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在走过的岁月里,我前行的路上,有多少东西值得我去回忆,可我在想:回忆中的美好会不会因为回忆的次数多了,味道就淡了?如果说时间是一剂毒药,那么我们这些遗忘者应该就是制毒者,因为遗忘是我们最擅长做的事情吧!回忆总归于美好,能回忆的又有多少,没于珍藏。
前不久,看到一篇文章:白龙马已死,孙悟空老去,大闹过天宫的英雄们终于被遗弃在遗忘里。白龙马已经离去了整整20年,《西游记》里的导演和演员们都已经被人们遗忘,陪伴了我们整个童年的《西游记》或许也慢慢的融入了历史长河中,悄悄地离我们远去,直到有一天,我们发现,童年再也不是当年的童年,如今的我们早已不如当年的我们:穷得像孙子,可我们却快乐得像爷爷。
不敢轻易去回忆过去,因为回忆总是那么美好,怕有朝一日回忆就淡了,再也回不到当初的味道了。折腾来折腾去的时光才叫童年,我们总是玩的没心没肺,满天满地跑的我们时刻有笑声陪伴,我们始终都是那么的“接地气”可以光着膀子在太阳底下晒那么一整天,从来不会在乎自己白与不白,因为那个我们都看不到,剪着从来不用刻意去修边幅的小短发,睁眼的下一秒早已穿好鞋子出了家门,去寻找昨天傍晚那让你玩得意犹未尽的游戏的韵味。
站在熟悉的那一方水塘,我在那里摸过多少次鱼,我又多少次因为年幼无知失足落入水中而又多少次在生命的边缘徘徊,喝过多少池塘水?也许正是这池塘水滋润了我,正是这许多次生命边缘的徘徊,才能如此完好的站在这一方水塘边上去回忆我所值得回忆的回忆。旁边早已长满杂草的那一块田,有一个孤独而又模糊的身影:一个小男孩模仿着先前父亲制作土砖的方法,把和好的泥巴填进用完的火柴盒里,做成小小的土砖,等待着晴天把水分蒸发,学着泥水匠搭建着小土屋,从来不能成功的,却玩得如此尽兴。
依傍在一起的那块田和那方水塘,总是有数不尽的童年趣事,泥水中长大的那个少年,喜欢泥土的芳香。一个比自己矮不了多少,比自己身体大了很多的粪箕,就是自己半日的玩伴,不管谷雨时节那冰冷的水冷透骨,把裤腿拉到不能再往上拉的地方,把田里的水屯到快迈过了田埂,将绿油油的浮萍漂得老高老高,从田的这一头,推着粪箕捞着浮萍一直到田的那一头,在田的那一头将浮萍倒进那方水塘,再从那一头回到这一头,如此反复。最后,看着两个地方的浮萍暗暗疑惑,为什么水塘里装满了浮萍,而田里的浮萍却不见少过一丝一毫。暗暗地跟自己较劲:我要把田里的浮萍捞完,半日忙碌,到头来,该少的不见少,该多的地方也不再多了。当热情过后,才发现很冷,除了眼睛,一身的泥巴。担心着回到家里长辈会因为这一身的泥巴而遭到训斥,只能跳进门前的那条小河,把身上的泥巴一一洗净,然后拖着湿漉漉的衣服回到家里,而回家后的记忆早已定格在那条奔流的小河里,随流水已经远去,不再回来。
因为年龄最小,因此也是最受那些比我年长的孩子疼爱,四五六岁的我,居然可以和十四五六岁,甚至更大的孩子玩耍,可以说几乎是整村的孩子聚在一起,玩着各种组队的游戏,玩着各种各样“阵法”。有时,我始终是他们的“牺牲品”,好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各自拉着我的双手,像两方拉扯,他们只是想得到我的“归属权”,因为我的对方要把我弄出局,而我的队友又需要保护我。每每想起那拉扯我的场景,我在想那时我身体是有多好的韧性而不会被扯断,又想是当初的我们太“卑贱”父母舍得让我们这样玩,还是现在的孩子太“精贵”,哪个父母不心疼?
或许,我只是赶上了那辆最后的车,当那些游戏和“阵法”离我而去时,虽然心里一直记着它们的各种玩法,但此后再也不见他们的踪迹,或许他们也被遗忘了吧!没了当初的那一伙人,也没了当初的那几颗童心,如今的田野还是田野,依然还有泥土的芳香,但再也听不见当初的欢笑声和看不见那稚嫩的笑颜了,那些笑声和那些笑颜以及身影也只能活在我的记忆里,一直不曾长大。
太多的太多,早已不能用文字去承载,因为记忆只活在记忆里。时光终究老去,你远行的步伐,停与不停只在你脚下,时光能有多少值得你去回忆,只在你心里。有时,你该把记忆尘封在怎样的岁月里?只想将过去的时光埋葬,然后祭奠这不再回来的岁月,不悲不喜不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