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天津子发愣的时候,他闻到了一阵江米糕的香味,一个穿白背心的男人冲他一笑,把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停在了他的旁边,天津子往墙角挪了挪站起来,也笑了笑就算认得了,他犹豫了一会,就递给了那人一根烟,那人也不客气,把黑乎乎的毛巾搭了,接过了烟,随手掏出了打火机,探着脑袋给天津子点上。老头很健谈说,兄弟,你有心事哩。天津子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
那人叫鲁长安,家就住在西风街上,是机械厂的下岗工人。他的生意不错,几个妇女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嘴里喊着,老鲁,你快一点,孩子要等着上学呢!老鲁不紧不慢地用手揭开笼布,嘻嘻地说,你干啥呀?要解裤腰带也得来得及啊!妇女就用拳头打他,老鲁夸张地来回躲闪,一脸的喜色,腮上的肉来回直哆嗦。天津子有些看不下去,扭过头,斜溜市场里的人群。老鲁忙一阵就靠在车把上,打量来来往往的妇女,看烦了,就对天津子说,唉!兄弟,你为啥蹲在这里?是不是想女人了?天津子不想理他,吐了一口烟,挠着头说俺有事。老鲁似乎不想放过他,说,你是干啥的,你这两天光在这里转悠?边说边上下打量,天津有些慌乱手抖了几下,说,俺是工地的,清早给干活的买菜。老鲁点点头说,你们不容易啊!天津子听了,心里乱乱地直想哭。
谁也不会想到,天津子会碰上江月。江月是天津子的邻居,前几年就来县城打工,后来不知咋得,嫁给了一个邮电局的司机。江月是出来为孩子买江米糕的,见了天津子也吃了一惊,天津唉!你在这里干啥?挽着鬏的江月似乎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眼里的眼屎还依稀可见,睡痕也非常清楚。天津子一点准备也没有,心里扑腾一下又扑腾了一下,血液忽然热了起来,要知道在城里遇上熟人很不容易,何况是邻居呢!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弄得江月有些不自然。
江月终于明白了天津子来县城的目的,就开导他说,山杏会回去的,说不定现在就在家呢!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天津子你也别想多了。天津子听了眼里泪汪汪的,这么些天了,他一直在农贸市场的门口,话都成了多余的了。他望着江月,厚嘴唇上下直抖。他多么希望江月的话能给他带来好运。江月尴尬地搓了搓手说,天津子,你也别光在农贸市场转悠啊!山杏没带多少钱,她会不会在别处啊!说着,拿眼直向路南面的美容店瞅。天津子的脸红了一下,半晌才说,是,俺是得到处转一转。江月笑了笑说,天津子,俺得回去了,孩子倒好哭了。说完,就提着方便袋走,没想到被老鲁的车把挂了一下,差一点摔倒,江月的脸像铺了红布,惹得老鲁哈哈大笑。
天津子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个秘密在心里埋了很多年,他从小就喜欢江月,江月都这么大了,条子还是那么正。想着想着,自己就有些发呆,忽然老鲁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说,哎,兄弟你相好的又回来了。果然,江月几乎小跑过来,天津唉,俺差一点忘了,在城北刚开了一家食品厂,要招不少人哩!你不抽空去看看,说不定山杏就去了那里?
天津子感激的点了点头,啥也没说,直到江月走出老远才对老鲁说,老哥,俺得去买菜了,要不就耽误了兄弟们吃饭。
老鲁诡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