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羽茶庄坐落在南京繁华的秦淮河岸边,通身竹制,檐牙高啄。大门前六棵高约八丈的青竹迎风招展,楹门上高挂“竹羽轩”牌匾,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自有一番庄重古老的气势,古老的木料彰显了历史的沧桑。庄内正堂有座巨大的屏风,刻着闻名天下的《竹羽轩志》①
竹羽轩志
轩,非屋也,切不可望文生义。时值改革,欲兴导学之法。吾名建林,薄才寡德,非有管仲之贤、潘安之貌,临危受命,接一组之印。
……
今当别离,古人别而作《天涯》,泣而唱《离歌》。竹羽轩之名永铭吾心,永世不忘。吾人不才,仅作此志以记之。世事轮回,吾信竹有重笋之际,羽有重生之时,然我们也有重聚之日。
嘉庆二十年冬
《竹羽轩志》成于嘉庆二十年(1814),其作家黄建与袁枚、自珍并称为“清朝三大家。”文风清逸俊雅,在文坛独树一帜,与桐城文风合称“黄桐风骨”,为世人敬仰。《竹羽轩志》叙述了以为男子考科举时与同窗共读的日子,情真意切,真挚感人。
晚年之后,年近古稀的黄建购得一块名贵的金紫黑檀木,将《竹羽轩志》镌刻在檀木上,蓄势顿挫,笔意相连,世人将其称为“天下第三行书”。借着此美誉,老人在繁华的秦淮河开了一间茶馆,成为佳话。
百年的传承,让茶庄沉淀了一层厚厚的历史感。无数文人墨客,在这留下数不胜数的佳作,如:
竹轩诗兴
张镃
柴门风卷却吹开,峡径出成竹旋栽。
梢影洗从茶碗入,叶声轻逐篆烟来。
暑天倦卧星穿过,冬昼闪吟雪压摧。
预想此时应更好,莫移墙下一株梅。
竹轩即事
周权
碧翠非崖壁,尘嚣此地分。
鹤行松径雨,人倚石澜天。
竹色溪阴见,梅香岸曲闻。
山翁邀客饮,闲话总成文。
诗意化为了茶香,熏陶着品茗的客人。
茶庄占地六亩,分外、中、内三厅,由外到内,两门三晋。外厅最大,可容纳千人,全日开放;中厅较小,也可容纳百人,仅重大节日和活动或尊贵的宾客来临才开放;内厅最小,不对外开放,仅有六间茶室,据说老人百年归老之后无人入过。还有一件最里面的茶间,只刻“竹羽”两字,就更加神秘了。
茶庄内种满了竹子,让客人仿佛置身于竹海之中。
无论春夏秋冬,朝夕晚午,茶庄都挤满了慕名前来的客人,或品茶,或赏竹,或观碑。可谓络绎不绝,宾客如云。
关晓晴穿着月白色旗袍,一把名贵的玉钗把秀发盘在头上,显得高贵典雅,举手投足之间有种慑人的魔力。
她望着古老的茶庄久久出神。
一名身穿素白茶服的少女从茶庄走了出来,站在关晓晴的前面问:“您是关晓晴姐姐吗?林先生让我来迎接姐姐进茶室。”
晓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对着茶服少女笑道:
“有劳了。”
少女从侧门入,把关晓晴带进内厅,到“白兰”门前停下。
微风吹过。“吱呀。”竹门开了。
林枫正微笑望着关晓晴。
关晓晴神色自若,“林枫先生您好。”径直坐到林枫对面,同时打量起这间有点简陋却十分整洁的茶室。
茶室中间挂着一名女子的肖像,相貌平平,但眼角处有精明的神色,与晓晴的眼神倒是有几分相像。
“这名女子……”
“传闻是先祖的朋友。”
关晓晴诧异了一下,接着道:“自从上次先生捐资的消息传出后,得到了许多富商大贾的响应,局长命令我来邀请您加入‘金融改革振兴小组’,林枫先生暂任组长,我会从旁协助。于若颖小姐精通多国语言,熟悉外国金融行业,也是此次的组员之一。”
金融改革振兴小组?
组长?
“让我考虑考虑。”林枫道,从怀里拿出三千万元的支票递给关晓晴。暗忖;局长这只老狐狸葫芦里卖什么药?
关晓晴郑重地接过支票,从公文袋里拿出黑色的信袋,熟练地把支票装进去。
“局长也是一番好意,希望……”关晓晴柔声道。
“我明白了。”林枫打断了她。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林枫拿起木镊子把茶叶放进茶盅里,拿起滚烫的铁壶把沸水倒进茶盅中,手势一扬,茶水激起数丈,左手一收,茶水又落回盅里,滴水不漏。三起三落,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雾气氤氲,飘满整个茶室。
“好一手茶技。”关晓晴赞道。“想必是令人着迷的。”
“迷着你了吗?”
关晓晴笑而不答,接过林枫递来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烫!烫得差点吐了出来!
林枫伸手捂住关晓晴的嘴巴,制止了她的尖叫,同时“嘘”一声。
立刻,滚烫的茶水迅速降温,变得甘凉,同时茶香四溢,从唇齿间缓缓流淌。
美妙得如从地狱直上天堂。
关晓晴推开林枫的手掌连喝三杯。
“此茶经我多次抛落后带有瞬凉的奇效。茶水取自雁栖湖畔,每天清晨派人亲手用木桶拿取,茶叶取自西湖旁的梅家庵,是初萃的龙井……”林枫道。
龙井?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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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缘呢?
想到梦缘,林枫迅速冷静了下来,一手推开关晓晴,抱起她扔进内厅外的小水池里。
“嘭。”水花四溅。
关晓晴泡在水里,呆呆地望着林枫。
盘在头上的黑发随着水流散开,凌乱的青丝遮住了关晓晴端庄的素脸。
“何必呢?我答应你就是了。”林枫道。
“不是这样的,是龙井的问题。我对龙井过敏。”
关晓晴细声地呢喃道。
注:①详见附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