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翎陆映《孤王患妻》最新章节阅读_(孤王患妻)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_孤王患妻(沈银翎陆映)完结版免费阅读_孤王患妻全文免费阅读_孤王患妻(沈银翎陆映)全集阅读_孤王患妻最新章节阅读
主角配角:沈银翎陆映
简介:像是看出了她们的心思,沈银翎声音沙哑:“你们侍奉过我,沈云兮若是知道,凭她的心胸只怕将来容不下你们倒不如跟了我,将来我若得太子青眼母凭子贵进入东宫,你们也能得脸不是?”海棠和微雨陷入沉默显然是被沈银翎说中了心事过了半晌,海棠和微雨福了一礼:“但凭夫人做主”沈银翎满意地笑了起来,水润妩媚的凤眼里尽是蛊惑野心沈银翎在沈园休整了两日,才回到藕花巷的高宅刚一进门,就...
她正涨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沈银翎忽然柔声道:“妹妹写的那本书是不是还有下册?不妨等全部写完了,再安排说书人进府不迟,大家也能听个完整的故事不是?”
殷珊珊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朝沈银翎投去感激的一瞥,却忘了这个话题原本就是沈银翎挑起来的。
她一本正经道:“姐姐说得没错,我那本书确实还有下册。娘、征郎,你们就不要再问了,更不要大张旗鼓请别人来府里听说书,我写书需要一个很安静的创作环境的。”
她如今能赚钱。
高母和高征便把她当做宝贝似的拱了起来,立刻答应了她的要求。
至于抬为平妻之事,高母决定亲自操办,还特意请高人挑了下个月的一个良辰吉日。
殷珊珊原本也想趁热打铁,推出《太子殿下,臣妇有礼》的下册。
只是在闺房里憋了两日,憋出来的几个套路都被书局老板否决了。
书局老板嫌弃她想出来的剧情不够新颖,完全只是在重复上一册的内容,于是拿了几本卖得好的话本子供她参考。
殷珊珊翻了翻,惊奇地发现原来古人玩得这么花!
她实在憋不出什么精彩的名堂,只能去问沈银翎。
沈银翎躺在摇椅上,一边轻摇团扇,一边弯着凤眼笑:“这有什么难的?你可以接着写太子妃发现了太子和那位夫人苟合的事,于是各种围追堵截,可是却都一无所获。另一边,为了追求刺激,太子把夫人带去了太子妃的寝殿,让她穿太子妃的寝衣,睡太子妃的床榻。”
确实刺激……
殷珊珊想着,咽了咽口水:“然后呢?”
“然后,太子妃生不出孩子,那位夫人却怀上了太子的骨肉。”
殷珊珊听得心潮澎湃。
沈银翎短短的一番话,却给她提供了无数灵感。
比如太子妃和宫里的太监们偷情,这其中就有很大的发挥空间!
她有了方向,连忙兴冲冲回去继续写了。
才不过短短十日,《太子殿下,臣妇有礼》的下册就出现在了京城的各大书铺里,自然也出现在了沈云兮的寝殿。
书中角色除了那位夫人,其他重要角色都大胆地引用了本朝人物的真名。
沈云兮熬夜看完,顶着两个黑眼圈,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她使劲把话本子砸了出去,气得几乎快要晕过去。
她扯着喉咙尖叫:“到底是谁在背后编排本宫?!本宫怎么就沦落到要和太监偷情了?!本宫凭什么要被一根白绫赐死?!”
莲心捡起话本子。
翻开的那一页,章节标题正好是“沈云兮独守空闺寂寞难耐,海公公自荐枕席窃玉偷香”。
莲心扫了几眼章节内容,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她合上话本子:“娘娘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这些话本子都是别人胡编乱造的,大家不过看个乐子,不会有人当真的。张嬷嬷一直教导您沉住气,您都忘了不成?”
“沉住气、沉住气,本宫都快气死了,还要怎么沉住气?!”沈云兮气得砸碎几个昂贵的茶盏,“那老东西翻来覆去只会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替本宫出气,简直就是来吃干饭的!赶明儿本宫回禀了娘亲,把她撵回国公府去!”
她一边在殿内来回踱步,一边思索着应对之策。
她知道这种书在民间流传很广,就算销毁,也仍然有人私藏。
倒不如……
以毒攻毒!
沈云兮灵光一闪,立刻道:“你们去坊市间找几个穷书生,给他们一笔钱,叫他们写本宫和太子殿下的爱情故事,怎么大胆香艳就怎么写,一定要超过这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尺度不是问题,唯一的要求,就是全书只能有本宫一位女主角,其他女人不准和太子殿下发生关系!”
莲叶眼睛一亮:“娘娘真是冰雪聪明!”
莲心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妥。
但是又说不上来。
她想提醒沈云兮去问问张嬷嬷的意见,但是看沈云兮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又不敢提醒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才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各种话本子就突然涌现在各大书店里。
光看书名就令人热血贲张,什么《揭秘:太子妃沈云兮侍寝经过详述》、《美人香:关于太子妃不得不说的那点事》、《东宫野史:太子妃误吞秘药,沈云兮乍泄风情》……
正所谓野史不一定保真,但一定够野,所以这些话本子刚上市就凭借香艳大胆的内容被抢购一空,如今京城里人人都在谈论沈云兮在东宫是何等浪荡风情。
海棠替沈银翎买了几本回来。
沈银翎一边翻看,一边笑得肚子疼。
这些话本子,不用想就知道是沈云兮自己搞出来的!
为的是压下那本《太子殿下,臣妇有礼》。
见过请人写自传的,没见过请人写小黄书还拿自己当女主角的!
甚至还要拿出去卖!
沈云兮真是个人才!
她揉着笑疼的肚子,问道:“太子那边什么反应?”
微雨回答道:“太子殿下还不知道这些话本子是太子妃自作主张弄出来的,现下正命人查幕后主使是谁,还要收缴销毁所有的话本子呢。”
沈银翎很想亲眼瞧瞧,当陆映知道这些书是沈云兮自己的杰作时,该会是怎样精彩绝伦的表情。
她望了眼天色。
临近黄昏,夏风惠畅。
她心情愉悦地吩咐:“去满堂春订个雅间,我要宴请贵客。”
微雨好奇:“夫人是要宴请太子殿下吗?”
沈银翎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薄施脂粉:“我的故人,可不止他一人。”
陆映的信物很管用。
不仅从钱庄调出了一大笔钱,还顺利买下了京城内外所有果铺的樱桃。
一筐筐樱桃流水似的送进沈银翎的小院,逐渐堆积成山。
沈银翎自己吃不了这么多,就让海棠赏给府里的下人们,但最后还是剩下了上百筐。
微雨不解:“夫人买这么多樱桃做什么?天气这样炎热,若是吃不完只怕会坏掉,多可惜呀。”
沈银翎坐在贵妃榻上,手里捧着一大碗红艳艳的樱桃酥酪。
她低着头拿银汤匙搅拌,不知怎的,总也吃不出当年和娘亲在满堂春吃的那个味道。
她漫不经心道:“我喜欢。”
美人便是娇纵任性,也比旁人多几分可爱。
微雨想着,笑道:“千金难买美人笑,您既喜欢,浪费些许也是无妨的,总归花的是太子殿下的钱。”
沈银翎把那碗樱桃酥酪放在小几上,慵懒地一手支颐:“等天黑了,就把樱桃全送出城,扔进山里喂鸟。”
微雨应了声是。
哪知扔樱桃的时候,恰巧在后院门口撞上殷珊珊。
她原本被罚禁足,不知怎的又给解了。
据知情丫鬟透露,是因为她想出了一个赚钱的新法子,高征十分看重,所以决定不再罚她。
“哪来这么多樱桃?”殷珊珊好奇地打量箩筐,“这是要送去哪儿?”
微雨答道:“夫人吃不完,让扔了。”
“扔了?!”殷珊珊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么多樱桃,扔了多可惜呀,沈银翎疯了吧?!就算吃不完,也可以做别的打算呀。我就知道,像她这种迂腐古板的封建内宅女子,根本就不懂什么叫二次利用!”
她顿了顿,又道:“这样吧,把这些樱桃全送去我的院子。”
微雨提醒:“您也吃不完呀。”
殷珊珊得意洋洋:“你管我?我自有用处!”
她昨夜和高征商量过了,既然不能开青楼妓馆或者赌坊,那么不妨趁着现在正值酷暑盛夏,在京城里面开一家冷饮店。
她也不是完全胸无点墨,她至少从穿越小说上学到了硝石制冰的法子。
一般医馆都有卖硝石,只要把硝石融进水里,那水就会变得很凉,再在水里放上碗盆等容器,倒进干净的水,水就会慢慢结冰。
其实她化学不好,她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原理,幸亏这个法子足够简单她才能记到现在。
凭她掌握的制冰技术,一定能日进斗金!
而这些樱桃正好可以拿来榨汁,冰镇之后定能卖上高价!
最要紧的是,上百筐鲜嫩樱桃,居然不用花一个铜板,这可大大压低了成本价!
简直就是大自然的馈赠!
她想着,笑容灿烂地命令:“现在就把这些樱桃全送去我院子里,等我明天和征郎盘下了城中商铺,就搬去店里备用。”
微雨倒是无所谓。
反正是要扔掉的,被殷姨娘捡回去也是一样。
她回去向沈银翎复命,沈银翎好奇:“盘商铺?莫非她要开店?”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看殷姨娘那副踌躇满志的模样,似乎是要干一番大事业。”
沈银翎摇了摇白纱团扇,暗道倒不是她瞧不起殷珊珊,而是那姑娘实在不像是能干大事的人,不惹祸上身就不错了。
她懒得管殷珊珊的破事,放下团扇,漫不经心地剥开一颗荔枝。
荔枝肉晶莹剔透,雪白纯净,散发出甜郁的清香。
她送进唇里,心里盘算着沈云兮的樱桃宴。
她把城里的樱桃全买完了,沈云兮的樱桃宴怕是开不成了。
夏夜的风透窗而来,送来蛐蛐儿和蛙虫的鸣叫声。
沈银翎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
沈云兮打算借着樱桃宴为自己正一正名声,所以很重视这次宴会,特意提前两天把请帖送去了各家高门大户。
结果宴会前一天,莲心突然匆匆忙忙过来找她:“娘娘,御膳房的樱桃都用完了,那些皇商还没有送新一批的樱桃进宫,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拿来问本宫?”沈云兮正捧着话本子看,闻言十分的不耐烦。
市井里面这些与她相关的话本子都被销毁了,这几本是她偷偷留下来作纪念的。
她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道:“御膳房没有了,就去宫外的果铺订购啊!如今正是吃樱桃的时节,只要白花花的银子使出去,哪会买不到呢?真是蠢货!”
莲心解释:“宫外的果铺也没货了,说是全部存货都被买走了,城郊果农也都说没货。”
沈云兮这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被买走了?被谁买走了?”
“奴婢听他们说,好像是太子急需一大批樱桃,所以特意遣了婢女拿着他的信物去订货,调走了城里城外所有的樱桃。”
沈云兮顿时失笑:“本宫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太子殿下。莲心,你怎么这样糊涂?太子殿下大肆订购樱桃,那肯定是为了本宫的樱桃宴做准备呀。明天一早,太子殿下肯定会为本宫的樱桃宴安排上最鲜嫩、最甘甜的樱桃,让那些世家贵妇大快朵颐,给本宫长脸。你退下吧,这事儿没什么可操心的。”
莲心仍然觉得不妥。
但她看沈云兮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又不敢再劝,只得屈膝退下。
到了次日,京城里一大半身份显赫的官家夫人、千金小姐都来了东宫。
沈云兮热热闹闹地招待她们,又是当众表演写字、点茶,又是安排大家鉴赏古董字画,铁了心要洗刷掉话本子带来的的负面影响,竭力表现出自己的温文尔雅秀外慧中。
可她哪懂字画呀。
幼时沈家宗族请了大儒登门授课,她母亲秦氏却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于是沈银翎读书的时候,她就躲在学堂后面梳妆打扮,连《千字文》都没认全。
此刻,沈云兮指着墙上挂着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大字,称赞道:“这字写得好,‘关关且住九鸟,在河之洲’,讲的是有九只鸟,住在名叫关关的河洲上,像本宫这样窈窕的淑女,会被像太子殿下那样的君子追求。”
在场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虽说当年沈银翎嚣张跋扈了些,但好歹是认得字的。
可沈云兮这位太子妃……
沈国公夫人秦氏脸上火辣辣的烫,连忙转移话题:“娘娘不是说要请我们吃樱桃宴?眼看着已经晌午了,还是快开席吧!”
沈云兮回过神,连忙福了一礼:“臣妾给太子殿下请安!臣妾昨夜就病好了,怕殿下孤单,所以特意起早来猎场陪伴殿下。”
“孤瞧着,太子妃是在找什么人?”
沈云兮唯恐被陆映嫌弃,违心道:“臣妾没找什么人!对了,不知道这些宫女犯了什么错,怎么大清早跪在这里?若是惹了殿下生气,不妨拉出去通通杖毙,省得放在身边碍眼!”
陆映喝粥的动作顿了顿。
他的太子妃就是这副德行,动不动就要杖毙宫人,罚去盛国寺抄了那么久的佛经,也仍然没学会“慈悲”二字,不知将来该如何母仪天下。
他道:“坐下用膳。”
沈云兮难得和陆映一块儿用膳,闻言顿时一喜,柔柔道了声“是”。
她坐到陆映对面,主动为他布菜:“早知围场上的饭菜如此简单,臣妾就该带几个御厨过来。这道虾皮火腿冬瓜汤看起来还算鲜美,臣妾为殿下盛一碗尝个鲜。”
陆映有些不耐烦。
沈云兮也忒没眼色了些,他才喝了粥,她又上赶着叫他喝汤。
他道:“你自己喝吧。”
余光瞥见和宫女们跪在一起的沈银翎,他又补了一句:“太子妃太瘦了,该补一补。”
沈云兮不可思议。
她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听见陆映关心她的话!
她激动不已,红着眼眶道:“臣妾多谢殿下关心!殿下日理万机,您才应当多补一补呢!殿下今日可是要上猎场?等您回来,臣妾命人给您做您爱吃的菜!”
她脸上的欢喜、感动和倾慕,都真真切切。
陆映看在眼里,又想起沈银翎对他的欺骗和谎言。
他不禁暗暗自嘲,世上总该有女子是喜欢他的,可那女子绝不是沈银翎,东宫里任何一个姬妾,都比沈银翎更爱他。
本该叫她和这些宫女一起退下,此刻他却故意没出声,任由她跪在角落,自己继续和沈云兮用早膳。
沈云兮用了一碗粥就饱了。
这一饱,话就多了起来。
她深情款款地凝视陆映,情不自禁坦白道:“说出来不怕殿下笑话,臣妾今日匆匆过来,原是听见了一些风声,说殿下在猎场宠爱别的女人,臣妾一时好奇,就想来看看那位姐妹究竟是谁。没想到殿下并未宠幸别人,竟是臣妾误听了谣言。殿下,您不会责怪臣妾吧?”
陆映:“在孤心里,太子妃是最要紧的,何来责怪一说?”
沈云兮又兴奋又激动。
向来清冷寡言的太子,竟然说她是他心里最要紧的女人!
她还以为……
她还以为太子殿下不喜欢她呢!
她双颊绯红,柔情蜜意:“在臣妾心里,殿下也是最要紧的,殿下胜过世间所有的男儿!”
陆映朝她伸出手。
沈云兮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飞快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顺势倚进他的怀里:“殿下……”
帐中气氛暧昧。
沈银翎和其他宫女一样,保持着低头跪地的姿势。
她听着那两人的对话,心头泛起一片阴霾。
她还以为陆映不喜欢沈云兮,娶她不过是政治联姻,她还以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挑拨陆映和沈云兮的感情,轻而易举就能把沈云兮从太子妃的位置上拉下来。
没想到,陆映心里竟然是有沈云兮的。
他那样清冷端肃的男子,向来不喜欢哄人,他既然肯哄沈云兮,那就证明他心里有她。
可他藏在心尖尖上的女人既然是沈云兮,那他又为何不宠幸沈云兮,反而总是宠幸自己?
她正沉思,忽然听见沈云兮苦恼地“哎呀”一声:“臣妾来的匆忙,绣鞋底都沾上泥土了!”
陆映瞥向沈银翎:“还不过来给太子妃擦鞋?”
沈银翎浑身一僵。
陆映竟然让她给沈云兮擦鞋……
他竟敢这样作践她!
沈云兮见她迟迟不动,不由骂道:“怎么,殿下竟使唤不动你吗?!”
沈银翎垂着头,强忍心头涌出的愤恨,一声不吭地行至沈云兮跟前。
她跪倒在地,拿手帕仔细为她擦拭绣鞋。
沈云兮轻哼一声,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没规矩的东西!”
陆映冷淡道:“不必为这种东西置气。”
“殿下说的是。”沈云兮倚在他怀里,添油加醋道,“殿下和宫外的那个妹妹还在继续来往吗?那个妹妹故意在臣妾的妆奁里留下字条,说您疼她,不仅带她在臣妾的寝宫留宿,而且还说您早晚要帮她取代臣妾的位置,可臣妾不信她的话,殿下是最重视规矩的人,不会平白无故休了臣妾。臣妾以为,她挑衅臣妾倒是无所谓,只怕她将来进了东宫,会冲撞宫里的其他贵人。”
陆映竟不知,他带沈银翎去东宫的那次,她居然敢给沈云兮留字条。
虽然不知道字条内容是否如沈云兮说的这样,但她敢留字条,就已经足够嚣张跋扈。
难怪七夕那天,沈云兮会气成那样。
陆映的声音平静清冷。
却字字如刀,刀刀割在沈银翎的心脏上。
她垂着头,紧紧捏着手帕,一点点为沈云兮擦去绣鞋上的泥土。
这番话令沈云兮笑靥如花,仰头亲了亲陆映的下巴,撒娇道:“殿下到底是心疼臣妾的。”
帐外传来号角声,陆映今日也是要进山打猎的。
沈云兮侍奉他戴上护膝:“再过三个月,臣妾的父亲就要过寿了,殿下不妨趁着这次秋猎,亲自为父亲猎些狐狸,制成狐裘。至于臣妾,臣妾新得了一块极品玉料,上个月才送去江南,命南方最有名的玉匠为父亲打造一尊三尺来高的白玉佛像,想来父亲会喜欢的。”
两人商议着沈炎过寿的事情,俨然一副夫妻模样。
沈银翎沉默地随宫女们退出去,回到自己居住的大帐。
海棠早已备好沐浴的热水:“夫人回来了?”
沈银翎褪下裙衫泡进浴桶,想起什么,吩咐道:“拿一面铜镜过来。”
她就着海棠捧来的铜镜,看清楚了陆映写在自己后背上的两个字——
热气蒸腾。
海棠连忙道:“奴婢这就为夫人擦掉!”
沈银翎泡在浴桶里,慢慢闭上眼。
陆映不喜欢她。
陆映为了沈云兮,羞辱她。
再睁开眼时,她瞳色阴狠:“让崔季告诉陆争流,他的侍妾是陆映的奸细,叫他留心对方送的香囊荷包。”
陆映丢掉毛笔:“跪好了。”
沈银翎脸色发白。
陆映对她的惩罚,似乎还没有结束。
她支撑着穿好裙衫,乖觉地跪在书案边。
陆映眸色深邃。
眼前的女人,早已失去了少女的单薄纯真。
他对她的恨意又多两分,道:“私会崔季,对孤撒谎,沈银翎,你自己说,孤该怎么罚你?”
沈银翎委屈地垂着眼睫。
秋夜寒凉,她环住纤细的手臂,只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陆映没再看她,吩咐桂全道:“叫陈嬷嬷进来。”
沈银翎浑身一颤,知道他要陈嬷嬷罚自己,连忙膝行至他跟前。
小手紧紧拽住他的袍裾,她满脸是泪,乞求地抬起头:“陆映哥哥,我知错了!我再不敢和崔季见面,再不敢对你撒谎,求你别叫陈嬷嬷来!”
陆映拂开她的手:“你不是知错了,你只是知道你要挨罚了。”
他又吩咐德顺:“宣崔季。”
夜已深。
崔季进来的时候,看见沈银翎衣衫不整地跪在书案边,白腻腻的胸前尽是暧昧痕迹,一位膀大腰圆的嬷嬷正朝她脸上扇耳光。
而陆映端坐在上座翻看书卷,像是听不见那摧人心肝的巴掌声。
崔季稳了稳心神,目不斜视,朝陆映拱手作揖:“微臣参加太子殿下。”
陆映掀起眼皮。
烛火下的探花郎皮相清隽,和沈银翎三年前的情夫生得有些像,看起来是她喜欢的那一款。
他合上书卷,道:“上回话本子的案件,崔大人不畏强权,将太子妃从东宫抓走,真可谓两袖清风。难怪父皇赏识你。”
崔季拱手:“殿下恕罪,微臣并非有意针对太子妃,只是按律办事罢了。”
陆映道:“桂全。”
桂全连忙捧着一柄如意走到崔季跟前,尖着嗓子道:“太子殿下很欣赏崔大人的刚正不阿,这柄白玉牡丹如意乃是殿下平日经常赏玩之物,今夜便赐给崔大人了。”
崔季没接,用余光瞥了眼还在挨巴掌的沈银翎,问道:“不知沈夫人犯了什么错,要被如此掌掴?”
陆映慢条斯理道:“她私会外男在先,刻意欺骗孤在后,崔大人说,她该不该掌嘴?”
话音落地,崔季便知今夜太子突然召见他,为的是七夕那夜他和沈夫人画舫赏灯一事。
太子在试探他。
他面不改色,再次拱手:“沈夫人之事,乃是殿下内务,微臣身为外人不敢置喙。至于这柄白玉牡丹如意,既然它是殿下心爱之物,平日又时常赏玩,微臣不敢夺殿下所爱!”
陆映摩挲着玉扳指。
他脸上仍旧是清冷淡漠的表情,看不出对崔季的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半晌,他才幽幽道:“既然崔大人不敢要这柄如意,那么孤便另外赐你些金银之物。”
崔季俯首:“微臣谢殿下赏赐!”
他捧着赏赐,慢慢退出营帐。
直到帐帘放下,他脸上的恭谨之色才渐渐退去。
他站在帐外,静静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巴掌声和女人隐忍悲哀的啜泣。
捧着托盘的手早已紧攥到指节发白。
原来沈夫人在太子身边,过的是这种日子。
月色如霜,清冷冷地披在他的直裰上。
他的瞳眸比月色更加寒凉,心脏深处,悄然生出绵绵密密的痛感,针扎似的。
帐内。
不知过了多久,陆映才抬手示意陈嬷嬷退下。
沈银翎虚弱无力地歪倒在地,白嫩饱满的双颊早已红肿,清晰地浮现出无数鲜红指印。
她颤颤抬起睫毛,望向陆映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陆映把她抱到床榻上,托起她的小脸在灯火下细看。
他分析道:“七夕那夜,你并不知道孤要来高家,于是约崔季画舫赏灯。孤没猜错的话,应当是有人向你通风报信,你得知孤已经到了高家,才故意买了盏花灯,又写下祈愿签文,好拿来讨孤欢心。沈银翎,你敢收买孤身边的人,打探孤的行踪?”
沈银翎蜷缩在他怀里。
她没料到这个男人如此心思缜密,连她收买殷洋的事情都能推理出来。
她原本是奔着掌控陆映来的。
可是没想到三年没见,这个男人的城府变得如此深不可测!
男人衣襟上的雪松香清冽寒凉。
却比秋夜还冷,似无形的锁链,牢牢禁锢住了她。
泪珠儿犹如断线珍珠,她哽咽着搂住陆映的脖颈,娇声道:“陆映哥哥,你罚也罚了,骂也骂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陆映哥哥,我以父兄的名誉发誓,我和崔季绝对是清白的!陆映哥哥,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泪水滚进陆映的衣领。
略有些烫。
陆映扳正她的脸。
女人妩媚的凤眼湿润泛红,满是卑微乞求。
她真的知道错了吗?
陆映猜不透。
也懒得猜。
他解开她的裙衫,欺身而上。
“陆映哥哥……”
帐中又传出嗯嗯啊啊的声音,无休无止。
次日清晨。
陆映已经起了,正对着铜镜整理箭袖。
德顺抱着拂尘进来禀报:“殿下,太子妃娘娘来了!”
陆映漫不经心:“她不是称病不来吗?”
“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山前的卫兵说看见娘娘的轿辇往这边来了,许是娘娘突然病好了也未可知?”德顺偷摸儿地瞟了眼床榻上的沈银翎,“眼见着娘娘要来给殿下请安,要不先请沈夫人避一避?再迟些,怕是要冲撞娘娘了!”
陆映“嗯”了声。
沈银翎只得支撑着坐起身。
浑身的骨头像是被碾碎了又重新拼接起来一般,被掌掴过的脸颊也还火辣辣的疼。
她看了一眼陆映的背影,又望向散落在地的裙衫。
裙衫都被撕坏了,根本没法儿穿。
德顺极有眼色,连忙拿出一套预先准备好的宫女服饰:“沈夫人先穿上这套衣裙,待会儿混在宫女之中,也好悄悄离开。”
沈银翎低着头,默默换上宫女服饰。
桂全又匆匆进来禀报:“娘娘快到了!那张嬷嬷气势汹汹,看起来像是来抓奸的!只怕是冲着沈夫人来的!”
这个时候,沈银翎再出门已经来不及。
陆映吩咐:“把外面伺候的宫女全叫进来。”
于是沈云兮进来的时候,没看见预料中的狐狸精,倒是看见大帐内跪着十几个低着头的青衣宫女。
陆映坐在食案边用早膳:“太子妃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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