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家的路上,听说小区里发生了凶杀案,邻居王太太在小花园的树荫下讲的眉飞色舞,唾沫星子滋润着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声音忽高忽低,惹得人群里发出一阵阵询问声,每当这个时候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就爬上了王太太涂着厚厚粉底的脸。这个故事从王太太出发传给了陈阿姨,陈阿姨又告诉了杨大爷,就这样一个血淋淋的故事就像瘟疫一样散布在了小区的每一个角落,就连每天早出晚归的我也没有能幸免。
听到这个故事是通过一个修理马桶管道的物业大爷,他一边用手上的铁丝插进我家堵塞已久的马桶里,一边问道“小伙子,听说那天的杀人案没?”他语气里的兴奋并没有等我开口,就开始了故事。
“上周三下午,你没在家吗?",上周三黑色的一天,因为做错了老板安排的任务,而加班到12点,半夜才到家。如果他不提,我情愿忘了那一天。我摇了摇头,想把那些不好思绪甩出脑袋。
一见我摇头,他压低了嗓子,声音变得轻柔又神秘,“那天下午啊,有个女的疯啦,拿着一把刀从小花园一路砍到了小区门口,保安都被砍伤了好几个,那个血啊,你是没看见,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血,流得像小河一样,有个女的被她肠子都砍出来了。“一边说着他抽出了马桶里的铁丝,上面棕色的液体,滴在了我擦得雪白的马桶沿上。
他摇了摇头看着空无一物的铁丝勾,又往里面插了回去。”最后特警都来啦,直接打死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从我的眼神里没有得到他期待的恐惧,他失望的摇了摇头,心里估计盘算着怎么样把这个故事说的更吓人一些。
“听那些人说她不是什么人都砍的,好像有特定的人选一样。”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接着说“那个女的住在小区了好多年了,有个三岁的女儿呢!那个可怜的孩子啊!”
他叹了口气,肩膀跟着一阵颤抖。“那可怜的孩子啊,上个月刚没了爹,这个月又没了妈,以后怎么过啊!”他的手开始用力,手臂上的显出肌肉的痕迹,看起来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听小区门卫说,上个月她在小区门口拦车,想送她突然犯病的老公去医院,没有人愿意送,她老公就这么拖死了。她砍的就是那天拒绝了她的人,好好的一个人,愣是给逼疯了。打死前,她一直挥着刀喊着还差一个。现在大家都在猜是什么意思呢。”随着马桶咕噜的一声,他的铁丝拉出了我久违的瓶盖。他满意的点着头。
突然我背后一凉,一个女人的脸浮现在眼前,泪水布满了她的脸,拉着车门,轻声的说着什么,我看了一眼表,马上就迟到了,踩着油门奔向了拥堵了二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