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小时候想逃离,长大后想回去的地方

【齐帆齐微课】

小六六
我是小六六,来自云南大理的90后姑娘,文字摄影爱好者,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那就珍惜当下每个真实的时刻吧!(公众号“六味瓶”)感恩遇见,感谢关注 !- ̗(๑ᵔ⌔ᵔ๑)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火把节,这是我长大后第一次在家过火把节。记忆里小时候抬着火把和村里的人们一起跳火把,结束后还要留着“尾巴”回来在家里的猪圈、鸡圈等前面绕上两圈,寓意平安吉祥。

那时候火把提前买回来晒干,每天放学都要看几眼,期待火把节的来临。

长大后,火把节慢慢淡出记忆,一同抛却脑后的还有故乡。

小时候总想离家远远的,想着要考离家很远的大学,如果嫁人一定要嫁到离家很远的城市……

后来不但没上大学,还去了离家几千公里的福建,在那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孤单的年,我记得有一年大年三十,一个人在出租房里倚着窗户,看万家灯火,夜空中绽放着灿烂的烟火,身后的桌上有一盒没吃完的泡面倔强地冒着热气……那一刻鼻子突然就酸了,眼眶突然就湿了……

后来我看到这样一句话:小时候,家是我们拼命想逃离的地方,长大后,家是我们想回却又回不去的地方。

我把这句话发在空间里,紧接而来的是对家越来越深的思念。

第一次从外面回家,为了抢一张火车票,和同事一起守着两台电脑,抢了三天才抢到。

慢慢长大,回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恋家,总想在家多待些日子,不舍得走。

今年也是我在家待得最久的一年,从过年回来一直待到现在,在这5个多月的时间里,我思考得最多的问题就是出去还是留下。

诚然,在家待得越久越想留下。

好朋友想想考上了公办教师,只等体检过了就可以上岗,最近在我家里小住。

前两天一起洗衣服聊天,聊起这个问题,她说:“以前,我就想离家远远的,离我爸妈远一点,可是去年上班出差也去过很多城市,还是觉得在家乡好。在外面总觉得自己在漂泊,可在家就感到安心。

特别是这次外婆住院了,我妈妈在外省打工,都赶不回来照顾她。

我也在想,虽然我是一个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可是如果我嫁得很远很远,连我爸妈都照顾不到,那么他们把我养大的意义在哪里?”

我沉默了。

是啊,尤其是去年疫情,别说外省了,就连村与村之间都不能走动。

想想说:“我妈有一次跟我说过一句话,真正有事的时候,可能就因那两个小时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交通再发达,事态紧急的时候照样赶不上。

那我岂不是更糟糕,我哥把我带到大理养大,嫂嫂一家人把我养大,我却跑去了外省,那他们把我养大的意义又在哪里?

我想起吃饭的时候,只要有我在,家人总有说不完的话,我侄女儿常说:“姑,你不在的时候他们都不说话,你在的时候,我爷爷就吧嗒吧嗒地说个没完。”

他们年纪大了,走路慢了,腰也弯了,说话需要大声说才能听清楚,有时候在我面前还会撒撒娇。

他们已不再年轻。

我想起去年亲妈从楼上摔下来,托老天眷顾,捡回一条命,如果真的有什么,远在他乡的我能否及时赶回来?

今天火把节,亲妈要去跳舞,她打扮好跑到我跟前问:“大宝宝,好看吗?傍晚要去看我们跳舞哇!”

虽然我都这么大了,在她那里我还是个孩子。

我把鞋子给她擦干净,答应一定去看,她笑得咧开了嘴。觉得能够陪在家人身边,看着他们的一颦一笑,看着他们晚年过得开心幸福,这就是最美好的事。

我想,如果不是疫情,今年的火把节一定更热闹吧!火光中,我祈盼疫情结束,也想念我那年过6旬的老母亲,渴望与她团聚。

想起我母亲,更能理解一个人对故乡的感情。

我母亲在老家生活了一辈子,养大这么多儿女,却无一人在她身边。

哥哥姐姐们都去讨自己的生活了,都离家很远。

哥哥为了能照顾母亲,先后把她接出来三次,但每一次,母亲都待不到一个星期,就着急回家。如果不让她走,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拎着包离开,而且是徒步离开。

在我哥那儿待得最久的一次,是一个多月,那时我还在福建,我哥为了让母亲待久一点好适应在大理的生活,就跟她说:“敏敏要回来了,你再等等。”她这才耐心地等着我回去,但我回大理没几天,她就吵嚷着要回老家。

有一次,母亲为了回家,一个人徒步翻了两座山,我哥着急得报警,而我远在福建只能干着急,最后还是朋友圈的网友帮忙找到的,母亲刚好走到她家门口,她刚好看到我哥发的朋友圈。好心的网友给我哥打了电话发了地址,给母亲煮了一大碗热乎乎的面。

如果不是遇到好心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从那以后,我哥再也不敢把母亲接出来,生怕她再走丢了出啥事。

我们说,家里都没人,为什么还要回去?

母亲告诉我:“我回去守家。家里虽然没人了,房子还在呀!你哥哥姐姐他们要是回来了,有我在呀!”

在母亲眼里,家乡是她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有一辈子的回忆,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稻草窝。

人长大是会恋家的,老了就更恋家了。

在徽州游学时认识的韩荆姐姐曾跟我说过一句话:外面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我,还是在家里好,在哪里都不如在自己家里。

现在,对此我也有很深刻的感受。并不是对这个世界没有好奇心了,当然也想去看看世界之大,但世界再大,我们终归是要回家的。

作家周国平在《家》一文中写道:“倦鸟思巢,落叶归根,我们回到故乡故土,犹如回到从前靠岸的地方,从这里启程驶向永恒。”

有家可回,是最幸福的一件事吧。

(2021-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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