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

当一诺走在定格的青春里,内心无比的宁静。

文/九儿

第一章  定格的青春


      十月的城南,到处都悬挂着五星红旗,为伟大的祖国母亲庆生,透过公交车的窗户,随处可见真善美的标牌,仿佛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正能量,相比于这些,一诺更相信这世界丑陋的一面,人人都打着为你好的大旗,进行着资本主义的搜刮,这就是现在的世界。

     

       不过这样也是好的,罗胖说过,当人人都用商人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社会的底盘就会非常稳固,任何想要煽动群众情绪的主义都失去了作用,曾经一诺深信不疑的东西都变成了泡沫。

     

        她曾经以为七大姑八大姨是真的爱她,长大后才知道一切不过是假象,看的都是父母的面子。她曾以为朋友之间只看能不能谈得来,后来才知道想要谈得来也是要有资本的。曾经她为自己的中学老师感到伤心,年轻的我们走向了远方,他们却仍然留在原地,后来才明白,那些远方,他们早已有过,现在便是他们做出最好的选择。曾经她以为看门的老大爷很凄凉,后来才明白他们心里就已经装满了整个世界,一双眼睛,早已饱览了世间悲情冷暖。

       有人跟她说,麦兜的结尾里,长大后拿着包子的它说“我突然明白,原来有些东西,没有就是没有,不行就是不行,没有鱼丸没有粗面,这么简单的道理连猪都懂了,你却还以为世间的一切都该有商量的余地。一诺说,还是要相信一下的吧,要不然现在就知道了余生该怎么过,那多无趣。

       一诺现在上大四了,晚上的时候在一所家教中心做兼职,这不,刚一下课一群学生就叽叽喳喳的炸开了锅,一诺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很害怕老师,而这些学生脸上没有惧色,往往能准确的表达自己的小意见,布置任务之后一大堆的理由等着你,所以一诺对他们是有些无力的,刚刚一个长的很呆萌的小男生问一诺:“老师,你有男朋友了吗?”

     一诺头上冒出了一道黑线:“没有呢,怎么了。”

     “为什么没有啊,没人要你吗?”男生一本正经的问道。

      “……”一诺心里是崩溃的,现在的孩子们为什么总是一语道破真相。

      这么多学生,每个人都性格各异,一诺最喜欢古灵精怪的西西,跟谁都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但是她总能准确的找到你能承受的点,玩笑开的适当,不至于让人处境尴尬,也不会让人有心生无趣之感。每天坐在他们中间,一诺就像回到了曾经那段朦胧得时光,像在看一场已知结局的表演,莫名的心安。恍惚间有些明白,原来,自己的剧本早已被写好。

       

       当一诺反过来,以一位长者的身份参与到别人的青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青春里的那些人,都能在她的学生里找到相似的影子。比如每次上课时眼睛空洞洞的盯着黑板的龙志,像极了曾经的玺年,上课下课都不停耍贫嘴的李军,像极了曾经的铎笑,而那个让一诺每次都肝儿颤的女孩,像极了曾经的丽娟,那个叽叽喳喳总是说个不停,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的就是她的同桌贝儿。每天晚上她走在这个小小的教室里,就像走在定格的青春里。 

墙上的牵牛又长出了新的藤蔓,几朵小花隐藏在密密的叶子里,安静的开放着,微风吹来,像卷起了一层波浪,它们也不在乎自己面前究竟是窗户还是砖头瓦片,只是一味的向上生长。

第二章   那时,情窦初开

        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黑板上老师在慷慨激昂的侃侃而谈,坐在讲台前的学生伸长了脖子聚精会神的听着,手下的笔不敢有一丝怠慢,坐在教室最后面的男生静静的趴着,在某一个静下来的瞬间,还能听到细微的鼾声。

           一诺的课本里夹着刚刚借来的《泡沫之夏》,看的如痴如醉,仿佛自己就是尹夏沫,她跟着她一起呼吸一起痛,抬头望向窗外的时候她想:真有洛熙这样的男生吗。窗外撒了一地阳光,墙上的牵牛又长出了新的藤蔓,几朵小花隐藏在密密的叶子里,安静的开放着,微风吹来,像卷起了一层波浪,它们也不在乎自己面前究竟是窗户还是砖头瓦片,就是一味的向上生长。一诺很喜欢,她说它们很勇敢却从不张扬,不知不觉间,就看到了别的花看不到的远方。而樱花落的时候虽然很美,但她只会感觉到悲伤。

       一诺上的初中,一周才放一次假。班主任为了了解学生的心理动态就让大家写周记,有一次,一诺在周记里无尽的抒发着自己的伤春悲秋,为了自己不能参与家人未来的一点一滴而遗憾不已,连着写了四周,最后班主任忍无可忍的对她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没想到这更引发了她细腻敏感的小心思,眼泪如决堤的江水一发不可收拾,回来的时候眼睛肿的一塌糊涂,震惊了她的左邻右舍,贝儿睁着惊恐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虽然好奇的不得了但是这时候却像吃了哑巴药,铎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看女孩哭,平时的油嘴滑舌丝毫派不上用场,玺年眼里也出现了一丝不安。

      一诺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收拾房间,刚刚坐下她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课桌,手里攥着一把废纸,刚一扭头准备去扔,玺年张开手截住了她说:“给我,我去扔。”

    气氛瞬间有些不同了,铎笑扑哧笑了一下,开玩笑的说:“呦呦,欧阳大公子,学雷锋啊,我这里还有呢,快快拿衣服兜着,一起扔了吧。”


     一诺笑了,贝儿趁机说:“一诺,你这鬼样子让我想到一个成语,叫“如丧考妣””

       “刚才老师说我的周记写的不太好,让我以后多读点书。”她突然觉得想家想成这样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又不是考试,写这么好干什么,咱们下个月就要开运动会了,你准备参加什么项目吗?”铎笑笑嘻嘻的说。
  
     “我跑不快的,不想参加,再说咱们班不是有好多跑得快的女生吗,我就不凑热闹了,到时候跑个倒数第一,多丢人啊,不过你可以参加啊,天天去踢足球,肯定跑得快。” 
 
      “嘿嘿,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可是咱们班短跑的主力,到时候记得给我加油啊,不过咱们班女生是真不行,没几个跑得快的,我看你平常体测跑800的时候跑得挺快的啊,怎么不试试。”铎笑虽然平时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很随性的样子,但是他一直都是非常有自信,对于自己的优势往往抓得很准,但是他不会自命不凡更不会妄自菲薄。除此之外,他好像对一切都看得很透的样子,不过他虽然看的明白,却不会站在一个自以为正确的角度对别人指手画脚,他总是尊重别人的选择。所以一诺一直都很佩服他。 
 
      最后一诺和贝儿都参加了这次的运动会,一诺跑200和接力,贝儿是开幕式上举牌的人,贝儿说自己天生就不是跑步的料,晨跑从来都是能逃就逃,不过作为初二3班最漂亮,最优秀,个最高的女生,有责任和义务为班级荣誉作出牺牲,她说完的时候,一诺和铎笑同时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一诺参加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班的女生接力赛差一个人,如果还是没有人补全这个位置他们班就要弃权。另一方面就是铎笑的极力推荐,让一诺觉得如果自己还要推辞的话就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一样。


      其实一诺并不想在这种集体活动中表现自己,她讨厌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很多时候她更喜欢自己一个人静静的思考,她有很丰富的内心戏,不过她都没有勇气把自己的想法像铎笑一样表达出来,很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在家,她喜欢把门反锁,拉上窗帘,享受孤独,久而久之,她就习惯了没有人陪伴,没有人倾听,从小到大,她做的最拿手的一件事就是逃跑,隐藏,然后暗自疗伤。所以她虽然没有一口伶牙俐齿,却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当时玺年看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故事。


      但是铎笑的出现就像给她的人生加了一个助推剂,后来一诺想,如果没有他,很多事情她都不会主动去尝试。但是青春就是这样奇妙,每个人的成长中都有别人的痕迹,因为相互参与,才让对方永生难忘。 
 
     后来铎笑跟她说:“大学之后,我们遇到了更多人,也有很多能谈得来的朋友,但是这些人来来往往,说走就走,也没有觉得有多可惜,有些话关系再好也说不出口,但是你们不一样,好像我们谁也不能走,谁也走不了。” 
 
      距离运动会开幕还有三周的时间,他们三个每天都去操场上训练,而玺年总是会被拉去当观众,对此玺年内心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因为铎笑每跑一次都会向玺年来邀功,并且要求玺年一定要评价一番,自己的身姿美不美,奔跑中的发型帅不帅,而每次玺年都只是淡淡的来句:“还行”“一般”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赏他一句“不错。”而一诺总是极其无语的望着他,心想还能不能有更自恋的男生。 
 
      落日的余晖照在操场上,无数个影子被拉得很长,空气中仍弥漫着热情的味道,年少的他们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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