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结婚了,但新郎却不是我
2016年的秋天,今天是星期五,我一如往常地在出租屋里吃着泡面。一通电话忽然响起,我又看到了那个每天都会出现在脑海里的名字,和那一串长长的却永远忘不掉的号码。
电话那头一直在说着关切的话,但语气已经没了当初的感觉,直到你说到你要结婚的时候,接下来所有的话我都没有听清。挂断电话,我抽泣着吃完了可能是人生中最后一桶泡面。
你已经离开一年多了,去年的夏天,你还在陪着我吃泡面。正如你所说的,我的人生毫无变化,你走了这么久,我依旧是抽烟,吃泡面,打游戏,睡懒觉。
我的屋子再也没有收拾过,只有一个人住,也懒得讨好自己。可今天,我却把屋子上上下下好好收拾了一遍,干净到我自己都不敢去看。
我的电脑上永远都装着几款当下流行的游戏,每天下班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去拥抱你,而是去亲吻我的电脑。今天,我把游戏全都卸载了。
我的桌子上摆着几包香烟,我已经好久没有再抽过烟,自从你走后,我便戒了烟,因为那时候我觉得,你离开我是因为我抽烟。
我做了好多好久没有做过的事情,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掩饰我心里的感受。
你终于还是离开了我,真正的离开了。
2、毕业的时候,我们都是有梦想的孩子
那年毕业,为了争取不做异地狗,我俩将简历捆绑在一起,说好了要你就得要我。可是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成绩优异的你,和时常挂科的我又怎么会进入同一家好单位呢。
最终我美其名曰,不愿拖你的后腿,主动选择了另一家单位。不过幸运的是,我们的工作都在同一个城市。每天下班后,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相濡以沫。
我们没有开销太大的娱乐活动,每周六晚上,都会花上十块钱,坐着地铁,去黄浦江边上吹吹江风,看看来往的游人,就好像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没错,上海,我们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每个月都能听到房东飚着一口流利的上海话来收房租。每次坐公交,说完普通话,都能听到一遍上海话的报站。
可惜,我们始终不是上海人,我们真的很难融入这个城市。
黄浦江上的邮轮来回飘荡,岸边古色古香的民国建筑让人流连忘返。对面的东方明珠,金茂大厦,环球金融中心发散着浓浓的现代气息。我大声对着你喊着:“以后,我一定要在这里扎根,为你买一套江景房!”
你总是笑着回应道:“好啊,我等着呢!”
好啊,你等着,那我就去努力。
3、现实的残酷是我远远想不到的
那些日子,为了给你买江景房,我几乎拼了命的工作,认为只要好好工作,就一定会升职加薪,变成有钱人。可是我错了,我发现不管我多努力,总会有人走在我前头,升职轮不到我,加薪更是遥遥无期。
你告诉我,除了努力工作外,人际关系也很重要,但是我却不以为然。我总觉得只要你好好对待一份工作,总会得到领导的赏识,可我却忘记了,周围几百号同事,除非你过劳死了,否则领导压根就不会看到你的努力。
在同事的怂恿下,于是我把赚来的钱一份为二,一份留下在给我们生活,另一份则投入了茫茫股市。那一年的股市非常让人激动和兴奋,我投进去的钱几乎赚了两倍回来。
我抱着你亲了又亲,觉得找到了致富之路。当天晚上,我们便到了黄浦江对岸的东方明珠前,准备奢侈一把,上去看看。
可是你拉着我的手,拘谨地说道:“别上去了,大晚上没什么好看的,不如去大吃一顿。”你所谓的大吃一顿,就是在泡面里多加了两根火腿肠和一个酱蛋。
那天晚上的面是我吃我最好吃的面,就连面汤里都散发着一股股希望的味道。于是我把所有的积蓄一股脑的都投进了股市。
从此以后,我每一天都在关注股市,上班看,下班看,任何一个涨停板都会激起我内心的波澜。你总是斥责我不要痴迷,可我却越陷越深。
那一个星期,我的资产缩水了三分之二。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着股票像跳楼机一般轰的一声跌了下去。我游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发生。
我不敢回去,我真的害怕告诉你,我可能再也买不起江景房给你。那晚我坐在小区楼下的街边,冷风一阵阵吹了过来,我的眼角有些湿润。
你找到我,一句话都没说,把我领了回去。我像个孩子一样,扑进你的怀抱,好好痛哭了一场。
你劝告我及时抽身,我不死心,为此我们吵了很多次,直到那一次你离家出走,我找了你足足一晚上,你看到我的一瞬间就哭了:“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吗?”
我下定了决心,抽身股市的时候,几乎赔光了我所有的积蓄。这些年来节省下来的钱全都打了水漂。
4、结婚?房子?
没有股票的日子,我学会了打游戏,抽烟,像个活死人一般,每天上下班。似乎生活没有了赌博,便没有了激情。你总是忍受着,好像你欠我的一样。你本不欠我的,是我一直都欠你。
我一直都没有得到升迁,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我做不惯在领导周围来回打转的事情,也做不了但凡做了一件事,恨不得全世界都能知道的事情。你总是安慰我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日子也算是一天天这么过去了。直到那天你妈的一通电话,让我再也不敢正视前方的路。你妈要我们快点结婚,要我努力买房子。
我唯唯诺诺地应付了几句,却没有放在心上。买房子,真是搞笑。看着一天高过一天的房价,就我现在一贫如洗的样子,还能买得起房子吗?你跑过来挽着我的肩膀问道:“你怎么想?要不我们回去吧!”
上海的生活最好的地方就是不会受到家里人的指指点点,即使你过的再狼狈不堪,毕竟你也是在外面打拼的人,英雄怕见老街坊,我不敢回去。
你妈三天两头都会打电话来催,后来一段时间,你索性给我找了个借口不再让我听电话了,我知道,你想把所有的问题,都自己一力承担。
可现实就是现实,你妈终于带着自己的好姐妹们来到了上海。上海是座大城市,她们理所应当地认为我们应该住在大房子里,可现实给了她们一次沉重的打击。
你妈看到出租屋里没有厨房,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电饭煲,地方小的几个阿姨几乎站不住脚,一个卧室充当了所有的功能。
她抓起你的手就让你辞职回家。我的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看看我的生活,烟头扔的你永远都打扫不完,电脑屏幕上海闪烁着队友召唤我的聊天记录,刚泡好的泡面似乎还散发着热气。我根本不会有勇气说上一句:阿姨,吃点泡面吧。
所以,我也没有勇气去拉回你的手,你跟你妈大吵了一架,哭着跑了出去。我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5、可能我们太年轻,所以面对困难都会害怕
年轻是我的资本,却也是我的缺陷,我根本没有应付这种场景的经验和胆量。只能任凭你妈的数落,你妈最后骂我是个傻子,什么都不会说,摔门走了出去。
我打你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其实打通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年实在是亏欠了你太多,你原本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却甘心跟着我挤在这么几平米的出租屋里吃着泡面,闻着香烟,忍受着游戏的吵闹。
我辞职了,手机关了,到了青浦的一个乡下找了个三百块一个月的民房,带了几条香烟,呆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你那些天是怎么过来的,那时候的我,除了逃避,什么都不会。
我是个懦夫,我知道你一个人在这个大上海该多么孤独,无助,不安全,但我就是不敢见你,直到你离开。我爱着你,但我必须要离开你,现在的我给不了你幸福,可能以后也给不了。
你妈说的很对,我们都不小了,再过两年就都是三十岁的人了。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我不忍心三十多岁的你依旧跟着我过着这种漫无目的的漂泊生活。
6、做不了夫妻,那我就做你的娘家人,可好?
我放下了电话,收拾了屋子,卸载了所有游戏,将剩余的泡面一股脑地扔进了垃圾桶。不知道哪来的动力,我发誓我要好好拾掇拾掇自己。胡须已经长满了半个脸,电动剃须刀已经束手无策了,我只好用水果刀先割下最长的一段来。
堆满卧室的脏衣全都扔进了数月不用的洗衣机里,听着洗衣机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我忽然觉得这样很美好,为什么不早点收拾自己呢?
看到那张挂在床头的相片,我忽然想起了你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散发着淡淡的体香,迷人的微笑,滋润了我的心扉,时隔一年,我再一次不争气地落泪了。我们确定分手时并没有见面,只是两条很简短的短信,就连打个电话都没有勇气。六年的爱情,最终终结在了两行字间。
我现在想要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了,准备重新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努力赚钱,争取早点买上江景房,纵然你再也不会站在属于我们的江景房里看风景了。
我要去参加你的婚礼,不仅要去,还要风风光光的去,纵然我还没有钱,也没有足够的勇气,但是,我必须要去祝福你。感谢青春路上唯一的你,给我的陪伴。你没有前男友团,只有我这么一位前任,这也是我必须要去的原因,做不成夫妻,那我就做最爱你的娘家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