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居士(1)鸟经常拉屎的地方

她叫小白菜,笔名叫白菜居士。我和她已经有十年没有联系了,你一定会觉得我的语文不过关。实际上,我小学三年级便退学了。

我感觉时间过了十年。由于自己18岁才上小学一年级,导致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已经20岁,加之荷尔蒙激素的作用,我本就愁容满面的脸年纪轻轻就已经胡须拉茬的,心理压力徒增。不久我便退学了。然后就是在无奈的感伤中缅怀我的小学生涯。别人都在感叹弹指一挥之际,我在想,其实永恒,再也没有比无奈更永恒了。我浪费的时间比珍珠更珍。

在学校时间,唯一让我想念的便是一个叫小白菜的女生,但是我们之间没有发生太多事情便结束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小白菜由于滥饮滥食,变胖了。我决定为了拯救她而打算把家传减肥秘方告诉她。我是一个百吃不胖的人,这得益于我从小拥有了这个秘方。小白菜身材臃肿,为了瘦身而不惜一切代价想得到这个秘方。她疯狂请我看电影,吃大餐,以图得到这个宝藏。我和她展开了拉锯战争。但是时间在一天一天中过去了,每个人的生活都离不开粮食,稍微不注意,摄取的营养过量就会产生脂肪。小白菜在诸多的“不注意”下终于吃成了一个大胖妞。

有一天,她说她要离开这个城市了。这里使她感到厌倦,没有运动的欲望,只有无尽的食欲。她决定再也不会回来。我感到很伤感,才决定要把我的减肥秘方告诉她。我说,小白菜,我的减肥秘方就是,我是天生的不会胖的。她“哇”的一声哭了。第二天坐火车离开了这个城市,从此以后谁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后来我一直很头疼。学习开始变得很不好,学习一天一天落下了,到期末考试终于成了全班倒数第一。这一天我就索性给自己请了下学期的假,理由是生活已不能自理。没想到班主任很爽快签了名

然后我退学,再然后我便隐居在深山中。

我为什么觉得自己老是头痛,一定是又想起了她。

有可能是睡不好。昨天又通了一宵,和朋友在野外宿营,那是一个鸟经常拉屎的地方。地方很偏僻,怪石嶙峋,山岭颇多,重峦叠嶂。因为此地少有人到,一到晚上经常有类似狼的动物出现,非常狂妄。我的朋友一点不害怕,他说,这里确实有狼,不过他没见过。他说话的语气比较肯定,态度也算得上厚道。而我相信他不会骗我,那时我有点害怕了。这一点正好跟他相反。

我知道这里经常有一种鸟在叫,或悲或喜,像个不安份的坏小孩,不给他吃粮他便使劲鼓噪,直至让你的耳朵磨出茧。

半夜了,没有皓月,一轮残月被乌云挡住。我以为是妖怪来了,用大衣盖住了头。

不过一分钟,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远的听到一阵响动,我朋友拉了我一把说,快走。

我说,怎么了。

他说,别问这么多。

于是我们沿着一条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小路一路狂奔。到了一条有水流的山涧边上停了下来。

这是狭窄的人生最好的诠释,因为我们能去的地方总是那么少,而选择也总面临干涸的时候。

跑到这里,不是因为不想走,而是因为没有路可走。

说起三年前那个夜晚,我想起了一起火灾。我在山上抽烟,一不小心点着了一株野草,火苗迅速往上窜,点着了一棵大树,松针上滴有许多松脂,所以火越来越旺。我家的狗旺旺不停地叫。它不知道火已经往自己身上烤了。那棵大树有一节枝桠掉了下来,砸在它的尾巴上。它就嗷嗷叫了起来,叫声凄厉,就像被人捅了一刀。

我把旺旺抱到怀里,安抚了一下,便开始逃窜。这座山开始剧烈的燃烧,山体好像在剧烈的颤抖着,像一只被惊醒的古老生物,例如千年神龟。我一边跑一边试想如果它突然站起来,抖一下龟壳上的泥土,火就熄灭了,同时我们也被煨熟,成了乌龟王八蛋。

我们还能看到奇迹吗?这是一座什么样的山呢?火焰会烧尽一切吗?没有植被的伪装,这里一定会很荒凉吧。我看着它像一只硕大的乌龟,它沉睡了一千年,身上洒满了泥土,日积月累,土地发展得很良好,高大威猛的树木预示着它的古老。

参天的大树让我看不到出路。我沿着一条自己走出来的山路,一直跑到了天亮。在护林员还没有发现之前离开了这里。

后来警察同志也来到了这里,他要调查火灾发生的原因,但是没有找着。事故现场一片狼藉,肇事者早已逃之夭夭。因为聪明的人不会留下会证明自己不聪明的痕迹,何况犯罪现场是这个鸟经常拉屎的地方。

朋友告诉我,前面是大桂山。有一座林场,养着很多鸟。话还没说完,一只老鹰飞下来,冲着他的脸就是一爪,顿时血冒了出来。

他一边擦一边不解地说,都怪我这坎肩,毛绒织的看起来像只小鸡,唉哟,好痛。

我很吃惊地望着老鹰,想不到一山还有一山高,鸟凶猛如厮,真是鸟杰地灵,好一块宝地。

顺着鸟的背景,我顿时感到一股由心而生的尊敬。

朋友摁下我的大拇指说,这才是刚刚开始。这座山还有你意想不到东西。

我急不可耐地说,还有什么,宝藏?秘密?

朋友摇了摇头,说,是狗屎。

他指着一棵松树说,你的旺旺蹲在那拉屎呢。

我说,去它的,经常在山里混,想不到它已经会爬树了。

朋友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说,那还不是学你的。

那它也算是学到家了。

朋友说,学到家倒好,就怕它学了半吊子。

说还没说完,旺旺大叫了一声,从树上摔了下来,口吐鲜血。

我极力跑过去,发现它已经不省狗事,似乎是晕厥了。

我赶紧跟朋友说,你学过本草纲目,能不能给它来个人工呼吸。

朋友说,你没学过也可以做。

我说,你看吧,果然是只学到一半。拉屎的时候不注意平衡,是要栽的。

我很郁闷的坐在一旁,看来这下麻烦大了,其实在树上拉屎是有讲穷的,这种行为相当危险,小学生最好不要模仿。旺旺只是一条狗,准确地说它是一只牧羊犬,体型中等偏瘦。正如它主人的身形,不高不矮,只是有点瘦。不能说这是营养不养,而是一种天生的本质。和狗生下就会吃屎一样,旺旺生下来就很瘦,但是很奇怪的是,旺旺有诸多良好的嗜好,比如它不吃屎,喜欢吃肉。每次我们在山里打到野味都要分一点给它,导致原本就很难得到的食物变得很棘手。其实肚子饿并不是很要紧的事,离开家之前我们做了万全的准备,一旦食物断绝,实在不行便去挖野菜吃。这些山很深奥,有些什么样的植物,有些什么样的动物,有些什么样的妖魔鬼怪等待着我们去探索呢。想想这些我真的TM不知道。

我来到这里并不是我退出江湖,成为不问功名利禄的人。而是因为,我家就是这里。

我生活在边远的山区里,只因为我家三代都有穷的基因。这个事实无可辩驳。我做梦都梦到自己住着小洋楼,开着小汽车,口袋里除了钱还是钱。但是每次我醒来,面前都是山。

我习惯了过没有希望的生活,但是我不怪任何人。我把山当成了我的朋友,我就对着朋友说,你丫的能变点钱给我不。

山谷没有声响,再多就是水流和鸟叫,亘古不变。几年前,有一次我看完龙珠,在山上找了几颗石头充当龙珠,大喊一声,神龙出现吧。只感觉头顶一凉,一股液体顺脑门流下。我用手一摸,发现是猫头鹰拉的一坨屎。

气急败坏的我马上回家抽出了一把弹弓。

猫头鹰白天不睡觉。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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