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记:我想和每个人读读《皮囊》
人生总是在经历中,一点点展现出他本来的模样。
年少时,总对未来充满着无限的好奇和闯天下的万丈豪气。当真的背起行囊,走向远方,才发现外面的世界是那么冰冷那么冷漠······
而最让人魂牵梦萦的,还是那个充满泥土芬芳的小村子,那个鸡鸣狗叫的小地方。
《皮囊》写的很真实很直接但又很含蓄。《皮囊》是有十四个小片段组成的,很多人的一生就简单到用一篇小文章来记录,但却又让“我们”这些陌生人,看见“自己”,“看见”更多的人。我想这也是一种幸运:通过一本薄薄的书,看见彼此,照映出彼此,温暖彼此。
1/《皮囊》——“肉体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伺候的。”
我那个活到了就是九十九岁阿太——我外婆的母亲。五十岁时外婆突然撒手人寰,阿太白发人送黑发人。很多人怕她想不开,轮流看管。但她却不知哪来的一股愤怒,嘴里骂骂咧咧,一个人跑来跑去。一会掀开棺材看看外婆的样子,一会到厨房去看看那祭祀的供品做的如何,走到大厅听见有人杀一只鸡没割中动脉,那只鸡撒着血到处跳,阿太小跑出来,一把抓住那只鸡,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鸡的脚挣扎了一下,终于停歇了。“这不结了——别让这肉体再折磨它的魂灵。”阿太不是个文化人,但是个神婆,讲话偶尔文绉绉。
众人皆喑哑。
阿太是个很狠的人,连切菜都要像切排骨那样用力。有次她在厨房很冷静的喊“哎呀”,在厅里的我大声地问:“阿太,怎么了?”“没事,就是把手指头切断了。” 接下来,慌乱的是我们一家人,她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病房里正在帮阿太缝合手指头,母亲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和我讲阿太的故事。她曾经把不会游泳,还年幼的舅公扔到海里,让他学游泳,舅公差点溺死,邻居看不过去跳到水里把他救起。没过几天邻居看到她再次把舅公扔到水里。所有的邻居都骂她没良心,她冷冷的说:“肉体不就是拿来用的,又不是拿来伺候的。”
知道阿太去世,是在一个很平常的早上。母亲打电话给我,说你阿太走了。然后两边的人抱着电话一起哭。母亲说阿太最后留了一句话给我:“黑狗达(作者小名)不准哭。死不就是脚一蹬的事嘛,要是诚心想念我,我自然会去看你。因为从此之后,我已经没有皮囊这个包袱。来去多方便。”
那一刻才明白阿太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才明白阿太的生活观:我们的生命本来多轻盈,都是被这肉体和各种欲望的浑浊给拖住。阿太,我记住了。“肉体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伺候的”。请一定来看望我。
肉体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伺候的。很多时候,我们整天伺候着这个皮囊,舍不得它受苦受累,这样是断断不会成才的,只有会用它的人才能成材······
2/《我们始终要回答的问题》——“我要怎么生活,我真正喜欢的是什么,我真正享受什么?”
我当时很真诚地相信,从八年前父亲的中风起,我就开始围绕于父亲的病、这个家庭负担的人生和工作规划,我觉得,我前段时间的状态很容易理解——失去了此前八年来的工作和生活的重心,我的迷茫理所当然。在这个逻辑下,我会着急着能否成名,着急能否赶快写本畅销书都有原因——因为我要扛起这个偏瘫家庭。
当李大人这么说时,我很不能接受,我非常生气,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懂了他的意思:“你根本还不知道怎么生活,也始终没勇气回答这个问题。”
他想说的是,在不知道怎么生活的情况下,我会采用的是一种现成的、狭隘的、充满功利而且市侩的逻辑——怎么尽快挣钱以及怎么尽量成名,用好听的词汇就是所谓“梦想”和“责任”。
我疯狂工作,不让自己有空余时间,除了真实的生存压力,还在于,我根本不敢让自己有空余时间,因为时间一空下来,我就要回答怎么填充时间,怎么样去面对生活,怎么去面对生活,去回答这个问题——我要怎么生活,我真正喜欢的是什么,我真正享受什么?
我根本不敢去判断自己的人生,也把握不住自己的人生。我逃避了,我躲在所谓对新闻的追求和梦想中。于是,任何一点生活的压力或者工作的变动都让我脆弱,把生活的节奏寄托在工作上,所以任何一点波动都会让我不安让我恐慌。
终于长成大人的我们,却不敢回答“我要怎么生活,我真正喜欢什么,我真正享受什么?” 可生活就是这样的一张答卷,你不回答这道题,就永远看不到下一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