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黑色幽默是20世纪,60,70年代流行于美国的文学流派。它深受存在主义的影响,对现实的荒诞有一种深沉的痛苦和恼怒,它以表面上的轻松语调叙述故事,从而产生滑稽可笑的喜剧效果。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美国出现了一个特殊群体的小说家——黑色幽默小说家,他们写出了许多传世经典之作。当然,这些作品是在一定的时代背景下产生的。此外,在黑色幽默小说研究过程中,了解其与其它文学现象、文学流派的联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关键词:黑色幽默小说 时代背景 联系 区别
一:时代背景
黑色幽默,是一种哭笑不得的幽默,20世纪60年代美国重要的文学流派。继而出现了一批专门写此类型小说的作家——黑色幽默小说家,他们创作了一批优秀的黑色幽默小说,开创了黑色幽默小说。黑色幽默在于两种叙述声音所体现的观念是如何巧妙地产生蛆晤和碰撞。越是高级的黑色幽默,就越少依赖于语言和细节的“抖包袱”般的“突转”。
黑色幽默派作家对现实极度不满,认为美国的社会现实既荒唐又丑恶。他们不象五十年代许多作家那样回避现实,而敢于大胆暴露社会、政府和军队的阴暗面。但是,他们又对前途极度悲观,认为人的理智和善心无法扭转荒唐局面,改变丑恶的现实。因此,在愤怒之余,只能采取玩世不恭的态度,一笑了之。
黑色幽默善于表现人的绝望境地,以轻松愉快的口气描写毛骨悚然的事件,在两者的不协调中创造幽默。因此,黑色幽默又被称之为“荒诞的幽默、变态的幽默、病态的幽默”。它是一种“把痛苦与欢笑、异想天开的事实与平静得不相称的反应、残忍与柔情并列在一起的喜剧”,往往能达到令人啼笑皆非的悲喜剧效果。黑色幽默派作家都希望以小说对现存的各种弊病进行高倍放大,促使人们对现实社会获得足够清醒的认识。
传统英雄主义的颠覆是黑色幽默小说产生的主要背景。
英雄形象作为激发读者斗志的本能要素,在西方文学作品悠久的发展史中占据着重要的 地位,无论是古希腊、古罗马神话和史诗中被神化的阿喀琉斯、埃涅阿斯的坚定意志和领袖风范,还是文艺复兴之后产生的悲剧英雄哈姆雷特、于连对现实的不屈和反抗精神,个人英 雄主义的情结始终能够激起读者的强烈共鸣。但是随着西方国家社会意识形态和文化背景的发展与变迁,文学作品中的英雄主义情结也在发生着相应的变化,古典作品中完美的神话英 雄形象逐渐变得有血有肉,从文艺复兴到十九世纪末的这段时间里则转变为与现实顽强斗争,却往往以失败告终的人性英雄,尽管此时个人英雄主义仍然是文学作品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传统英雄主义随着历史发展逐渐消亡的趋势已经初现端倪。
单化戏剧性的外在的黑色幽默,而成为目前书写得相当成功的高级的黑色幽默小说作品。诚然,一些出版商和评论家对“黑色幽默”作家及其作品大肆吹捧,过分宣染,或是一味贬低,这都是可能也是难免的。美国社会中追求新颖时髦的风尚被人利用,对黑色幽默的堀起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这决不是与黑色幽默得以产生“大有关系”的唯一原因。黑色幽默之所以能在六十年代堀起并以它的奇光异彩照亮美国文坛,其根源只能从美国文学传统的发展进程中寻根究底,在美国当代的社会习俗和时代精神的背景下考查发现。
下面两段文字,引自美国早期浪漫主义作家的作品。
早期西部幽默的重要作家沃德写过这样一个故事:俄亥俄州有一天要处死一个犯人;当绞索还未套上他的脖子时,警长问他还有没有话要说。这时一个当地有名的演说家迫不及待地推开众人挤上绞台,说:“倘若这位不幸的同胞不想说话,而又并不急赶他的路的话,我倒想利用这个机会讲讲为什么我们需要新的保护关税。”这里,作者本意是要讽刺那些利用一切机会向公众兜售口材的演说家。在执行死刑这样可怖的时刻,用幽默把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绞在一起,虽然有点残忍,但却痛快淋漓地揭露了那些好卖弄口舌的家伙,还能有比这更好的手法么?
再如,霍桑在短篇小说《恩地科与红十字》中,这样写道:“„„那个女人的舌头上夹了个劈开的枝条,原来她是因为搬弄她那个难以控制的器官,反对教会的长老,才得了这份应有的报应。„„有的人耳朵割去一块,象小狗的耳朵似的,有的人在脸上被烙上他本人所犯罪行的打头字母;有个人鼻孔被切开了,而且灸焦了;还有个人颈上套了一根僵绳,他本人永远不得解下,也不得拿衣服挡住。依我看,他一阵心酸起来,必定情不自禁地想过,要把套索的那一头系到一根近便的房梁或树枝上去。”本来是描写那些受到清教徒偏执的宗教狂热迫害的人们痛苦和不幸的情景,可是霍桑采用了幽默的手法表现那些人们的苦衷,多么令人震惊!
二:联系
伴随着文本颠覆性的叙述,荒诞成为黑色幽默小说家早期文学作品最突出的写作母题。
下面就以余华为例谈谈。
这种荒诞更多地具有怪诞的成分,小说人物不是疯子就是虐待狂与被虐狂,这种怪诞情景中没有多少幽默成分可言,过于反常的文本情景难以让幽默“突转”而出。所以,余华早期的小说文本因为过于直接地设定一个与传统文学诸常规迥然不同的怪异景象,常常使其某些黑色幽默的因子被许多恐怖叙事所埋没。余华早期小说中暴力动作的叠加,窒息了他的小说中潜在的黑色幽默叙事语境的展开。
《许三观卖血记》是余华目前黑色幽默发挥得最淋漓尽致的一部长篇。卖血是苦难的事实,但这一残酷的事实在小市民平庸而艰难的生活中竟然获得某种快意,卖血能挣钱,卖血使“身子骨结实”,卖完一次血的感觉就好象“从女人身上下来”,卖完血还能名正言顺地慰劳自己—吃爆炒猪肝喝黄酒。卖血这一严酷的事实不断被淡化了。另外,江南小镇里男男女女的恩恩怨怨,琐碎、平庸的众生相,构成了的这篇小说的极富日常情趣的生活背景,买血的事实常常在小镇温情以及家庭成员的打趣中得以消解。
《许三观卖血记》中面对苦难和死亡的威胁,善良(也不乏小滑头小堕落)的小市民屡屡无师自通找到回避的途径,并且忍痛做趣。这种程度不等的黑色幽默,不仅在《许三观卖血记》各个叙述片段中俯拾即是,而且成了贯彻整个卖血事故的基本叙事基调.这个故事带有悲剧性,但悲剧故事是由一个接一个的喜剧场景组成。
许三观善于在苦难中依靠虚构和想象对抗病痛和饥饿的煎熬,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常常能出人意料地按照另一种逻辑超越具体的实际的痛苦,但这种超越最终是无力的,是无法彻底地消解现实的苦痛,所以,在忍痛做趣之后,许三观往往就进入了“自我受难”阶段—一次又一次地卖血,而再次“受难”之时,许三观当然不会忘记再次用他拿手的小市民趣味缓解苦痛。所以,我们就看到的,是一个“受难”和“忍痛做趣”的循环。这些悲剧性的喜剧场景,不乏以沫相濡的无奈。对黑色幽默有一种说法:“黑色幽默是一种把痛苦与欢笑、荒谬的事实与平静得不相称的反应、残忍与柔情并列在一起的喜剧,黑色幽默作家对待意外、倒行逆施和暴行,能象丑角那样一耸肩膀,一笑了之。”
美国当代著名小说家库尔特·冯尼古特在他的第五本小说《上帝保佑你,罗斯瓦特先生》的一开头就风趣地告诉读者:“在这个关于人的故事里,主要情节是一笔钱;这和在关于蜜蜂的故事里,主要角色按理总是一摊蜂蜜是一样的。”这笔大款项是美国第十四个大家族罗斯瓦特的“罗斯瓦特基金会”的八千七百万美元,外加日利一万美元。这笔钱免交所得税,利息基金会可以任意使用。与基金会并列的是“罗斯瓦特公司”,它可以任意投资经营,牟取大量利润。这两个组织相互独立,互不制约。根据罗斯瓦特的家规,罗斯瓦特的家族成员,除精神病患者外,都可以在基金会任职。野心勃勃的年轻律师姆沙利费尽心机想证明罗斯瓦特基金会主席埃利奥特患有精神病而让另一罗斯瓦特的家族成员——傻瓜费雷德接任该会主席,以便在金钱转手之际从中渔利至少一半金额。小说的主要情节便以围绕姆沙利挑拨两家罗斯瓦特的矛盾而展开。
人类不断寻求摆脱苦难,而苦难又如影随形般地纠缠着人类,这是一个西西弗斯般的难局.这就构成了某种荒诞:这个世界看似有意义,看似按照正义、秩序和理性组织起来,可实际上,人在这个由人赋予意义的世界里并不可能与这个世界和谐一致,而是有可能处在苦难之中,处在进退两难的困境中。人无法与这困境正面对峙,又无法对这个世界的秩序发出金刚怒目的质疑,而且,还要活出某种乐趣来,所以,忍痛作趣的黑色幽默便成了绝好的精神药方和生活常态。
三:区别
但是,黑色幽默小说并不等同于荒诞派,二者虽然存在着莫大的联系,但是二者也有区别。
就作品反映的色彩而论,黑色幽默小说是最具时代特征的。它与同时期出现于英、法的荒诞派戏剧一样,用一种非常规的方法揭示生活的本质,对现实生活的描写也具有一定的艺术魅力,这也是黑色幽默小说之所以能够在美国文坛上造成重大影响的原因之一。
“黑色”指的是人们当时所处的可怕而又荒诞、滑稽的生存现实,而“幽默”则是人们面对那样一种现实所作出的“荒唐、滑稽,又令人痛苦、绝望的、大难临头的幽默”。
黑色幽默小说以其鲜明的艺术特色被誉为当代美国文坛的奇观。黑色幽默小说的内容是复杂的,其形式更是多样的,但从叙事角度来看,黑色幽默小说的叙事手法却具有非常相似的特征。
而荒诞派文学,是西方二十世纪的后现代主义文学重要的流派之一,主要是指戏剧创作。它采用荒诞的手法,表现了世界与人类生存的荒诞性。在西方文学的脉络里,“荒诞”是一种古已有之的文学手段。不过,在形成于20世纪40年代二次世界大战的劫难后的西方荒诞派文学运动中,“荒诞”有着其特定内涵。按照存在主义的观点,“荒诞”是上帝“死”后现代人的基本处境。在萨特那里,表现为人的生存的无意义,在加缪那里,表现在西西福斯式的悲剧,在卡夫卡那里,表现为异化、孤独、徒劳和负罪等等。
在一部荒诞性作品中,象征情境与故事情境必须是严格对应的,绝对不能为象征主人公随便安排一个背景环境。在对荒诞派文学的理解上,有一点是容易被人忽视的(尤其容易被中国作家忽视),就是在其令人战栗的绝望背后的价值关怀。
荒诞文学运动是一场抗议运动,一场不合作运动,而其运动宗旨却如加缪所说:“荒诞运动,反叛运动,凡此种种„„其目的是同情„„即是说,归根到底,是爱。所以,我们在荒诞作品一团漆黑的世界背后,总能看到一个反抗绝望的英雄,或者一个痛苦挣扎的灵魂。荒诞的图景愈是荒诞绝伦愈是蕴含着一种理想主义的痛心疾首,一种天真而锐利的失望。
总的来说,二者之间既有联系又有区别,要辩证的看待二者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