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陈定滨先生

  当我想写这一篇文章的时候,自此觉得应该是一年以前吧。但愿路过的你,希望能看完这关于爱情,关于那些我们应该珍惜的,关爱的,真正的诠释。一直不愿意完成这篇文章,大概是因为想起他,我必会忍声流泪,进而无法进行创作。一直想写,有时想的很清楚,有时想的很感动,还是很真实的觉得这不仅仅只是一篇文章能够真正的读懂一个人罢了。

  我的陈定滨先生,在我初中以前,无疑是家中身高最高的亲人。也正如他的地位那般,不仅仅是父辈的排名老二,也像他的名字那么多彩出众。陈桂高先生为他起的这个名字,我的陈定滨一直以他爸爸为荣,不仅仅是因为陈桂高先生是人民公社的社长,更大的程度是那时候他的为官清廉,顾公社,不顾家,在以后陈定滨长大以后看到的为官者或多或少的黯然失色,真正的清廉太少了。我一直记得,奶奶说的有些话,一次陈社长的朋友来我们家做客,看到我们家还在煮番薯点心吃,那些来的客人们看到真的是无比的感叹,一个社长家还在吃这种东西。有时候也经常听陈定滨先生很不情愿的说道,要是他会顾家的话,我们家的每一个人可能都住在了南康的别墅区。可能就是因为他父亲的影响,他在粮管所工作的时候,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那种。

高中每一次路过西外街22号-22那栋3层楼房,看到红色大门,那挂着两幅发旧门神,还有那大门下青石板颜色的阶梯,边想起小时候的记忆。在我上高中的时候之前,住在里面的他们一家人便已经搬去了几个公里外的高级住宅区了。可是里面那颗常绿树木,却还是这么的格外引人注目,格外的茂盛,但曾经那里面缠绕着它的葡萄藤却已经不是绿色了,茂盛的树木,就感觉里面没人,然而却像被有人照顾的很好。

  小学初中,爸爸经常带我去陈定滨先生家做客,不仅仅是闲谈,更好像是向上级报告一样述说最近的情况。每一次爸爸带上我去他家,不仅仅是带上,我从小就喜欢跟着去他家,爸爸在一边停下那时候的摩托车放置一边,然后让我去敲门,每一次都是陈定滨先生亲自来开门,露出我觉得发着光的笑容,于比起发光的笑容,我更喜欢他那明亮的双眼,似乎可以看穿一切。然后我便发自内心尊敬的叫他二呀呀。我记得一次让印象最深一次,夏末吧,葡萄藤环绕这那颗现在也依旧常绿的那颗树,爬上了二楼我勖勖姐姐的房间的窗户,结下一串串,大大完完整整的葡萄,因为是夏末,葡萄已经成熟了,颜色散发着气味,勾引这我牢牢记住这个曾经充满幸福的家庭。他家还有那莫大的吸引力,便是零食,有时候觉得出生在他家或者生活或者是借宿,是我小时候最觉得幸福的事情。他家总是有我小时候从未尝试过的新零食,所以我总是想跟着去。那时候伯母还会自己炒菜做饭,没有现在的保姆,我吃她炒的饭菜也是格外的有味道。

  我很羡慕那些有完美童年的人,他们的童年不会是一张照片,而是一个回忆的故事,而我的童年最美好记忆依然是流在了西外街22号-22夏末的那颗葡萄树用幸福的藤蔓环绕着他们,并结下幸福的果实。

  在这里产生了家里第一位大学生勖勖姐姐,听话,好学,自立,孝顺,对我总是严厉还特别是学习上,只有在现在我还觉得愧疚和无奈。伯父一直就很关心我,他关心我的学习,不过他那种关心是让我感到没有压力的关心,并不是跟父母的关心一样压力山大但又倍加亲切感的关心。初中,我的上两届表哥,堂姐在他们的中考都没有考成好成绩,也没有被高中录取,然后就步入社会,步入中专。陈定滨先生为我加了个油,等佳明考上高中,考上大学,带起家里的大学生一个个出来。写到这里我已或许泪流满面,但还是决定尽力写完,不想留下对这个回忆只浮现在脑海,不想因为以后我的老去而慢慢地消失殆尽,这份关爱,不留下最后的遗憾。中考我觉得自己尽力了,考上了二中重点班,也完成他对我的第一个期望,有时候觉得他看到别人成功比看到自己成功都开心的那种感觉。他关心我的生活,在读高中的时候,第一学期我选择了住校,因为家里在市区没有房子,我每一个星期拿着固定的零花钱和开销钱来学校,有时候去五星公馆他们的新家,他会问我在学校吃的好不好呀,住不住的习惯呀,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然后之后我的每一个星期的零花钱便是之前的双倍了。之后成绩落下,他建议我妈来带我,陪读,之后便我们全家举家搬迁,住在南康现在的这个家。高考,便是我留下对我来说最大的遗憾,没有考上本科,我下定决心复读,他让我选择专科,规划我的职业生涯,听他的话,我从未拒绝也从未不遵从。便让堂哥填写了志愿学校,专业会计。

  陈定滨先生喜欢钓鱼,喜欢下象棋,喜欢打麻将,我感觉这三种爱好是他度过时光最快乐体验吧。他常常早上6点便独自芙蓉桥下钓鱼,有时候夏天也经常出去,或者回老家带上他最爱的外甥钓鱼。一次去他家做客,我爸说怎么晒的这么黑,大概因为这爱好吧。有时候经常见他钓了好多小鱼带回家,曾经有一次还被他让保姆把钓小鱼烘干水分,积累了一小包,带回老家给奶奶品尝,我觉得这是一件好有意义甚至值得怀念的事情,能让自己的爱好变成一道美味,送给他母亲品尝。喜欢下象棋的陈定滨先生,第一次见他下象棋,是小时候看他和表哥对弈,六年级毕业后,我从他们工作的矿区带回了一副我至今为止是我看到的最大的一副象棋。初中在老家跟大伯父对弈,初一初二便不是他的对手,初三我和他然后便是平分秋色了,上了高中大伯父便不是我的对手了。高中我曾经和陈定滨先生对弈过三次,三次惨败,虽然我每一次都假装让他一只車,但是心中还是觉得他是一个尊敬的对手,可能不让也一样的结果罢了。麻将更是如此,我感觉他精通各地的麻将。

  陈定滨先生是家里人最受尊敬的一个,也是我奶奶最孝顺的儿子吧,在我看来。每次逢年过节,便早早地回来老家,带回我从未知道见过的进口葡萄酒,有名白酒,香烟。从小到大,每逢年过节的节假日,我们一个大家子人在一起吃饭,一起团圆。上席便是奶奶中间,两边便大伯父和陈定滨先生,因为上一辈的他们都喜欢喝酒,必然是白酒,每一次从车厢拿出来的白酒,都是各种品牌原浆,包装和瓶子在当时看便是接近完美。每一次大小节假日便给奶奶以千记数的现金当做生活费,一些名茶,因为奶奶住我的老家,和我们住在一起,我也会得到一些口福,特别是关于茶方面,奶奶每天都要泡茶,而且是特别浓的浓茶,她觉得,茶叶少便无味,而我喝茶,只要四颗茶叶一杯热水,便可以品味。奶奶至今身体健康,快接近耄耋之年,还能自己煮菜做饭,还能自己不远的地方属于她自己一块菜地种菜。奶奶对我们每一个家里的人都是关爱有佳,对我和他便是一种偏爱。奶奶每一次见她二儿子回来,便是滨“平”生的叫,心情无比愉越。不过在我父亲和我的记忆中,陈定滨先生从来没开过车回家,伯母一直充当司机的位置,在我印象中一直便是副驾驶的位置的他,我爸曾经说跟我说他胆子比较小,家里矿区属于自己三部车自己不敢开。在我看来,有些人或许是因为太善良,而不愿意去做有万分之一或者十万分之一概率会伤害到别人的事情吧。

  父亲和陈定滨先生的感情那便是无话不说,也是无比敬仰。我的很多叔叔曾经告诉我,我父亲以前风流往事,因为父亲的字写的不错,经常写情书送给女孩子,喜欢这个,爱上那个,最后落下成为了单身汉。父亲总是告诉我他们曾经是吃过了太的苦,在父亲十五岁的时候,那个令人尊敬,令陈定滨先生一直提起的那位陈社长,便在那年的除夕夜离开了他们的五个兄弟。有时候被我父亲说出的感觉便是,他被心如刀割的痛苦,但是自己真正的经历了,那些最尊敬的人们,最关心我们,最疼我们,最清廉的官员,一个甘心社稷,而不为家留下一分一毫的人,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他们,留下了人间最悲惨的故事。用父亲的话说,就是别人家在吃年夜饭,我们在吃斋饭。我从未见我的长辈流过泪,我觉得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流尽了来自今生今世的眼泪,而干涸了,但是眼睛却依然美丽又明亮。

  陈社长的离去,家里没有了生活来源,我父亲便在十五岁那年,挫学了。陈定滨先生为父亲找了一个师傅,学油漆工。其实并不是我说的那么好吧,从父亲的角度便是,一车就送过去了学徒,工资就够买几条内裤,生活费有时候靠大伯父和陈定滨先生。成功学得技术,便开始了和他的同龄人各地打工的旅行吧,我父亲曾在三亚打过半年工,之后去北京,之后去西宁,去过伊犁。现在的人,都是说我们没吃过苦的原因大概是这样吧。

  情窦初开他们,风流倜傥,就像前面所写的,爱上这个,喜欢那个,最后成为单身汉。二十五岁了,奶奶和父亲其他的兄弟,都关心我父亲大人的婚事了。写到这里,突然可以体会曾经陈定滨先生问我有没有谈恋爱的事情了。二十五岁单身汉的父亲大人,被陈定滨先生拉去相亲,到处找介绍,最后因为陈定滨先生在粮管所的工作的原因认识了外公,他意外成为了我父亲和母亲的一道桥梁。之后他们结婚后,也在二十五岁也有了我。有时候觉得相亲才是成为以为自己能找到爱情的最后的坟墓,然而又是不得不走向的那一个坟墓,因为迫不得已,生活所逼,现实亦是如此。我从小到大,见过他们的吵架或许是无数次,曾经我真的劝说过他们离婚,曾经我也真的劝说过他们不要离婚,然后也还是不曾离婚,然后伤害的依然是我自己哎。我现在觉得他们应该会很羡慕我吧,决不像他们一样,的确因为他们不会是我成为的榜样。就是因为这样,父亲大人一直陈定滨先生无话不说的原因吧。

    不过我觉得上部分只是一部分他们无话不说原因吧,父亲大人因为我的出生,之后便不会从事油漆工这件危害身体健康的工作了。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陈定滨先生和他三个朋友一起入股买下大余一个钨矿矿区,那个地方叫洞脑。我曾经也去过,那个地方我待过了一个月,被我妈妈说让跟我爸爸去那里体验生活。陈定滨先生把家里他的弟弟(包括我的父亲大人-最小的弟弟)全部带过去发家致富。那时候我们一个家族的人的主要生活来源便是那个矿区。

  在洞脑体验新生活,我记忆特别深刻,晕车、这让一辈子都会回忆的生理痛苦。中考结束,小学毕业后。因为体验生活,我上了陈定滨先生雇佣的司机开的公司里的那辆货车,那辆车的主要功能是购买生活用品,食品,满足洞脑矿区的需要的运输车。从南康到大余,需要两个小时,从大余西门的西华山到洞脑两个小时,我很庆幸我能活着从车上出来。那时候因为陈定滨先生有重要事情,司机送他回南康,顺便把我接去矿区体验生活。刚下车,已经是傍晚我除了想吐以外,就是特别冷,因为是山区,就算是夏天,傍晚太阳下山后,气温低的让人感觉刺骨。在洞脑,因为当时的我还是小学刚毕业,我竟然分不清东南西北,有时候因为习惯,很奇怪的去问父亲我怎么感觉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真的有时候,大山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让你眼花缭乱,让你迷失方向,也吸引着我们过去看看。这个矿区,不远处是一个村子,村子里的男丁大部分在这里工作。运输车在洞脑公司办公室门口停下了,我下车后便看到一个特别像魏延扮演者的人,开着拖拉机,拉着满满挑选一次后原矿的石头,从石子路开过去,到第二次挑选区。然后司机告诉我父亲的房间位置,和其他伯父的房间位置,还有姑父的房间位置。我依次去拜访,父亲的木房间和姑父的木房间是连在一起,是隔壁。再隔壁是一个亭子,那是一个长满紫罗兰的亭子,那天晚上还开了无数的花,向是在迎接新主人的到来,大山里的自然,星空无意是我看过最美的。有些场景,在我小时候觉得在照片里面是最美的,长大以后才知道那些场景在回忆里面更是无与伦比的。那个亭子是我父亲和其他伯父姑父,还有有些人工作的地方的制高点,但是比起不远初的大山,却掩盖不了的低洼了。在那个亭子,还可以看到不远处其他矿区发出的人造光,一片片的,一条条的特别绚丽。亭子旁边还有个大水池,我父亲大人说有时候,有人会在哪游泳,因为这水是矿井里的水抽上来的,可以直接喝,不过也是冰凉刺骨,但是在夏天的白天,却是解渴,解暑的冰镇饮料。自带甜味。一切都很自然,办公室旁边十几米处就有一个小卖部,也是一些人的娱乐场所麻将桌。大概我父亲也是从那里学会的吧。

  大概在哪里体验了三天后,我第一次早上吃早餐,父亲带我去拜访陈定滨先生,我们来到了他的房间,除了像房间,我感觉这里更像一个石质博物馆,矿物博物馆,办公桌上分开放着两块完整,应该称得上完美的,洁白无瑕的水晶原矿,还有各种矿石,还有稀少的萤石发出淡淡的蓝绿色的光芒,还有那两颗重量二三十公斤全灌子的钨矿原石。我一见他便敬畏的叫了一声二呀呀,然后他问我这里好不好玩,习不习惯,然后拿出来两杯银鹭的玉米八宝粥给我。然后便和父亲谈工作,矿区上的事情。

  我们趁年轻就要会养生,当我们老了,再养生或许已经迟了吧。一天晚上很晚,大概凌晨一两点,因为我和父亲,还有隔壁姑父都睡不着,然后决定一起在亭子喝点冰啤酒。然后我便是那个去买冰啤酒的,看见陈定滨先生在小卖部的麻将桌打麻将,同同事一起喝着白酒。我没有去打扰他,不过还是很尊敬的叫了他一声二呀呀,然后他问我原有,然后我就买了几瓶冰啤酒,还有一些花生米回去了。听父亲大人和姑父说,陈定滨先生经常晚上和其他股东打麻将,打过三四点,还经常喝白的,上次就因为这个原因胃出血,好了现在又这样。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我发誓不会喝酒,无论是白酒还是啤酒。还有香烟,父亲大人也和陈定滨先生一样有好大烟瘾,一次他送父亲两条韩国香烟,见他们一天吸两三包,曾经勖勖姐姐为了不让陈定滨先生吸烟,特意买了电子烟,不过还是没有什么作用。就这样洞脑矿区体验生活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大部分晚上的时间都可以看到陈定滨先生,在麻将桌上的身影,很长期喝酒熬夜而崩坏的身体。从我父亲角度说,便是矿区每一年分红几十万,天天在这样娱乐性的玩啊,花啊,借出去。

    在洞脑矿区体验生活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最后因为矿区之后的几年经营,根本上改变了经营模式,公司亏本然后又因为,钨矿价格大跌,然后便停工停产。因为亏本几十万或许几百万吧,因为他还借出去了许多,伯母收回了让他管钱的权利,这比起我爸来哎,父亲大人真的是奴隶般的生活,这可能只是在我仅仅看来,全部上交工资,因为这件事情,爸妈就经常吵架,我一直建议我妈不应该这样,然后我妈又教育我说,他身上有点钱到处喝酒,抽烟,乱花钱,我不帮你存点钱,还不是为了你啊。有时候真的又无可奈何,有时候又觉得有道理。只要父亲身体健康的事情,我几乎任何事情站在我妈这边。

  就因为失去了在家管钱的权利,陈定滨先生回到了南康,因为伯母要管理公司,勖勖姐姐和姐夫都是公务员上班忙,那年我的勖勖姐姐的孩子又第二胎出生了一两年,两个孩子在家由于一个保姆照顾,不放心。陈定滨先生便开始了在家待CC和军军的工作了。从他的有些说话中,我觉得小孩子是最难招呼的东西,陈定滨先生经常说我都好腻待孩子。可是又没有办法,因为待出感情,其他人都不要,陈定滨先生一不在就哭。在我高中的时候,全家搬到了南康,我也便开始了走读的生涯,妹妹也从幼稚园毕业,来到南康上小学。从乡下刚来到城市读书,入门小学,我感觉妹妹在二小留下学籍特别麻烦,别人无城里的房产证,进二小最少要两千六百的后门费,然后因为陈定滨先生的关系,妹妹读入却只要一千块钱。高中的时候,父亲便经常在家了,景德镇的矿区钨矿价格大跌,也停工停产,投资或许还有亏损。陈定滨先生因为待孩子待腻了常来我家喝茶,有时候父亲前脚刚回来,陈定滨先生便骑他的电动车来了,也有时候父亲经常打电话叫他过来喝茶,没有一次不来,那种无话不说或许就是我现在说的那种感觉吧。不过高中那三年,陈定滨先生来我家无数次,但是他却从来没在这里吃过一次饭,有的时候因为来的晚,中午饭都煮好了,每一次陈定滨先生走的一句话那便是,太久没回去CC会哭。那时候我也无法体会对小孩子真正的关爱是一种什么感觉,或许现在也无法体会,希望以后会吧,也或许和他一样年龄的时候会更加懂得吧。假如c和军,以后看到我写的这一篇文章也好作文也罢,当舅舅的只能告诉你们曾经你们还小,那时候便有一位特别爱你们的外公,希望你们长大好好照顾你们父母还有外婆,你们是家里最幸福的两个人,上着南康最贵的幼稚园,但愿你们成为最优秀的人,不忘记你们曾经有一个永远爱你的外公。而我们却不甘心时间的变化,也会爱着你们。

  于其说,陈定滨先生来我家喝茶,不如说,他是回到了他曾经的住处。这个住处并不是西外街22号-22,而是距离二小特别近的一个学区套房。我们全家举家住在了这里,因为陈定滨先生的一句话,让我妈来待我读书。有时候觉得父亲有一个这样的兄弟真的很幸福,与其说幸福不如说幸运,三年不要交房租,三年后融资租赁卖给你。我也曾见过一些大家庭勾心斗角,闹得不可开胶。虽然这个家才八九十平米,但在这人挤人的城市,我也觉得格外满足吧。不过这个家,我从未感觉有像我的家,我更觉得我是来这里做客罢了。我在乡下老家,夏天住一楼,春秋冬天住二楼,因为我的床是在窗户边上,从小到大我一直是看星星睡觉的,所以关于星空呀,星座我都特别想了解。因为窗户朝向比,有时可以看到流星,可以看到北斗七星,北极星,还有红色的火亮不知名的星星,因为星星的陪伴还有那份安静,我在老家很少失眠,一直睡的特别好。在南康的家,便不是这样了。有时候觉得一些事物再美好,也可能会在一瞬间,散失,因为一些选择,就好像流星划过天空自然是美的,消失殆尽之后那便黯然失色,再回头却遥不可及。正如选择了待在城里,回去老家居住便是遥不可及。

  陈定滨先生也是一直希望,老后回到家乡居住,过着告老还乡的生活。在我初三的时候,陈定滨先生便有时候会跟我父亲说,老了回老家居住的事。他让父亲回老家,主持那栋三百六十平米的房子的新建,陈定滨先生一直曾说,这栋房子做的就有价值啊,很值钱,就是院子要放马路边,当个停车场就更好。那时候便一直期待以后他们老了,回到家乡颐养天年,到最后也没有。不时有时泪起,不时有时觉得眼泪本来就是留给那那关爱我们的,赡养我们,给我们那份无忧无虑的爱的他们。他们便是我们的家人。想起历历在目,陈定滨先生说的话,那房子的价值,固然想起现在家乡的发展,乡政府搬迁到距离两三百米的地方,高速路口的修建,勖勖姐姐统战部文件中,未来地铁站点的修建。现在父亲也收取三千一个月的租金,以后可能更高。陈定滨先生看事物的发展眼光总是独到,在他待孩子的这几年时间里,买下了两三将近百万的店铺。唯一,他错过常说的,要不不是以前没那里住,就不会在西外街做房子,早就到家具城买几个店面,以后的生活我们家还要怎么累啊。他从来没有把小家当过家,他觉得真正属于这个家,便是他的四位兄弟和我们。突然便想起他们逢年过节,特别是过年的时候便是,家里的个个成员都回老家了,他们便天天回来,和我们一起团圆到来年的元宵节十五。还有清明吧,我除了因为大学赶不回去以外,全部在记忆中的清明,都是我们一起去扫墓祭祖,便又开始说起陈社长的事情。有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人的生活,那就是,平庸者的幸福,富贵者的可怜。

    去年寒假,刚回家一天,从父亲的口中便得知陈定滨先生最近吃药频繁,然后高血压,脚会不时的麻痹。那时我和初中同学聚会,一起在KTV。父亲打了个电话告诉我,那时候我便知道陈定滨先生在中医院住院了,让我有时间就去照顾他。我便第一时间,去了中医院,匆忙的离开了聚会。那时候我刚来到他住院的病房,笑容依然带着光,眼神依然看穿一切事物的眼神,我便尊敬的叫了一声,二呀呀。陈定滨先生便问我,你怎么来了,然后我如实告知。然后他说让我陪他出去,开一下药,我说我帮忙去开,陈定滨先生便说没事,我又没问题,就有的时候脚会有点麻。然后他下床的那一刻,我想扶着他走去开药,可是他轻松的样子,然后说了一句没问题,看有事吗,没事啊。然后便一起走去了开药,当时我从未想过这是会有多严重的疾病,我也不曾想过,一直便觉得他很自然,和平时一样毫无大碍,一路上聊的很好。我感觉病房内没有水果和水,我便买了一袋子水果和矿泉水过来。不过矿泉水他不能喝,所以我便用保温杯给他去开水房打水,有时候觉得水打好了,走回去的路上,觉得拿在手上的温度有点低,便重新倒了重新打了一次。快到了傍晚,我妈打电话告诉家里做了排骨汤,回去端一份给陈定滨先生。便这样我又回家然后又带了一份排骨汤,我忘记了带了多少,我只记得留下了一碗给妹妹,剩下的全部装进了保温盒里。第二次来的时候带着排骨汤过来,陈定滨先生说怎么又来了,说了没事,不时提醒我要经常回老家,陪陪奶奶。用陈定滨先生的话来说,便是,奶奶跟大呀呀关系不好,又经常想你们这家人,一个在家会好孤独,叫我回去照顾奶奶,不用来看我,我没事,过几天就出院,帮她买买菜都好。就这样我从未拒绝过他,也从未不听从他的话,在他出院后的第二天,我便回老家了。其实不用他说,我也会回去,城市待不惯的。中国人的孝顺莫过于此吧,自己已病入膏肓,还去要关心那位独守孤家的母亲,还有心思去孝顺自己的母亲,让我去尽他不能完成的孝心。我相信如果是他可能会照顾的更好,因为我觉得我在老家,并不是我照顾奶奶,因为我只是个买买菜,能好好陪陪她,然又不乱走在家的她最疼爱甚至是偏爱的最小的孙子。而陈定滨先生却是奶奶,最优秀的儿子,最让人痛心的事,现在奶奶还在不知道她那个最孝顺,最听话,最优秀的儿子,早已与世长辞了,没有留下一句话,还有最后一面和念想。一年来,我们都在欺骗着奶奶,说平生,去公司忙没时间回家。每一次回家,我便泪流满面,看见奶奶身影,便想何不曾逢年过节都会回家,曾多次她眼睛饱含泪水,去年至今,也不曾回去几次。

  就这样陈定滨先生在中医院住院的那几天,因为伯母公司忙,勖勖姐姐上班,然后CC他们也去幼稚园了。每天便是我早上,先在家装好排骨汤,带过去病房,每一次他都是早早的吃早餐,说吃的很饱。有时候他说他想下象棋,我便给他在手机上下载了天天象棋,他手机没网络,我便打开热点手机放病房,他看新闻,我中午回去打排骨汤。中午来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便坐在一起,陈定滨先生说晚上他想回家住,在病房睡不着。勖勖姐姐说看晚上能不能偷偷把你带回家住,然后明天早上再来,但是医院有规定,然后别拒绝了。有的时候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我便想起了,小时候西外街22号-22的场景。之后曾经伯母哭着跟我们说,她们结婚的时候,她家里人不同意她嫁给陈定滨先生,说他家在乡下不方便,她说她们死活要在一起,真的不知道那时候父母为什么会这样说。之后我才知道,陈定滨先生和伯母是高中同学,然后一直是初恋最后结婚,爱情这东西,必然需要一些真正的羁绊去维护的,才不会失去,我也没从陈定滨先生口中说出,便之后没有了机会。后来我也不敢去问伯母,因为害怕伤害她。我们的泪水都是可以为家人而留,但是我最怕看到的是你是我的家人,而你却在饱含泪水,忍声痛苦。或许是从那以后,才懂得珍惜吧。

  在伯母和勖勖姐姐不在的时候,陈定滨先生便说想去外面走走,我们便一起在外面的喷泉,和后面的旭山公园走一走。一起聊天,他告诉我,他不用待孩子,在芙蓉桥下钓鱼,然后钓了好多,烘干一小包,带回去了给奶奶品尝,有时候也会回老家钓鱼。我曾让他答应我,等他出院以后,有时间去芙蓉桥下钓鱼的时候带上我。觉得他安然无恙,若无其事,其实当时并不是我也这样觉得,我们都这样觉得,人的一生还很长,并不是想告别就会离开的那样。有一次他告诉我,说你表哥和文涛哥哥,不是今年就是明年就会结婚,上次看到你姑父开心的样子,难怪啊想当爷爷了。便问我上大学有没有谈恋爱,我看着病房的窗外,看到那些小朋友在公园玩耍,我便试探并害羞的说了一句没,哎谁他,骂我一顿,说,你敢么没用。都快二十了,恋爱都没谈过。想想十九岁结婚吧的他。当时,现在我觉得好无奈。然后如实道来,说我骗你的,怕你说我不好好学习,我女朋友现在在中英文复读,特别努力,特别上进。然后陈定滨先生说,下次来我家带给我看看来,我想见见你女朋友来。就这样我答应了我的陈定滨先生的要求,让我一辈子也无法去完成的事情,成为我一直的遗憾,有时候半夜会起来痛苦,有时候睡着了眼泪也默默地流下。再美好的事情,也可能会在一瞬间,散失。再你去复读我已经打算最坏的准备,准备最好的心理状态去面对,可是因为有些人的影响,让我觉得有人值得一辈子去付出,因为珍惜,你在我印象中意外成为我的另一个新的家人。

  就这样陈定滨先生住院了几天,之后我看看他的药,是治疗血凝聚的,然后从老中医那里了解了一些,每天早上带饭过来,中午过来,晚上9点回家,几天之后好了便申请出院手续。我也便听从他的话,回到了老家陪奶奶。奶奶看到我回来,一直便很开心,有时候问我不在家的时候会不会想她,我总想问她一些关于以前的故事,她在家的爱好就是关心子弟,还有就是看西游记吧。回家之后我便,天天帮忙买菜,帮炒菜,学了一点点,不过还是挺难吃的。临近过年,因为屋场上今年男丁出生太少,那年便没有以前闹花灯的活动了。或许那时候就是意味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除夕夜前一天,陈定滨先生和伯母便早早的回来和我们相聚,一起吃了中午的大餐,也吃了晚上的晚宴。大堂哥便问,等下一起打牌啊,晚上晚点回去啊。那天晚上我们并不觉得,他有很大的异常,只是比其他时候更吆黑一点他跟我父亲和其他人说他有点累,想回家睡觉。这一觉并不再醒来。

  第二天早上,伯母哭着打电话给我父亲,那时候我们在贴对联,告诉我们昨天晚上他头痛,姐夫当晚送去了中医院,医生告诉他们没有用,转去市人民医院,那时候一接电话,父亲和大堂哥,和文涛哥哥,开车走了,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便想起昨天想回家睡觉的那句话,突然我就明白了些什么,眼泪模糊了我视线,我掰下茶花一瓣,便从母亲房间把她的摩托车钥匙找来,那是我第一次骑摩托车,满眼泪花,让第一次便启动了它,有时候觉得人的潜能是无限的,还有勇敢,当面对着是人间最崇敬的爱的时候,面对快正要失去的,那一刻都会爆发出来。一口气,我骑最快,把油门拧到了最大,冲向中医院,放下摩托车。打电话给父亲,问他们在哪我要去,眼睛泪花不断。父亲告诉我,陈定滨先生要转市人民医院抢救,早知道了我骑摩托车从老家赶来,让劝我回去,小心点开慢点。我知道我从来不听父亲的话,或许只是因为这个事情吧,也或许一直就不听。我开向了,社会停车场,准备上公交的时候,大堂哥和勖勖姐姐叫我不要来了,回家小心点。然后我才放弃,这个事情。有时候因为那些我们值得去付出,值得去珍惜的人,有的时候真的我们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什么,或许只是因为我们是人类吧。

  除夕夜年夜饭,为了安抚奶奶,不让她知道陈定滨先生在赣州人民医院抢救的事情,除了勖勖姐姐和伯母,都回来了吃了一顿年夜饭再去赣州。三十年前,我们的陈社长,除夕夜离开了他的五个儿子,三十年后那天,或许正像陈定滨先生说的有点累,我想回家睡觉。那个除夕夜,没有一个人有好心情吃下了饭,手术最后失败了,因为送来抢救时间太短,大脑已经死亡,血栓堵死脑血管。第二天,让奶奶离开老家,去距离厅堂几百米的另外一个伯父家住,尽量不要让她出门,然后叫来了,一个堂姐的外婆,安抚她,并且让她不能知道这件事情。这件后事尽快办完,历历在目的现场,让我含泪写下。我送奶奶过去居住,不时想止住泪水,便走在前面,不让她发现。家里所有人,都不能想奶奶告诉她,一点关于这件事的消息。问起平生,只能说公司太忙,还有公司要培训几个月。

  我已经不想再继续写下去了,不是不想回忆。我们的泪水只为我们的家人流下,可悲的泪水却无法改变真正的事实,只会让我更加痛苦,但是也会我深深地记住,那些话语,去孝顺我的家人,去珍惜那些人最美好的事情吧,或许是粉身碎骨。并且发誓烟酒不碰。

  曾经我想为家里写一份关于家风的文章,最后觉得只能想一想。为官者,清廉风身兼内外,从商者,诚实守信做买卖,长者爱幼,幼者尊长。或许有一些真正的交集,让那些看不到的一些成为回忆,才会让真正的美好的的事物,会让它变成永远吧。亲人去世固然很痛。但不是伤。想想,至少被他们这样爱过,也真的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情。伯母我们干涸那些泪水,而那些泪水固然高尚,固然孝道,远去的父亲却不希望我们哭泣。我们记住了见证了他们的一生,时光飞逝,他们的高尚,奉献,他们有人溘然长逝,他们有人匆匆离去。我们也一样要经历,父母亲的地位心目中无比重要,从小到大的见证。当你能平静的接受身边人的离去时,他在你心里的位置已经永远不会改变了。他们不希望我们痛苦,我们要好好爱护自己,听他们的话。有些人虽然离开,但是他们的意义永远停留了给我们,伯母我们都爱你,节哀顺变。

                                作者:陈佳明

                  写于2019年5月29日傍晚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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