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是端午。门插艾,香满堂。
五月五,吃粽子。竞龙舟,喜洋洋。
五月五,麦子熟。炎夏至,扫庭除。
五月五,祭屈原。家国情,世代传。
五月五,颂民俗。守望间,永不辍。
农历五月初五,中国传统的端午节。相传这一天,伍子胥投钱塘江,曹娥救父投曹娥江,爱国诗人屈原投汨罗江。
大东北的端午节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悄然间街边陆续多了几个卖粽子的摊儿。三角形的粽子和南方的三角粽在外观上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没有见到南方又长又大的那种肉粽。
起初,看见摊贩大爷大妈卖粽子都用水泡在大盘子里。我不解,估计是生的粽子泡在水里,等别人买回去蒸煮后可能口感会更好,因为在我南方家里,包好了都是在水里泡一泡再上锅蒸煮的。之后听闻那粽子是熟的,买了可以直接吃,之所以泡在水里是因为煮熟后的粽子冷却后会变得很硬,吃不了。始料未及的做法原来是一种智慧呀。
南北差异,永远是个无始无终的话题。端午节一到,关于粽子甜咸之争的口水战又开始了。“南甜北咸”是大多数人的共识,因为南方人喜甜食,北方人喜咸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然而在粽子咸甜的问题上,我并不想吐嘈点什么。
作为一个刚生活在东北满一年的南方人,我出来作证:东北的粽子确实大部分是甜的,少有部分是咸的,东北人大多数人都喜欢甜粽子,少部分人喜欢吃咸粽子。而在南方我没吃过甜粽子,打我记事起吃的就是咸粽子,当然也不排除一些人独特的味蕾,喜欢蘸白糖吃,毕竟这类人少。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笔者认为,喜欢吃甜粽子就吃甜的,喜欢吃咸粽子就吃咸的,开心满足就好,管你是南方人、北方人,能吃管它是啥就是一个字:干!
都说东北人热情、豪爽,究竟有哪些不同于南方的民俗呢?因为汉习俗互相影响、融合、变迁,感觉东北过端午跟南方没多大区别。
吃粽子。东北人喜欢吃甜粽子,流行在里面包蜜枣、豆沙等,南方人喜欢吃咸粽子,流行在里面包蛋黄、五花肉等。南方的粽子口味比较多,种类也比较多,大肉粽、三角粽、灰水粽都是比较普遍的。作为一个南方娃,吃着北方的三角粽,我个人认为的确不符合我的口味,不好吃,甚至想说的是难吃。东北的甜粽子咸粽子我都尝过,感觉什么味道也没有。一个南方人觉得东北的粽子难吃,这事儿本身就没毛病,要是让东北人去吃南方的粽子,估计他们也不喜欢。我唯独中意家乡的又大又长放了绿豆加肥肉的肉粽,想想都流口水。
吃茶叶蛋。至于为什么?某搜索平台给我的答案是:蛋有鸡蛋、茶叶蛋、鹅蛋、咸鸭蛋等。最初的关于端午节吃蛋的习俗,应该就是为了躲避重午的瘟疫,在这个接近夏至的节日里,阳气高涨至正端,阴气初施,阳气隆盛,天地气交,补充蛋白质就是最当务的要事了。在东北地区,每到端午节,人们都会煮茶叶蛋吃。
赛龙舟,在东北这旮瘩是不可能见到的了(皮一下表示很开心)。因为东北没有什么大江大河大湖,黑龙江、松花江、鸭绿江虽然也算大江,但是貌似也没有龙舟的踪影。南方赛龙舟比较普遍,南方降水丰沛,河网密布。
戴五彩绳。听我同学说,五彩绳可以戴在手上、脚上,然后等到下雨时把绳子扔河里冲走或者直接扔到水坑里。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只能网络上搜索了。据说,戴五色线、绳的儿童可以避开蛇蝎类毒虫的伤害;扔到河里,意味着让河水将瘟疫、疾病冲走,儿童由此可以保安康。
采艾蒿、挂艾蒿。这个跟南方是一样的,小孩子还要拿艾蒿洗澡,估计也是为了辟邪消灾祛病。
挂纸葫芦。我貌似在粽子摊看到挂着许多红色的玩意儿,有香囊、有布条做的辣椒黄瓜扫帚、有纸葫芦、有纸灯笼等等。为啥东北人要在屋里挂这些玩意儿?不为啥,就是因为瞅着好看、瞅着新鲜(玩笑话)。实际上这些东西都是寓意吉祥,赶走五毒,扫除瘟疫的意思。
我了解到的就是这么多。
时代在发展,我们的年龄也在一天天往上增长。逢年过节时,总在叹息过年过节一点儿味道都没有了,没有小时候那么好玩了。童年总是充满欢乐,令人回味。曾经沧海难为水,让我们细细品读那些年我们一起读过的课文,回忆童年吧。
作者简介
汪曾祺(1920—1997),江苏高邮人。现当代作家、散文家、戏剧家,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
《端午的鸭蛋》是汪曾祺于1981年创作的一篇散文。文章记叙了作者家乡端午节的一些风俗,着重介绍了家乡咸鸭蛋的特色,表达了对儿时生活以及童真童趣的怀想,对故乡的热爱和赞美之情。全文布局清晰,各情节环环相扣,语言闲适自由,趣味盎然,充满生活情趣。此文后被选为人教版《语文·八年级·下册》课本的第17篇课文。
端午的鸭蛋
文/汪曾祺
家乡的端午,很多风俗和外地一样。系百索子。五色的丝线拧成小绳,系在手腕上。丝线是掉色的,洗脸时沾了水,手腕上就印得红一道绿一道的。做香角子。丝线缠成小粽子,里头装了香面,一个一个串起来,挂在帐钩上。贴五毒。红纸剪成五毒,贴在门坎上。贴符。这符是城隍庙送来的。城隍庙的老道士还是我的寄名干爹,他每年端午节前就派小道士送符来,还有两把小纸扇。符送来了,就贴在堂屋的门楣上。一尺来长的黄色、蓝色的纸条,上面用朱笔画些莫名其妙的道道,这就能辟邪么?喝雄黄酒。用酒和的雄黄在孩子的额头上画一个王字,这是很多地方都有的。有一个风俗不知别处有不:放黄烟子。黄烟子是大小如北方的麻雷子的炮仗,只是里面灌的不是硝药,而是雄黄。点着后不响,只是冒出一股黄烟,能冒好一会。把点着的黄烟子丢在橱柜下面,说是可以熏五毒。小孩子点了黄烟子,常把它的一头抵在板壁上写虎字。写黄烟虎字笔画不能断,所以我们那里的孩子都会写草书的“一笔虎” 。还有一个风俗,是端午节的午饭要吃“十二红”,就是十二道红颜色的菜。十二红里我只记得有炒红苋菜、油爆虾、咸鸭蛋,其余的都记不清,数不出了。也许十二红只是一个名目,不一定真凑足十二样。不过午饭的菜都是红的,这一点我是没有记错的,而且,苋菜、虾、鸭蛋,一定是有的。这三样,在我的家乡,都不贵,多数人家是吃得起的。
我的家乡是水乡。出鸭。高邮大麻鸭是著名的鸭种。鸭多,鸭蛋也多。高邮人也善于腌鸭蛋。高邮咸鸭蛋于是出了名。我在苏南、浙江,每逢有人问起我的籍贯,回答之后,对方就会肃然起敬:“哦!你们那里出咸鸭蛋!”上海的卖腌腊的店铺里也卖咸鸭蛋,必用纸条特别标明:“高邮咸蛋”。高邮还出双黄鸭蛋。别处鸭蛋有偶有双黄的,但不如高邮的多,可以成批输出。双黄鸭蛋味道其实无特别处。还不就是个鸭蛋!只是切开之后,里面圆圆的两个黄,使人惊奇不已。我对异乡人称道高邮鸭蛋,是不大高兴的,好像我们那穷地方就出鸭蛋似的!不过高邮的咸鸭蛋,确实是好,我走的地方不少,所食鸭蛋多矣,但和我家乡的完全不能相比!曾经沧海难为水,他乡咸鸭蛋,我实在瞧不上。袁枚的《随园食单 ·小菜单》有“腌蛋”一条。袁子才这个人我不喜欢,他的《食单》好些菜的做法是听来的,他自己并不会做菜。但是《腌蛋》这一条我看后却觉得很亲切,而且“与有荣焉”。文不长,录如下:
腌蛋以高邮为佳,颜色细而油多, 高文端公最喜食之。席间,先夹取 以敬客,放盘中。总宜切开带壳,黄白兼用;不可存黄去白,使味不全, 油亦走散。
高邮咸蛋的特点是质细而油多。蛋白柔嫩,不似别处的发干、发粉,入口如嚼石灰。油多尤为别处所不及。鸭蛋的吃法,如袁子才所说,带壳切开,是一种,那是席间待客的办法。平常食用,一般都是敲破“空头”用筷子挖着吃。筷子头一扎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高邮咸蛋的黄是通红的。苏北有一道名菜,叫做“朱砂豆腐”,就是用高邮鸭蛋黄炒的豆腐。我在北京吃的咸鸭蛋,蛋黄是浅黄色的,这叫什么咸鸭蛋呢!端午节,我们那里的孩子兴挂“鸭蛋络子”。头一天,就由姑姑或姐姐用彩色丝线打好了络子。端午一早,鸭蛋煮熟了,由孩子自己去挑一个,鸭蛋有什么可挑的呢!有!一要挑淡青壳的。鸭蛋壳有白的和淡青的两种。二要挑形状好看的。别说鸭蛋都是一样的,细看却不同。有的样子蠢,有的秀气。挑好了,装在络子里,挂在大襟的纽扣上。这有什么好看呢?然而它是孩子心爱的饰物。鸭蛋络子挂了多半天,什么时候孩子一高兴,就把络子里的鸭蛋掏出来,吃了。端午的鸭蛋,新腌不久,只有一点淡淡的咸味,白嘴吃也可以。
孩子吃鸭蛋是很小心的,除了敲去空头,不把蛋壳碰破。蛋黄蛋白吃光 了,用清水把鸭蛋里面洗净,晚上捉了萤火虫来,装在蛋壳里,空头的地方糊一层薄罗。萤火虫在鸭蛋壳里一闪一闪地亮,好看极了!
小时读囊萤映雪的故事,觉得东晋的车胤用练囊盛了几十只萤火虫,照了读书,还不如用鸭蛋壳来装萤火虫。不过用萤火虫照亮来读书,而且一夜读到天亮,这能行么?车胤读的是手写的卷子,字大,若是读现在的新五号字,大概是不行的。
选自《汪曾祺全集》
祝大家端午节安康(ღ˘⌣˘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