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的小神——暗了
吴炯
网络语言:无论我有多丧,我也有抵死爱恋的故乡。用这句话描述玄武及写出《物书》的作家玄武,大抵是准确的。而紧接着更大的沮丧还是袭来,那故乡早已支离破碎地衰亡,你似乎只能在一旁看着这不可逆的进程,其中有锥心之痛,而更多的是无以出声的叹息及深重的麻木。
《物书》的自序,玄武写他梦到了豹子,梦中,玄武和豹子很亲密,“我俯身去摸它的头,看上去很坚硬很光滑的头,感觉它是柔软的,豹围着我无声息地转,围着我蹭我的腿。”这传达了他心中的一种理想,同时也反衬出他现实中的无奈,他只能梦见豹子来吐心中之闷气,而那也只能是梦啊。他以此篇为自序,提纲挈领地表达《物书》想说什么了。
在《物书》里,玄武和故乡的关系是有些紧张和矛盾的。他记录了上世纪80年代发生在故乡的许多惨事:老鼠咬掉孩子的半个鼻子;群蜂攻击村庄;苍蝇群起攻击村子。这些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而他也强调大量使用农药,破坏了自然的平衡。虽然故乡里发生了那么多惨烈的事,他的笔下还是可以读出对故乡浓烈的情感。而90年代以后的故乡,就像卡夫卡笔下的世界一样荒诞了,然而那依然是他的故乡。他在《养蜗》一篇里表达了他只能旁观的无奈。
在他自况的《野兔》一篇,似乎命定了他和故乡之间的关系:他拼命也要养一只野兔,付出手臂被抓伤的代价,而野兔在他家的土窖里却无法存活。他像一只野兔对抗着城里的陌生的世界;而故乡也像那只野兔,无可奈何花落去,即使他用尽情感,拼命要养活它,而它终究要走它的路。
沿着这条思路,《物书》的核心就是“村子的小神”那一组。在这一组里,他写到“他是村子的幼王”,他和一片柿子林的亲密关系,他和村中的狗的亲密关系,这也是他后来养狗的缘起吧。老宅空了,家蛇也不会再入梦了,院里的“神灵”也被伐倒了。他写“田野即生命”,写“自由、尊严和生命的趣味性,与生命本身一样重要。”他最想表达的核心都浓缩在这一组里了。
然而,他还是要住在城里的,于是,他用万朵鲜花和一条大狗陪伴他,他写梦见豹子来略为宽慰,可是也仅此而已。
最后,我想抄录梁漱溟86年前说的一段话:“80年来,中国这老社会为新环境所刺激压迫,而落于不幸的命运,民族自救运动一起再起,都一次一次地先后失败了。”“而其实呢,中国问题并不是这样一个可悲观的事。我是对中国前途充满了希望,这种自信,并不是盲目的,有我的眼光,我的分析与判断,见我讲的《乡村建设理论》”
今天,我们似乎比86年前还要急迫地做“乡村建设”,最好,我们都有梁老那样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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