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万个路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一)

或许不用等明天,将痛苦留在黑夜岂不更好,这样天亮了,还以为梦一场,只是在梦里爱过那么一个人,打扰了你的时光,留给你遗忘,这样,也不至于辜负大白天的万里阳光。

喜乐响起,咖啡先生呆呆地站在门口,久久地凝望着那张海报,一男一女,还有一座浪漫的城堡,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呀,多亏了自己的成全。

海报里,矿泉水女孩搂着另一个男子的腰,那倾心一世的笑容,那一眼万年的眼神,终于她找到她的幸福了。其实,他应该开心到发疯才对。

(一)

“哎,喝什么?”

“不用麻烦,矿泉水就行。”

咖啡先生拿了一瓶矿泉水,还有一瓶雀巢即饮咖啡。

“那么喜欢喝咖啡?你这刚运动完,不应该喝点水吗。”矿泉水女孩将咖啡拿走,将矿泉水塞进男孩手里,自己拿着咖啡,走进商店。

“老板,换一个呀。”

“换什么?”

“我用五块钱的咖啡,换一瓶两块钱的矿泉水,不用退钱,怎么样。”

“随你。”

矿泉水女孩拿着水,出去了,咖啡男孩已经不在门口,朝东南方向望去,果然,男孩又跳跃在他最爱的球场上了。

矿泉水女孩一路奔跑过去,站在离球场最近的位置,眼神锁定在咖啡男孩身上。

青春就是,再近的距离,也要跑着去。一分钟都想缩短成七秒钟,只为了多看他53秒。

咖啡男孩的球赛结束了。

周末开始前,属于两个人的时光来临了,女孩等了他这么久,骗家长自己在学校复习功课,其实就是为了能跟他一起去吃晚饭,能和男孩一起骑车在路上飞驰。

咖啡男孩的成绩很好,在年级里,是公认的四肢发达头脑也发达的一类人,吸引女孩子是很正常的事。

矿泉水女孩只是一个大大咧咧,笑起来带点傻气,理科成绩特别烂,文科成绩将就良好的普通女孩,没啥特长。噢,也不能说没什么特长,每个人都有自己长处,矿泉水女孩的长处大概就是执着。

像她这样的女孩,咖啡男孩肯定不会主动追求她的,实在太普通,实在找不到一眼就能发现的亮点。

可是这样的男孩,一般的女孩也不敢轻易去追,总觉得可望不可及,饱饱眼福,能在一个屋檐下上上课就满足了,很少有人色胆壮大,去玩告白这个游戏,害怕被拒,丢不起这个人。

可是矿泉水小姐去追了,而且一心一意地,八头驴拉不回来的劲头去追了。

首次告白失利,冲动了些,就在矿泉水女孩观看咖啡男孩篮球比赛的现场,在情人眼里,自己的心上人是世界上最美的光景。矿泉水没忍住喊了句,特别简白的话,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球场似乎自带回音功能,这句简短有力的告白,在球场上的回荡了整整三秒钟。球赛结束后,矿泉水女孩去了后台,其他球员很识趣地提前走人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

“我说的也是真的,我对你,真的没兴趣。”

“我就知道,但我不会放弃的。”矿泉水女孩往男孩手上塞了一瓶矿泉水,跑走了。

倒追的大戏正式开始了。

矿泉水女孩不顾班主任的要请家长的威胁,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告,一心一意地就想和咖啡男孩在一起。

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了,男孩女孩,一个榜首一个老尾。老师看她成绩跌的这么厉害,都在替她着急,却依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鬼样子,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跟着男孩后面,除了厕所不能跟,其他地方都要跟。

别人都是男生送女生去宿舍,她倒好,每晚下晚自习后,他不走她不走,留在教室陪男孩自习。直到教室没人了,咖啡男孩准备回宿舍,她也紧紧地跟着。

路上,咖啡男孩不耐烦地说着“你要怎样才能不跟着我?”

“这路又不是你家的。”女孩假装漫不经心地说着。

女生宿舍过了,她还跟着他,直到看着他消失在宿舍楼门口,才肯转身走向自己的宿舍。

夜风微凉,心情无比舒畅。

比这个更舒畅的是,第二天矿泉水女孩能第一个见到咖啡男孩。

男孩爱跑步,每天五点准时出现在操场,起初女孩不知道咖啡男孩还有这一习惯,她以为自己陪他熬夜自习,已经算是在她以往不着调的日子里做了件很了不起的事了。但她没想到认真追一个人,就如认真对待一件事一样,不仅要贪黑还要早起,忘乎所以是执着的最好的状态。

矿泉水女孩,知道这一消息后第一天,就光荣地错过了与咖啡男孩跑步在凌晨五点的机会。这样独处又不会尴尬的相处时机,她绝对绝对不会再错过了。

“姐妹们,明天起我要四点起床。如果有所打扰,请多见谅。” 双手抱拳,以表敬意。放下双手,她继续说:“等我追到他,我就请大家伙吃饭。”

“不用,不用,你如果真的追到他,我们请你吃饭。”

看得出来宿舍的同学都在以看笑话的姿态去看待矿泉水女孩如此决绝的奋斗目标。可是矿泉水女孩不在乎。

矿泉水女孩定了闹钟,四点一过,闹钟声吵的全宿舍人都醒了,矿泉水女孩还在蒙头大睡。自己定的闹钟往往叫不醒自己,这话谁说的,真有理。

宿舍的同学,掀开她的被子。

“叫你睡,叫你睡,我们都被吵醒了,就你还在这里睡,你不是要跟人家跑步吗?”

“跑步?”矿泉水女孩一下子脑袋清醒过来,火速穿上衣服,鞋子还没穿好,就往操场奔。

她叫醒了宿管阿姨,阿姨看她这么爱运动,有骚扰也不能冲着孩子发呀,只得起床开门。

冬天的凌晨五点,天还没亮,借着路灯,抖抖索索的来到操场,以为要跑步,所以穿了一件运动卫衣就来了。低头看表,还有20分钟才五点呢,接下来怎么办好呢?

他不来。还不能自己跑啦。她自己在漆黑地操场,跑了一圈两圈三圈,身子渐渐地热起来,手脚都暖和了。生命在于运动,这句话是谁说的,太对了呀。

就在她纠结这句真理到底是哪个伟人说的时候,不远处跑来了一个人影,熟悉的人,连对方的影子都会记得一清二楚。每天晚上不就踩着他的影子,送他回宿舍的吗。

她突然想到自己不该在原地等着,而是跑在咖啡男孩前头,这样不就感觉是男孩在追她吗?想完就迈开自己步伐,跑起来,却一步三回头地偷偷地瞧着男孩。

他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极速跳动,都跳到嗓子眼了,一上一下地撞击着自己的喉咙,心跳个呼吸像是在比赛,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得脸蛋发烫,还好夜色没有散去。

男孩很快超过了矿泉水女孩,这跑道也变得那么现实,又变成她追他了。

他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虽然看到女孩在这里出现的那一刻确实有点惊讶,但立马转念一想,每晚都要送他回宿舍的人,早上出现在这里,不是正常的事吗。

又是一圈两圈三圈跑下来,女孩已经跑不动了,就站在那里看着在夜色中帅气移动的男孩,一直运动的身影,都让她觉得分外地美好。

男孩跑了多少圈,矿泉水女孩不记得了,只见到黎明破晓,太阳放出光辉,美得实在不像话。她的视线才从男孩身上移到地平线上的,像一只等待阳光恩赐的青鸟,可以让自己在明亮的天空里,尽情遨游。

咖啡男孩跑完了,矿泉水女孩还在痴痴地望着缓缓升起的朝阳。

男孩经过女孩的跟前,朝阳的光辉,打出个光圈,映出那张青春无敌流着汗水的脸。那张轮廓,被晨风扬起的头发……

矿泉水女孩立马又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并且又死皮赖脸地跟上去。

“好巧呀,我昨天突然决定跑步的。想不到会遇见你。”

“噢,是吗?我还以为你昨天凌晨就能出现在这里呢。”

“啊~”矿泉水女孩立即一阵心慌,难道,他知道自己前天从咖啡男孩的室友那里套话的事情。

“看什么看,我脸上是不是开花了,有什么好看的?”

“呵呵,没有没有,就觉得此刻的你,好帅,好帅。”说完半捂着脸,含羞状。

咖啡男孩只留给她一个酷酷的白眼。

女孩朝着宿舍方向走去,却看见男孩朝着食堂方向走去,思考三秒钟,立马跟上前去。

“现在去食堂?”

“嗯,等会人多,把排队买早饭的时间留着背英语单词,岂不更好。”

“对哦。”女孩又恍然大悟般。一路自言自语地,跟班到食堂,她才发觉自己没带钱也没带饭卡。

正在摸口袋时,有人递来了一张饭卡。

“用我的。”

矿泉水女孩接过咖啡男孩的饭卡,走了两步来到窗口。

“哇,怎么这么多品种呀。”原来早起的鸟儿不仅有虫吃,还可以供君选择。

她端着最爱的瘦肉粥来到男孩餐前,坐在他的斜对角。

宁静的清晨,太阳已经高于地平线了,食堂玻璃幕墙,一片片阳光轻轻地晒下来。

吃完饭,回宿舍的路上经过小卖部,小卖部已经开门了,咖啡男孩走了进去,矿泉水女孩也后脚跟进去。她很好奇,一大早,刚吃完早饭的他,要买什么?

“哎,喝什么?”

“不用麻烦,矿泉水就行。”

咖啡先生拿了一瓶矿泉水,还有一瓶雀巢即饮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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