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个名字,能让你嘴角上翘,再眼泪下掉。
天微微亮时,雾泛寡淡的鱼肚白,昨夜的月藏匿了大半踪影,被云簇拥在深处,像冬青枝里欹斜的一株茉莉。
那些少年像麋鹿发亮,他却像是旧梦年月里的一本旧帐,字字都是心事,一句一声“夏汝扬”。
遇到夏汝扬,本是件偶然又极其幸运的事。映入眼帘的第一眼,黑,瘦,其貌不扬。
那是一日阳光媚然,在学校食堂打饭时,有个漂亮模样的学姐硬生生地插在了队伍中我的前面。见她胭脂粉黛样样不差,我便也没敢招惹她。这种人还是该敬而远之,不过后来结果却不尽人意。看着他那扯高气昂的样子,着实令人烦闷。
好不容易轮到我打饭了,正举起盆子准备多盛点儿的时候,“啊”的一声刺耳尖叫闯入耳畔,顿时感受到身上某一处灼烧似的烫热。暮然回首,才发觉是刚刚那学姐把菜汤不小心洒在了我身上。
“你长没长眼睛啊!碰洒了我的菜知不知道!”那学姐叫嚷着,像一只发了疯的狮子狗。
我正想跟她反驳的时候,一声温婉迎耳传来,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我浮躁的灵魂。
“秋笛,是你插队在先,把汤洒在人家身上在后的吧?”,食堂里负责打饭的那个小哥哥说。
“你!你们!”,那个叫秋笛的女孩不可置信地望着小哥哥,然后猛地转过头来,对我吼着:“不要脸!狐狸精!”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写了小哥哥后就飞也似的拔完了饭,然后逃之夭夭。
明明犯错的不是我。
回教室后跟同桌朱乐乐讲起了这件事情的经过,没想到她比我还激动:“你知道秋笛是谁吗?咱学校的一姐啊!真不知道她喜欢夏汝扬什么,长得也不帅啊!”
我倒不在意什么一姐不一姐的:“夏汝扬?就是那个打饭的小哥哥吗?他人挺好的啊!”
朱乐乐无奈的摇了摇头。
次日午后,食堂。
“你好,我是夏汝扬,方便拼个桌吗?”,那个小哥哥工作完后就一直在找吃饭的座位,可座无虚席。好不容易碰着一个一面之缘的学生,自然是塞了个位置过去。
“我是陈晚安。”,我点点头,说。
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像千军万马在心尖上打仗,像数只蚂蚁在心窝里走荡,又更像是一缕阳光温暖心上,岁月无恙,庭廊深巷清歌唱。
这顿饭我吃得比昨天还糟糕,紧张充盈着我的心脏,所以速速拔饭进胃里,准备快速离场。
而正当我要走的时候,夏汝扬突然叫住我,暮地,我心里似有一股奇妙的电流通过——
“同学,请问高三二班在哪个楼?”
“跟我来吧!就在我们班楼旁。”,我一向腼腆,这次竟鬼使神差地主动当了他的向导。真的神奇。
“谢谢你。”
我一路把他带到了高三二班门口,然后快速地躲在了一根柱子后面,可能是青春的悸动吧,现在的我总想知道关于他的一举一动。
“夏!汝!扬!”,原来他找的是秋笛,而秋笛一脸兴奋,恨不得直接跳着攀在他身上。
“怎么?想我了?”,秋笛还真是漂亮啊,白布衫扎进裙腰,茶青细褶裙面秀的蝴蝶翩飞,玉样的脚裸单踏在门槛上。那蝴蝶振翅的声音好似能融进人心一般,“咚咚”如雷鼓,久久不能平息。
我极力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夏汝扬和秋笛,这种距离感就好像是暗恋一个人时最心酸的时刻:连吃个醋都名不正言不顺的。
不过听到夏汝扬的回答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凄凄惨惨戚戚”的心情也随之转变为侥幸,他说:
“秋笛,第一,我不会想你,这个我之前说的已经很明确了,我不想你越陷越深。第二,你以后不要再给我买礼物了,那都是你父母的钱。”
夏汝扬说的斩钉截铁。
可下面的话又让我重新沉入了谷底,并在这深渊里迷茫了相当,相当长一段时光。
“我有喜欢的人了。”,他说。
秋笛手里被原封奉还了的小水晶球礼物“啪”一下摔碎在地上,幸福就跟这水晶球一样,碎了就是碎了,破镜难圆。
“不是你。”,夏汝扬又淡淡地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