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010年来到武汉,距离现在七年了。
年轻的时候,觉得未知的不确定性,反而给未来增添了一种光彩琉璃的向往感。
两千零几年的时候,坐火车南下,那时候还是绿皮火车,火车哐当哐当的,从武汉市区缓缓穿行而过,高桥底下,一条灰扑扑的马路与铁路形成十字路线,道路两边零星有几棵树,已和马路浑然一色,看不见枝丫,分不清彼此,牛肉面,热干面的摊桌摆在公交站台后,包子铺蒸锅上,热气氤氲上升,女人们牵着孩子,灰败的脸色几乎和地面一体,骂骂咧咧的扯着孩子,骑上电动车一拐而去,男人们光着膀子,打着哈欠,从巷口跨进早餐铺,一切光景都映嵌在灰蒙蒙的天幕中,包括那更远一点,暗沉沉的高楼大厦。
我从未想过,未来会定居在武汉这个光灰城市,暗沉灰暗,是它整个城市的底色,注定了行走的基调。
就像正当年轻的我,从未想过,婚姻正是由无数个鸡飞狗跳的狗血场景组合而成。
记得读书时,村里一位姐姐,未嫁人时,身段窈窕 ,长发漆黑如瀑,擦肩而过,总能隐隐嗅到一股清香,未见她多打扮,却如珍珠一样,散发着莹莹光彩,然而隔了几年再见时,当真如同换了一个人,真真是珍珠变成死鱼眼睛了。
听妈妈讲她的情况,总不过是,嫁人了,生孩子了,孩子上小学了,两人依然还处在磨合期,磕磕碰碰,吵吵闹闹。
完美的婚姻到底是怎样的,我没有见到,但我想,无非是,见识智力学识三观旗鼓相当,有爱又有财,有情又有趣。
然而现实是,没有人的婚姻会是完美的,或者说,完美是当下的,是别人口中的完美,是别人婚姻的长板欠缺中的完美。
亦舒说,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爱,那么就要有很多很多的钱,放眼望去,大多数女人,分明是,即没有嫁给爱情,又没有嫁给金钱,自己整日浑浑噩噩,随便捡了一个老公,然而,这世界对女性总是苛刻过多,命运早已不允许女人过于安逸满足,无数例子告诫女人,要出的厅堂,还要入的厨房,在内要能相夫教子,在外要贤良淑德,最最紧要的是,依然不能失了安家立命的本事。
于是,有多少女人,曾在生活中惊涛骇浪中,焦虑的摇摇晃晃,夜里碾转反侧,黯然神伤。
在心力憔悴,困难无助时,瞬间崩溃,嚎啕大哭。
婚姻的泥潭中,有智慧的女人,往往可以当机立断,开辟另一条康庄大道,然而大多数人,却试终活在抱怨和咒骂中,越挣扎越往下陷,生生的将自己束缚在网中。
好像女人这一生没有什么很顺心的时候,谁不曾对生活饱含一腔热情,谁不曾在夜里向往着明日的明媚,谁不曾以为自己善良真诚待人就会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可是偏偏啊,被生活冷不防左一脚右一拳的打击在地,我们丢弃了往日的天真与幼稚,从心无设防到刀枪不入,这是一颗柔软脆弱的心,渐渐结痂的过程,这是成长的历程。
婚姻如同大海行舟,两个人都是舵手,方向一致,步调一致,目标一致,方能平安到达彼岸。
婚姻如同守卫城堡,我们抵挡住外界一切否定,批判,怀疑,怜悯,我们屡战屡败,终于从手无寸铁,到身披铠甲,刀枪不入。
大家都好忙,票子要多多的,房子要大大的,车子要更高配的,学校要更高级的,我们一生都在不停的收纳着,可是好像忘了,在追逐的过程中,比我们吃多消化不了排出体外的食物,更让人恶心的,还有感情的渣滓。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多么细小微妙,也许昨日我们还携手互祝一声晚安再见,明日一言不和就再也不见。
无论如何,那些共度过的欢乐片刻,除了偶尔点缀一下过往的青葱岁月,更多的是告诉自己,继续前行,不要停歇,人生没有设定,要走什么样的路,答案全在自己。
这一生,唯有资格让自己费尽心思取悦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