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慢慢才懂你(媒体已发表文章)

你高中时成绩优秀,每次考试都得奖,是很多人羡慕的对象,而我羡慕的是学校奖励你的那一大叠笔记本。我从没得过这种奖,心里特喜欢你的本子。趁你不在时,我会偷偷地从你箱子里取出来,仔细把玩一番。终于忍不住,问你要一本,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坚决地说:“不给,有本事自己挣去!”从此我有了心结,再也不羡慕你的本子了。

1999年我上初二时,你我都迷恋上了篮球。周末都会钻空子打一阵子。篮球场上的土特别厚,一打篮球,衣服就被汗水和尘土给裹脏了。回到家,你会马上洗衣服,我央求你帮我洗了,但你每次都会拒绝。你把衣服泡在水中,我趁机把自己的两件衣服“埋”进了你的盆子里,心想你肯定会以为是自己的衣服,然后帮我洗了。即便你发现了,它们都泡到盆子里了,你肯定会网开一面的。而你回来后,很严厉地让我捞出去自己洗,我厚着脸皮不捞,你就把它们从盆子里捞出来丢在院子里。那湿衣服一见着土,立马又裹成了泥。我对你一肚子的火。


配图选自互联网

更让我想不通的是,从小学到高中,在篮球场上,我大大小小地打过几十次架。每次,对方的朋友都帮着打我,而你不但从来不帮我,还经常训斥我。最令我受伤的是,我打人家的时候,你会抱住我,最终导致我和你都被人家打。有你在场的打架,我从来都是狼狈不堪。对你愈是不满,甚至憎恨。

你一直陪伴着我的成长,但我从你身上从来没有感到过温暖。记忆中,你从来都是我最为排斥的人,甚至有时会成为我攻击的对象。

高考结束后,在外读大学的你电话打个不停,给我说怎么估分怎么选学校;大学期间,每逢我钱用完的时候,你跟神了似的会给我打个电话,说打了三五百到卡上了;找工作时,你给我发了很多简历模板和招聘信息,说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项……

渐渐地,你在我心中敌对的形象发生了变化,我感觉你并非我想的那么坏,也没有我想的那么无情。似乎,你也是疼我的。

去年冬天我得了肺炎住进医院,你请假连夜从西安赶来,看你忙前忙后焦急的样子……我猛然间懂了每次受委屈后向妈妈告状时,妈妈说的话———“他是你哥哥,是心疼你的!”

慢慢地,我终于明白了。不是你不疼我这个弟弟,而是很多时候,我理解不了你的疼爱方式。

你的每一次拒绝都饱含着盼我自力更生的期望,你每一次和我过不去,都在无声无息中教我一些一生受用的道理。

这就是亲哥哥对亲弟弟的爱,难懂,却终身受益。

PS:本文已在重庆晚报副刊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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