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冬天是季节的沉思,长时间的寂寞的回想,让年轻的心暂时收敛春夏秋三场的疯狂。发出的信呆在邮箱。刚启动的汽车熄了火。薄的衣裳归存橱柜。冬天是单调的音乐,不喜欢听也听,没有休止的播放,呆头呆脑的,被扯痛神经,无言而伤感。
这个季节最能奉献的就是不花钱的冷气,压缩你的所有冲动,就仿佛叶子从冷风的口中挣脱,一展飘动的姿态,栽落地面,在尴尬的阳光中,被耐寒的昆虫,那些黑蚂蚁叼往洞口,而枯干了往日的鲜容。
冬天是早晨的起床,一个个的理由都在拼命推脱,在维护夜的状态,在反对白天的思维和骄傲。理性的要求,如此强大,也不过露在被子外的头,而身体是情感的主体,它在被子里,自成一格。
冬天是生病,感冒了,咳嗽了,睡眠才是乐园。四肢凉凉的,热情无影踪。爱是拯救?情是宴席?没有醉的理由。落在了夜的霓虹之下,云似扫帚驱尽天星。老闹钟在老房子里,古色古香的拨动一丝丝感觉,在封闭的重门之内。
冬,是女儿脸蛋上的肌肤,如蛋白,如轻触可破的潭凝薄冰,印上天光。我的杰作在梦乡飞驰,我俯视着她,比较着我的命运和她的命运,青春美少女,新嫁娘,我的微笑胀破了整个冬天,它那畏畏缩缩的想象。
溶解了一切的争斗,冬,是寂寞的战场。荣耀是幡,财富是棺木,琐呐吹响人世的轮回,一声声反复,刚静默休歇,又骤然历响。而孩子们喜笑着跑来,从伊甸园的园门口冲出来,和天使们一起飞来,漫天的飞雪。
冬是炊烟,缭绕着,缭绕着,笼罩着我的村庄。我,一个旅人,丧魂落魄,寂寞孤独,昏昏沉沉,吹着长笛,踉跄的脚步越来越近,乡韵的图腾,阳光下成山堆着的那一捆捆的稻草,如凡高之向日葵般的狂迷和疯醉。
冬是回去。是关上门,生好火炉,点燃灯光。和自己的幸福另一半,读罗蜜欧和朱丽叶。悲剧的剧情,踏于死亡之上的生命欢乐,密林中带响的哨箭,微笑着,内心如春水清波,神会自己,于广漠的夜的一偶,在冬的彤红的暖房里叹慰。
一杯白开水。QQ响在今夜。一个神秘女子的神秘到访,弄糟了冬夜里的几刻钟,一团糊涂。冬天的温度是4到9度。联想被抽绎到断裂。我在最南端的冬夜里收到大陆腹地的问讯。11点的睡眠很冷漠。关上机器,忘去问晚安。
一切的过往止不住融化。看过的书,经过的事,恋过的人何曾复原?丝屡如乱麻的勾连,模糊了,散化了,明明确知,而生了愁怨。这一瞬的光景里,可否有一些不曾被冬的冷酷所回收,那些记忆,伴我终年,可堪比地主老财的账簿,化生了紫烟。
冬是放逐。离开的注定离开,回不来的再也回不来。是近视的眼睛,之内的一清二楚,之外的浑然无视。梦中人破梦而出,是梦走开,还是摆脱了束缚?没有人知道一个临近的梦,会怎样对付他的选择。而走开就是进入,被抛弃的,终会成为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