑重决定。

星期天,吃过中午饭后,我骑上单车,来到学校外墙的魁星楼脚下。

魁星楼位于学校的东南角,主楼体在学校里,一道墙邻着街与学校的南墙连在一起;还有一道墙与学校的东墙连在一起,邻着一户人家,就是任智辉他姑姑家。

魁星楼也是三层的,外形与吕祖阁差不多。也可能是离教学楼远的缘故吧,以前我总觉得魁星楼比吕祖阁清秀一些,今天仔细观察才发现,它同样高大雄伟、气势非凡。不同于吕祖阁的是,第二层的檐下中间的匾上“奎星点状元”五个隶字赫然在目。

它周围没有碑文,我不知它的历史,但从它斑驳陆离的墙面看,它一定也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与沧桑。突然地,我有种很想了解它的心里,甚至于比吕祖阁更多的好奇。

我看着它,恍惚间我进入了时空隧道,眼前出现了一幅情景:穿着长衫的学子们,一个个跪拜在魁星楼前,祈求奎星钦点自己为状元……

“发什么愣呢?”郑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就势搂住我的脖子。

“看魁星楼呢!”我回过神来,但继续看着魁星楼。

“任智辉来了!咦,怎么还带了一个人?”郑锐大声嚷嚷起来。

任智辉一路小跑过来,喘着气儿说:“没办法,我弟弟非要跟着我。不然进不了姑姑家。”

我们知道是他表弟,比我们低两届,上三年级。

他表弟看见我们,调皮地长吐了一下舌头。

“好好好,赶紧的开门!”郑锐催促道。

任智辉他表弟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后就找梯子……看来任智辉把这次行动都告诉他表弟了。告诉就告诉吧,只要不碍事就行,何况人家还帮忙呢!

搭好梯子后,郑锐第一个向上爬,我随后,任智辉兄弟俩跟上。

爬上墙后不到一米就能接触到魁星楼的东墙。但是上到二层,还必须跨过围栏。

郑锐个子比我们大,腿也比较长。只见他双手攀住围栏的小垛口,抬起左脚,踩在魁星楼墙面被腐蚀了的一个凹口,右腿一挥,麻利地跨进围栏里。

我学着他的样子去跨。虽然没他那么利落,但磨蹭了几次,也进去了。接着任智辉也上来了,我俩拉住他表弟的胳膊,把他表弟拽了进来。

我们转了一圈,发现它没有门,只有窗户,而且窗户是镂空的。我们透过镂空的小格子向里面探望。

“你们看到了什么?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呀!”郑锐边看边问我们。

“我也是什么也看不到呀!”任智辉他表弟也嚷嚷起来。我和任智辉没搭腔,睁大了眼睛专心地看。

“好像有一张桌子!”任智辉的头已经趴在窗户上了,终于看出点儿什么了。

“在哪儿?在哪儿?我看看。”任智辉他表弟赶紧往他表哥那儿凑,也像他表哥一样把头趴在窗户上。我和郑锐也往任智辉那边移动,找像他一样的角度。

“喂,你们几个大中午的上那儿去干什么?”一个声音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

我们扭头一看,是门卫闫爷爷。

看着闫爷爷有点生气的脸,我暗暗叫苦:怎么这么悲催,每次都是就要成功的时候就被人抓个现行?该怎么办呢?

幸亏郑锐是个机灵鬼,他大声对闫爷爷说:“老师让写一篇学校建筑物的作文,我们得看一看。”

“里面什么也没有,有什么看的。快下来吧!”闫爷爷招手让我们下来,又问:“你们什么时候进来,怎么上去的?我怎么没看到你们?”

“我们从这个院里上来的。”郑锐指了指任智辉他姑姑家。

看着闫爷爷并没有凶我们的样子,我大胆地问他:“里面真的什么也没有?你进去过吗?”

“我上去过,什么也没有。快下来吧!”闫爷爷催促着。

“那上面的一层里面有什么?”我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可能也没什么吧。三层上不去,我没进去过。”闫爷爷耐心地告诉我。然后又催促我们下来,并再三叮嘱说“小心,慢点儿!”

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往下走。可是没想到上来容易,下去难,在闫爷爷的指导下,我们好不容易才出了楼体,慢慢走向梯子。

总结这次行动,有点儿进展,但是还是没有解开我心中的疑团。

我们下了梯子,回到任智辉他姑姑家里,一边喝饮料一边讨论这件事。

“你们说,古代的人为什么要盖魁星楼?”郑锐还没等我们接话就又说,“我真是不明白,既然修盖了,为什么不让人们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哦,原来好奇宝宝不止我一个啊!

“是啊,还有吕祖阁。修了它们到底为什么?还保护起来,不让我们进里面。里面到底有什么?”任智辉仰头喝了一口饮料,接过话头说。

嗨,又一个好奇宝宝!

“要不咱们再上去一趟,再看看?”任智辉的表弟显然兴趣更大,大胆提议道。

“不行,再被那老头儿看见,就不好办了。”郑锐马上说。

老头儿闫爷爷,刚刚说,他上去过魁星楼,那他是不是上去过吕祖阁?还有他一定也知道有关于吕祖阁与魁星楼的故事吧?

郑锐的一句“老头儿”提醒了我,对呀,去找闫爷爷,他年纪大,一定知道!

我把我的想法讲给了他们听,他们都同意了我的提议。于是我们向学校出发。

来到学校的门房,我还是借用那个“善意的谎言”,向闫爷爷提出想去吕祖阁上看看的愿望。

“里边没有宝贝,就挂着两幅画像,没什么看的。”闫爷爷慢条斯理地说。

“谁的画像?”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到。

“一幅是‘送子观音’,一幅是‘吕洞宾’。”闫爷爷倒是很有耐心地给我们解释。

“吕洞宾?他什么样?”

“还有送子观音?”

“送子观音是不是观音菩萨?”

…...

闫爷爷的一句解释挑起了我们更大的好奇心

“闫爷爷,你就开开恩,带我们上去看看吧!”郑锐装出可怜像求着闫爷爷。

“孩子们,阁里面供奉的神灵,是不能随便去看的,万一冲撞了怎么办?这两个阁楼是咱们学校的守护神,是保护你们的,千万不要去亵渎,不然会受到惩罚的。”闫爷爷一本正经地教育着我们。

我当然还是不甘心,小心翼翼地问到:“上面真的有神灵吗?你见没见过?它什么样?”今天不把这个困惑我很久的问题弄清楚,我是不会罢休的。

“是啊,真的有吗?”郑锐他们也纷纷问到。

“当然有了!不过人是看不见的,所以我也没见过。”闫爷爷有些神秘地说。

“人看不见的只有空气,那神灵就是空气了?空气到处都有,那么神灵也到处都是了?”郑锐真是个机灵鬼,前几天科学课上才学了空气的特性,今天就拿出来显摆。

“不许胡说!”闫爷爷马上呵斥郑锐,然后又说:“只要你敬重神灵,它就会保佑你。如果出言不逊,会受到惩罚的。”

闫爷爷严肃的表情和话语一时镇住了我们,我们都默不作声了。可我心中的疑惑还是解不开,沉默了一会儿,我又发问了:

“闫爷爷,吕祖阁是什么人盖的?为什么盖在这里?我们学校很早很早以前是书院,盖魁星楼还说的过去,可是怎么会给吕洞宾修盖楼阁而不盖一个孔子的楼阁呢?还有,还有,既然人们看不见它,又怎么知道它的存在呢?它怎样保护人们的?”我一口气把我的疑惑全说了出来。

闫爷爷睁大眼睛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笑了,说:“你这孩子想的真多!我也不知道你说的这些,等将来你们长大好好儿研究吧。好了,孩子们,回家吧。以后可不许再上去了!”

虽然我们还想再多了解一些,无奈闫爷爷不再说了。在闫爷爷的劝说下,我们走出了门卫室。

出了校门后,我看大家都是蔫蔫的,仔细想了想。经历半年多的时间,围绕它、调查它、接近它、想着它……可它始终那么神秘,毫不为我们的行为所动。看来真要弄懂它也不是容易的事,来日方长,再找机会吧。想到这里,我一下子释然了,轻松了许多。

我对他们说:“算了,以后就不用再想这件事了,反正不了解它谁也不会怪罪我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不管它了。”郑锐也随声附和我,然后建议说:“明天卦山就要赶庙会了,今天肯定有了不少好玩儿的,不如我们到那儿去看看。”

他的话音刚落,就得到了我们的一致拥护。

于是我们一起向卦山奔去……

                    尾声

确实,从那天以后,我们再没有讨论过有关吕祖阁和魁星楼的事,但这不代表我就会忘记这件事,每天进校门时,还会多看吕祖阁几眼。我保证,总有一天我会知道它们的来龙去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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