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用“老榆树”寄托了我的情思,很快有好几十人点赞和评论,这让我感受到大多数人内心的柔软——尽管这是个利益至上的年代。晚饭时,我炒了盘前天从老家带回的青菜和油豆腐。在关于要不要出去买现酿啤酒这件事上,多少纠结了一会儿,因为中午已经喝了一两白酒——若是顿顿离不开酒,似乎显得贪杯了。然而,细想做为男人,“酒色财气”——酒和色总得沾一样儿吧?尤其今天,自己的女人不在家,手头也没有别的女人,思来想去,还是喝点儿吧。买了半升啤酒,端起酒杯,就想到父亲——父亲在世的时候,我似乎从未与他对酌,也从未想到过与他对酌。可是,想到这些时候,我已不再年轻,而父亲辞世却有快十年了。如今的我呀,真是越来越深情了。】
“情感应该引导生活,而非生活引导情感。”
——只记得,这句话出自伟大的列夫.托尔斯泰,但已记不清出自他的哪部作品。读到它时,我还是个懵懂少年,正在经历一场漫长的单恋,这种无望的情感充斥着我的生活,托翁的这句话给了我莫大的鼓舞,并激励我把所有心思写满了厚厚的几本日记。
然而,在那个时代,少年表达相思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能忘记你,把你写进日记里……” 却始终没有勇气走上前去,说出一句“哪怕与爱无关的”言语。毕业后,天各一方,“相思日记”持续了几个月后,我又写了一段长长的话,做为这段“无所谓开始,也就无所谓结束”的情感的结语,足见那个时候,即便是单恋,也是多么的纯洁和认真啊。
后来,我再次出来求学,已及弱冠之年。在经历了六年艰苦的恋爱之后,在适婚年龄及时结婚,一年后顺利生子,自此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肩负起了家庭的重担——曾经的情感上执着,没有影响到我后来的生活,说起来似乎还挺幸运的。
今天说到这些,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我昨天偶尔翻到了少年时的日记。日记写得认真,而且同时在记着两份日记:一份是日常生活日记;另一份是内心情感日记,格调细致婉约——每页内容两面分开,正面用来倾诉心曲,背面抄写爱情诗歌,并配有钢笔插图,柳条、堤岸、野菊花等等,好认真哟——看得我自己都受不了自己啦。
人的一生,漫长而孤寂,感情的事情,最难说得清楚,也最难有固定的评判标准和道德模式。因此,“情感状态”的人,无论做出什么来,也都是不奇怪的。像我这些年来,写些无聊文字,诌几句歪诗——抚摸心灵,平复自己,也实在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前些天,看到关于薛涛和元缜之间情感纠葛的文章,闲聊起来,一位可爱的女士幽幽的说:“情,是女人一生为之动容的字眼。”我觉得,她这话说得真诚。然而,动容归动容,生活归生活——但凡被情感主导的生活,会变得异常艰辛。所以,“凡尔杜先生”以过来人的口吻,对一位“犯过错儿”的女士说:“你必须无情,才能活在这无情的世上。”
——这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说这话时语气充满了善意和真诚。
列夫.托尔斯泰出身贵族,年轻时放浪形骸,中年辛勤写作,终成一代文豪。到了老年,他意识到文明是建立在盘剥和压榨基础之上的,便开始质疑自己优渥的生活,自责和忏悔占据他的内心,永恒的虚无统领着他的精神,高贵的情感真正引导了他的生活,他难以容忍自己的贵族家庭和生活现实,愤然离开,最后客死在一个荒凉的小火车站上……
“情感应该引导生活,而非生活引导情感”——托尔斯泰践行了他的诺言,终成那个时代的巨人;而芸芸众生,被生活所累,无暇顾及情感,终其一生,就只好带着做人的缺憾,黯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