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害怕着,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也许是高中之前混乱的社会让我害怕,也许是大学时言语表达不畅让我害怕,也许是工作后不得不做的违心行为让我害怕。
我一直在害怕着!
我从未想过去寻找内心害怕的根源,我一直在逃避内心的害怕。直到有一天,我觉得他成为我前进的主要阻碍了,我觉得该是找到他的时候了――我参加了心理学的学习。
偶然的机会,关注了某位精神分析学派的心理咨询师,从内心接受了“每个成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恐惧小孩”的理念。这位心理咨询师认为这个内心恐惧的小孩不论我们怎么忽略他或是镇压他,他总会时不时的出现,甚至在关键时刻可能毁了我们。解决的办法就是找到这个内心恐惧的小孩,正视他,拥抱他。
于是我踏上了寻找他的路途。
从需要的层次理论入手,高中时由于社会治安导致我缺乏安全感,因此是对安全感缺失的害怕;大学时由于语言表达不畅,常常成为备取笑的对象,难以融入班级群体,没有归属感;参加工作后在官僚主义盛行的官场不会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常有怀才不遇,束手束脚,难以作为的慨叹,自我价值难以实现。
到宁波后,没有了治安的混乱,没有了语言的不畅,也没有为五斗米折腰的委屈,然而,我还是感觉害怕。
害怕,是一种情绪,情绪对应着需要。我在害怕,我有未能得到满足的需要,可这是一种什么需要呢?
生存需要?安全需要?爱与归属需要?自尊需要?自我实现需要?财务没有实现自由,需要一份合适的工作,看起来生存的需要没有得到满足,房屋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看起来安全需要也没得到满足,是外地人暂时还没有融入宁波本地人群体,归属也是一个问题,从领导岗位重新转到基层,曾经拥有的看起来被人尊重的感觉消失,自我实现还太遥远。似乎所有的需要都未得到满足,问题很复杂。
缺什么就需要什么,最缺的就是最需要的!
我开始明确我的初始状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虽然不多,但至少可以保证数年温饱),有固定的居所(虽然不是自己的,但绝不会遭到驱赶),有了老婆孩子(虽然时有争吵却也算和睦相亲),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冒犯我,也可以自由安排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看起来从需要角度入手是一个难解的题,哪层需要都缺,哪层需要都得到了部分满足。
既然内心觉得害怕,那么从害怕这种情绪出现的场景考虑。上学时在重庆感到害怕,工作后回到重庆不再害怕,工作后前几年出差到哈尔滨不会感觉到害怕,近几年到哈尔滨开始感到害怕,到宁波后开始感觉到害怕。这些地方都找不到使我感到害怕的外界事物,看起来害怕是来源于精神层面的不安。
一次心理课上,老师讲到人生三大护航舰――家庭成员,恋爱婚姻,朋友,当三艘护航舰沉没时,人生已是岌岌可危了。我心中忽然一动,似乎有了一丝明悟。
当我工作后重返哈尔滨时,每次都有好友在这座城市等着我,一起把酒言欢,敞开心扉彻夜长谈,可以述尽工作中的无限委屈,生活中的一切不如意,抛下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待到翌日天明,酒醒之后,已是内心轻松无比重新踏上新途。而最近几年,朋友离开了哈尔滨,当我再次回到哈尔滨时,再难以找到可以畅饮畅谈的好友,负面情绪无以宣吐。有些委屈是无法对家人和爱人谈及的,有些无奈可能就是家人和爱人给的。有些话,只能对朋友讲。
当我踏足一座没有好友的城市,就开始焦虑,焦虑在没有朋友的城市如何去适应新的环境。重庆,是我的故乡,没有刻意去找朋友,但是我知道在这座城市里有好多同学,潜意识里这里就是我的大本营,因此尽管我不熟悉这座城市,可我依旧可以轻松畅游。
宁波,对我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同学,没有好友,不熟悉本地语言与风俗。没有遇上可以放心喝酒的伙伴,不敢喝酒,不敢说话,当然工作中的委屈,生活上的无奈更没有倾诉的对象。总是小心翼翼,不敢轻易脱下自我暴露的衣服。
终于明白,让我害怕的是朋友的远离!
既然找到害怕的原因,那就去找到解决的办法。不就是交个朋友嘛,这还不简单?
几岁的男人内心是没有门的,外面的人可以进去,里面的人可以出来;十多岁的男人内心是玻璃门做的,外面的人可以看见里面,里面的人也可以看见外面,只要用激情打碎玻璃门,彼此就可以进出;二十多岁的男人内心是结实的木头做的,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却可以通过窗户看见外面,激情是打不碎的,需要用火一样的热情才能灼烧掉木门,彼此才能进出;三十多岁的男人内心是铁门做的,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也看不见外面,只有如水的柔情才能打开它,彼此才能进出;四十多岁的男人内心是金刚石做的,水火不浸,只有掌握钥匙的人才能打开。
人越大,朋友越难交!因为内心的那扇门越来越结实,越来越难打开,自我暴露的衣裳越来越难脱下。
幸好,有这么一群心理学伴,让我信任,让我敢于脱下自我暴露的衣裳,再次举起酒杯,畅饮畅谈,谢谢!
致音乐之旅全体学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