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梦见一块奇幻的石碑,仿佛屹立世间千万年之久,看尽世间的沧桑,时代的更迭,以及人与人之间所有的情爱之事。它以一颗石头的心,竟比热恋之人更懂得爱情。只见碑文铭刻如下:
也许爱你的人很多,但他们都不是我。而我…………
我所全力奔赴的,永远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这世间根本没有任何值得。
苦苦等待的爱情的花朵还未盛开,生命之树便已逐渐枯萎。倘若能拥有第二次生命,我又怎会屈服于命运无情的播弄。
爱一个人可以等多久呢?答案是:51年9个月零4天…………
由此可知,这只是一个失恋之人的内心独白,没有人可怜与懂得。仿佛这冰冷的石头反而还更能暖他此刻苍凉的心。
既然在梦中能遇见关于爱的石碑,我当然要提出我心中所有的疑问:这世间什么是爱?
我向这总不会拒绝的石头开口问道:我爱一个人,倘若一生一世之久,爱的对象永远只她一人,哪怕随着岁月的流逝曾经的爱也越来越少。但我依旧愿意陪伴她直到生命的尽头。
还是说我要尊重我们对爱的感受,哪怕我们的对象一换再换。可我们没能欺骗任何人,更不可能欺骗自身。这就是爱,我们不能因世俗的看法,而掩藏我们真正的感受。
我还恬不知耻的再次问道:怎样才能拥有爱?
它只是用沉默回应了我,也许这就是答案。我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是的,就像所有的真相都隐藏在沉默之中,我总想让爱说话,它能说出什么?除了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口上遍布着难言的苦涩。你还不如石头聪明呢,因它懂得“不会动心”,这就是爱情里永远不会受伤的秘密。
可是我们,这里为何不直接说我呢?因为痛苦的深夜里永远不止一人,可是我们是人啊!我也知道并非爱一个人很难,而是我们想要好好爱自己,所以选择就变得很难。可是我们人啊,受得了爱情几次的摧残和折磨。就算是机器也早已被玩弄得支离破碎了,何况我们人呢?可是谁错了,一颗石头你不喜欢它能是你的错吗?错的永远是石头自己痴心妄想动了心,错在它以为我们会爱上它这颗傻石头。可是石头明明安分守己的拥有铁石心肠,爱情这个魔鬼,诱惑得它以为看到了自己期待的未来。真是一颗傻石头,我还想着向它请教来着。
当我正准备转身愤愤的离去之时,天空中一丝微弱的日光透过层层的乌云,把它温暖的阳光洒在了冰冷的石头之上,我以为它受到了这力量的鼓舞便会大声疾呼,这世间的一切,都配拥有爱。可它只是沉默着,所有的爱都是默默无语的,如果让你感到疼痛,那就不是爱。真正的爱是太阳,因它懂得温暖它所照射的对象。
当我从梦中醒来,泪流满面。看到初升的太阳,远方巍峨挺拔的山峰,还有滩边的碎石。我要感谢它们,拯救了一颗支离破碎的心。随即我便提笔写下:求求你放过我吧,主宰这人世的命运啊!我只是想要拥有一份简简单单的爱,又有什么错呢?我这一生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任何人。又为什么不值得被爱呢?
可是刚刚写完,我便把它揉成一团丢向了垃圾桶,我知道伴随它一起变成垃圾的还有…………
有简爱说的:“你也许可以不爱这个平庸的我,可是我那如此挚爱你的灵魂呢?”
有红与黑里于连的忏悔。
有维特扣动扳机的回响,
还有卡西莫多守候埃斯梅拉达的白骨。
这些废纸里的爱情,都是使我痛苦的毒药。如今成为垃圾再好不过了。愤恨果然可以抵消悲凉,我只是希望,总有一天,我所全力奔赴的山海,是热爱的,是沉默且欢喜的。
本来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可是真正有益于我的却是来自午间的梦。当我刚刚沉睡,便再次来到石碑面前,只是那些使人痛苦的文字我不想再看到,便决心绕过这块巨大的石碑。然而当我越接近,石碑就变得越小。最后变成仅和我一般大小的石头。当我完完全全的越过了它,发现石头的背面刻着八个大字:“不以物喜 不以己悲”正发出耀眼的光芒。至此,我终于明白,世间万物我们所求太多,又有几样能遂我愿。那些未曾得到的,那些害怕失去的。才是使我们感到痛苦的源头…………
这一刻我仿佛获得了生命的升华亦或是内心的释然,多年以后当我们再回过头来一切都已变为历史的尘埃,而现在我们认为那些不可或缺或无比重要的,充满我们整个头脑和所有心扉的。都只是时间刻度下的一种流经过程,也只是生命千姿百态下的其中一种感受,它并不影响生命的存在和延续…………
我终于和自己和解,向所有的爱恨握手言和。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始终怀抱一颗赤子之心热烈的爱着整个世界。我曾经让理想的光芒照进过我贫瘠的心灵,我曾对爱情的信仰如此笃定并为此付出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我曾让内心善良的种子在这世界生根发芽,我曾在回顾中国的血泪史时潸然泪下(一方面是由于人在从事反抗事业中所具有的崇高意义,另一方面是由于受到救国志士精神的感染。在这场不得不为之反抗的运动中,每一个人,每一种精神,每一份力量,都使我心情激荡。)我曾对一切人文,科学,还有这个世界以及我们人类自身着迷。而现在,我又对十年后的自己悄悄许下承诺,永远积极向上,永远热泪盈眶。“愿我的生命永远的充满光和热。”愿我永远走在前进的路上,走在去远方的路上。
这也是我想提出的第三个问题:平凡的思想如何造就伟大的心灵?想必新时代这些麻木的“石头”不曾懂得,也不想懂得。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微笑着从梦中醒来,让午间温和的阳光照在手上,就好像捕捉到了心中的柔情,被我紧紧的握在手中。凤凰树那火红的花叶与轻盈的蓝楹花随风拂动,洁白的水莲花在池塘里娇羞的摇曳,旋转的喷头向四周随意的滋洒着凉意,这生命的水滴浸润到泥土中,滋养破土而出的嫩芽成长为参天的树荫。一棵棵,一排排,漫山遍野直至充满整个世界。这就是自然的力量,何其伟大而神秘。而人的生命,又因我们的精神,变得更加的奇妙与美丽。
2021年5月31日
写于攀枝花公园林荫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