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珍,你枉为人师,我要掐死你,你个死老太婆,我要打死你”,吴溪看见了小学老师周珍,不管不顾、怒气冲天的便上前冲了过去。
“我的手,为什么我的手穿过去了?我怎么了?”浑身颤抖的吴溪看着自己穿的是昨晚搭配好的衣服,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浑身出了一层薄汗,吴溪伸出仍然发抖的右手,再次向着周妖婆探了过去。在快要接近她的时候,吴溪的左手无意识地抓着自己的领口,越来越紧。意识到自己有些呼吸困难了,吴溪放下了左手,然后重新准备了心情。
突然,在吴溪右手还没来得及重新伸向周妖婆的时候,她就看着周妖婆直直地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吓的吴溪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这一切已经超出了吴溪的认知,“穿越”“死亡”“灵魂”,这一个个以前在吴溪看来是天方夜谭的词语,刺激着她的脑神经。
2
回过神儿,看着周围的一切,熟悉又陌生着。热烈的阳光,低矮的房子,用胶带粘着裂开玻璃的窗户,破旧的课桌,周妖婆领着和一群脏兮兮的小孩在读着语文内容。
在看见某处的时候,吴溪手脚并用地爬出了教室,连周妖婆都顾不上了。在教室外面,吴溪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
“是谁,到底是谁的恶作剧?或者是佛祖、耶稣你们在惩罚我?求求你们,我没偷过东西,我没打过架,求求你们让我回去吧!我愿意折寿十年,或者付出任何代价,求求你们让我回去吧!”
吴溪一遍遍的跪着哭求着她以前毫不在意的满天神佛,只愿她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
跪求了许久之后,突然吴溪跪直身体,无比虔诚的祈祷:“既然满天神佛无用,那么,喜欢诱人堕落的魔啊,喜欢交易的撒旦啊,只要能让我回去,给我三年的自由时间,我可以付出所有。请你们带我回去吧。”
世人皆知魔善诱,佛却无悲无喜不现身。
希望一点点的碎掉,冰冷,无情。
吴溪希望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只是个梦。
“梦?对,这一定是个梦,乖,吴溪,这是个梦,不怕不怕,吴溪不怕,自己抱抱,乖,吴溪不怕,这是个梦。”
吴溪双手抱着自己,一遍遍的安慰着自己,这是个梦,告诉自己不要怕。
这个时候的她忽略了渗到裤子膝盖处的血。
3
铃铃铃……
刺耳的电铃声,惊醒了吴溪。看着一窝蜂的小孩儿跑出了门口,有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孩,落在最后的自己走了出来。
吴溪看见她,发疯般的想要躲开她,远离她,吴溪跑啊跑,不管这么跑,朝哪个方向跑,最终还是会跑到这个小女孩身边。
牛顿定律?万有引力?在这次的灵异事件中,通通都见了鬼。
吴溪不信邪的又一次跑到了小女孩身旁,看着小女孩还没有吴溪的胯部,想哭却哭不出来了。
原本还算整齐的头发,现在乱成了一团,衣服扭扭歪歪的挂在身上。吴溪知道,小女孩的胳膊上也被掐青了一块。
小女孩怕疼,怕疼的要死,自己平时都很注意不让自己磕到碰到。因为已经挨够了母亲的打,和同学的推搡。不想再让自己无意的举动,让自己疼了。真的好疼啊!
上课铃快要响了,吴溪看着小女孩重新拢了拢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起胳膊的时候,好疼,真的好疼,眼泪在眼睛里转了转,还是没落下来。
小女孩双手抱着自己,拍了拍,就随着女同学们回到教室,回到了座位上。
吴溪用一堂课四十分钟的时间,做了个实验,最多只能离开小女孩三十米远。
这三十米,就是吴溪锁链,看不见,摸不到,挣不开,脱不下。
4
吴溪不讨厌小女孩,只是不想靠近,那是吴溪心底最隐秘的伤口,二十年都没有痊愈,在以后的某个时候还隐隐作痛着。
哭过了,跑过了,求过了,始终没有离开这个地方,吴溪做不到淡然,却又无计可施,再加上膝盖疼的不行,整个人都很暴躁。
吴溪看了下土墙上的时钟,十点多了,这是上午第四节课啊,吴溪看着小女孩,认真的在听着数学老师的讲解。
看着小女孩的认真劲儿,嗤笑着自己,多少年没有这认真劲儿了。
终于午休了,吴溪迫不得已的跟着小女孩去买吃的。一块钱两包方便面,送给哥哥一包,自己留一包。
去哥哥的班级,给哥哥送了过去。回到教室,要重新复习数学题,看到同桌宋晓东也在,小女孩紧了紧手中的方便面,还是走过去了。
“给我的数学作业也写了”
“我要复习功课,写不了”
“叫你不写,叫你不写”,吴溪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女孩被宋晓东打的直用肩膀挡着。
“吴小溪,小学毕业就好了,忍着吧”。吴溪哑着声音对小女孩说着。
小女孩忍不住了,拿着方便面和书本就跑出去了,跑到校墙边复习功课。正午最热的时候,墙边没有一点阴凉,被大太阳直勾勾的晒着,吃着方便面,复习着功课。
吴溪就跟在小女孩身边,絮叨着“吴小溪,宋晓东那个瘸子,你再忍几年吧,你没有做错什么?是他不对,因为他家有钱啊。
这个世界上发生一些事情,哪需要什么原因!
让他打就打吧,总比他叫几个人,一起揍你好啊,不知道这件事还发没发生,有一次你没给他写作业,被老师说了,他叫了几个同学,都把你揍到桌子底下去了,打扰到了你的前桌,又把你说了一顿,不过你好牛逼哦,虽然没反抗过他们,但你也挠了几个人。
吴小溪,别反抗了,你越反抗就揍的越欢实,还会集体诬陷你偷东西,这是你以后生活噩梦的开始,从这以后,你变得毫无安全感,质疑你的人生,暴躁,敏感,甚至小小年纪想过自杀。
你的人生中已经没有了爱,你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你爹妈错误的教养方式不对,你不能怨;你怨宋晓东,诬陷你偷东西;怨老师不调查事实……
对不起,吴小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吴溪说着说着便哽咽着想抱抱这个被太阳强晒的小女孩,却又忘了,自己已经是个透明体了,接触不到任何东西。
“对不起,吴小溪,你承担了你不该承担的。”
5
“还好,没有迟到”,小女孩庆幸着自己下午课没有迟到,刚回到教室,就觉得教室氛围不对劲。
到了座位上,看着老师没有像以往翻开课本讲课。
“现在人都到齐了,我再说一下,冯双丢了10块钱,有几个同学作证,看见了有个人拿了,拿钱的那个人站出来,承认错误,做个检讨,就可以了,偷偷拿钱的那个人,站出来吧”,周珍老师在讲台上扔出了一个在小女孩看来,是如此爆炸的事情。
吴溪听到这里忍不住惊恐的浑身发抖,吴溪想要逃走,可是她逃不走;吴溪想要告诉小女孩,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她的声音没人能听见;吴溪想要掐死宋晓东,可是她却碰不到他。吴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历史的重演,心底伤疤被揭开示众。
“没人站出来么?还非要我点名么?再给你一次机会,站出来吧!”周珍老师严厉的说到。
吴溪看着事情逐步的发展,她祈求着,却又不知道能祈求谁,只能心如死灰了。
“吴溪,站出来,站到讲台上来,有人指证你偷钱,班上的同学,我都搜过了,就你没搜过,说,钱是不是你偷的?”
小女孩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磕磕绊绊的说着“老师,我……我没偷,我在外面写题了。”
“谁能证明你没偷?”
“老师,我真的没偷”,挨打的时候没哭,痛的时候没哭,这个时候的小女孩急哭了,老师——不相信她。
宋晓东:“你没偷,你出去那么长时间,一定是把钱藏起来了”,随着宋晓东的出声,教室里响起了几个人的附和,对于这几个人的诬陷,小女孩起初是没在乎的,但是看到老师颇为认同的态度,小女孩真的了急坏了。
“老师,我没偷,我真的没偷”。
吴溪看着小女孩的解释,“吴小溪,你不要解释了,没有用的,周妖婆她已经认定了是你偷的钱。
吴小溪,不要哭了;吴小溪,再等一等,上5年纪了,你会重新有个班主任,她会对你好的;吴小溪,吴小溪,吴小溪……”,吴溪抱着小女孩哭腔的说着,即使她抱不到小女孩。
“好啊,你说你没偷,那就出来站着吧,站在黑板旁边,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回到座位上。”老师施恩般的放过了小女孩。
小女孩的脾气也是倔的不行,这一站,便站到了四点快要放学的时候。
“吴小溪,你说你,长大以后,没颜,没胸,没身高,还有个倔驴般的脾气,在以后的社会上吃了多少的苦,才有了一份可以的工作,不过倔的好,我再陪你重新站一次吧”,吴溪看着小女孩哭唧唧的站在黑板旁边,她主动握着小女孩的手,一起走了过去。
6
数学老师:“呀!这是怎么了?”
某学生:“吴溪偷钱,被老师罚站了,哈哈哈。”
小女孩大声的呛了回去:“我没偷,我站在这是向老师证明我没偷!”
吴溪也说着同样的话,呛回了那个同学。
数学老师拍着讲台:“好了,注意纪律,好好上课!”
思想政治老师也重复着数学老师的流程。没有多问一句。
小女孩从一点半站到了三点半,她想不通“我不争不抢,没做过任何坏事,为什么妈妈要无故打她;宋晓东为什么要欺负我?老师为什么不相信我?如果放学了,老师还不相信,怎么办?我还要和哥哥回家呢!
老妈打我的时候,我回了一句嘴,换来了更严重的打;宋晓东联合人打我的时候,我回击了,换来了更严重的打;我没偷钱,却要站这么长时间?
我到底错在哪了?是我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么?那我死了是不是就没有人打我,欺负我,不相信我?”
吴溪作为过来人,当然知道,就是现在,改变了小女孩一生的三观。吴溪的心里好难过,虽然以前被欺负,但至少心里有爱,现在,爱,没了!
心中无爱,生活该如何过得下去?
最后一节课了,周老师看见小女孩还在站着,面色不愉,“快点承认你偷了钱,能回去坐着哦”,小女孩眼里的星光,已经全都灰暗了,没理老师的话,木然的站着。
“吴小溪,快点躲开,周妖婆要掐你胳膊,掐你脸,掐你脖子,好疼的,快躲开”,吴溪推着小女孩,想要让她躲开周妖婆的毒手,她忘了,小女孩的倔驴脾气。
老师看着这么掐都不哭的吴溪,便越发用力掐着胳膊,看着吴溪还不哭,索然无味的去上课了。
看着钟,还要15分钟,就要放学了,小女孩汲喇着脚步,走回去了。
老师和同学看着小女孩回到了座位上,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知错能改就行,下次注意啊!咱班一定要杜绝小偷小摸的行为。好了,剩这几分钟,自习吧”,妖婆看见小女孩回到了座位上,展颜一笑,大方的让同学们自习了。
“吴小溪,乖,自己抱抱自己,没事的,你没偷钱,乖,吴小溪,你没偷钱,吴小溪,你没偷钱……”吴溪看着小女孩回到了座位上,一遍遍的说着。
“歇15分钟,应该能和哥哥走到家”,小女孩盘算着时间,偷偷的捶着腿,向里面蜷着脚趾,已最快的速度,恢复着腿部功能。
铃铃铃……
刺耳的电铃声,终于响了。今天,放学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