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晓白
01
当阳光衰微、寒气来袭、虫类入巢,秋的意味更浓了。这时候的人们,在朝来寒雨晚来风的天气里,开始修身养性,或拥厚被早睡,或喝热水热茶。我则喜欢去江边走一走,坐一坐,感受身边人们舒缓的步伐,听听他们家常的交谈。
天气一如岁月的更替和季节的变迁,从来都是慢慢热或渐渐冷,而有这么一个人,她用“水果”表达秋天的到来,她说:
我的主食是水果,当餐桌上没有了桃子、李子,没有了甜瓜和西瓜的踪影,那便是秋天到来了。
选取的意象自带生活气息,表述的角度新颖别具一格,于无声留白中打动人心。
她是日本女作家江国香织。在这个秋天,得一位朋友眷顾而赠书,我有幸遇见她,遇见这本散文集《下雨天一个人在家》。
02
女性之美,倘若粗粗区分,有两种,或曰妩媚、端庄、雅致,或曰大气、英气、侠气,前者,是娇娇女儿态,后者,是英武男子气。两种都是人间极致、上帝馈赠,且不分伯仲。
《下雨天一个人在家》这本书中,作者“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像秋天的花一样的女人,在广袤无垠的原野上一支独放,首先那份孤独无助就令人怦然心动。希望有高挑的身材,虽然纤细却强韧刚毅。”
她自比是地榆,一种蔷薇科植物,摇曳在风中,鲜妍得不露声色;她希望激情地生活一辈子,将野性和睿智强烈地交融为一体,并且因为岁月的逝去而越发美丽,光彩照人。
仅仅是看这些描述和表达,脑子里不由自主勾勒出一个洗净铅华的女子,她别有一种令人心动的风韵。
03
这个秋花般的女人,对生活有着天真的憧憬和浪漫的热爱。
她想要长一口鲨鱼的牙齿,这样吃东西就能整条吃下去,还能变得健壮,没人敢靠近,然后像鲨鱼那样在苍茫的大海中遨游;
她想要一顶帽子,不光是为了漂亮、遮阳防寒,而是戴上去觉得愉快感到幸福;
她想要一副天生的好歌喉,在阳光下、月光下,在广场正中央放声高歌;
她想有一头驴子。她觉得驴子眼睛滚圆,黑眼珠,性子温柔,可怜又可爱。如果有一头驴子,她下雨撑着伞骑它,在日常带它出去买东西,还要读带驴的故事给它听;
……
她还想拥有一口井、柳腰、驾驶能力、一间早餐室、一个长伴身侧的男人、一颗善良的心,最重要的,她希望自己拥有取之不尽的勇气,过幸福的生活。
04
秋天通常是金黄色,代表成熟和收获,而作者,也正是这样的女人,她对世事有一种圆润的接纳,以及通透的思考。
她认为,即便是忧郁的一天,也至少还有睡眠这一快乐。
这个是她心怀怜悯的一种自得其乐。我们倒不妨用这句话来告慰那些眼神无光、焉头耷脑的生活失意者,在他自嘲一无所有时,我们不妨说,你至少有个好睡眠,我可是失眠专业户呢。
她认为,想在婚姻中不张惶失态,是不可能的。
是啊,既然青春可以是迷茫的,婚姻为什么不能是张惶的?生活有风刀霜剑,鸡零狗碎,婚姻自然有兵荒马乱、千头万绪。唯一的法宝是直面,不当它是避难所和最后的归途。
她认为,欠女友的人情是危险的。
在她的认知里,女性好夸大渲染事实,这令人困惑,有麻烦琐事需要帮助时,倒不如拜托给有男子汉气度的男性朋友。
这一点我深以为然。与那种瞻前顾后家长里短的女性相比,我更容易信赖那种侠气傲骨的女子和豪气干云的男子,也更容易与他们亲近。
05
我在冯唐《三十六》的书评中说过,散文、杂文,一是拼见识,二是拼文笔。江国香织这本《下雨天一个人在家》,文笔上着实可圈可点。
在《男子汉的定义》一文,她写道:“既然身为男人,却不像一个男人,未免令人为难。”面对一个生理为“男”心理为“女”的人,也只有“令人为难”这个词才能非常恰当地表达出尴尬和不适,这个词不带批判性,但又传递出态度。
在《人情》一文,作者在下雨之后眺望落雨的情景,用一句话描述了“雨水使天气不再炎热”这件事:大雨冷却了白昼的热浪。三个名词(大雨、白昼、热浪)一个动词(冷却),读罢的刹那间,一副雨住天凉的景象浮现在脑海。
在《深夜的青山书店》一文,她描写书:“眼下拥有的书……仔细想来,简直像被青梅竹马的朋友们重重包围着一般,那些令人依恋、沉默寡言的朋友们。”把书比作初恋来拟人化,整个氛围都浪漫安静起来,让人踏实无比。
06
这本书暂未读完,因为其中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我找一个僻静的角落,沉着安静地,旁若无人地,去细细品味。
书中的女子如秋,圆熟不失天真,明朗却不耀眼。她的思想、行为、精神,都是值得好好玩味的,因为里面有美感、艺术感,还有生活感。
所以,关于这本书的所思所感,未完待续……
下雨天,你是否一个人在家?要不要和我一起,到外面走一走?
下雨天,不孤单但寂寞的你,要不要看一本《下雨天一个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