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如果是被“客观世界”深深束缚住的人,会认为荣格是神棍。在把“科学论述”奉为宗教的人眼里,荣格该治疗他自己。“客观世界”可能站不住脚,“科学”也有疆界,这个老头的想法,越看越有意思。
我们推崇逻辑思维和判断推理,“因果关系”大概是这个世界最核心的法则。梦,被认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的产物,我们小看它,但荣格却把它当作最重要的事。
做了个梦,娱乐似的上网查“周公解梦”,玩笑般的心态质瞧梦的预言。
因果关系是唯一的空间法则吗?还有一种,叫共时性,这是荣格极为关注的梦的作用。如果像所有人都承认的那样,动物能够提前预感到暴风雨和地震,那就应该存在能预见某些事情的梦。
自己不经历,大概永远不会承认这件事。荣格和患者建立彼此信任的关系,他多次遇到当他得到患者身上的潜意识上的认同时,导致了通灵学现象。一位曾被治愈的患者,在婚后由于妻子给他带来的压力导致旧病复发,但并没有去找荣格。荣格在某天夜晚睡觉时感觉有人进入房间,随后头剧烈头痛,“仿佛有东西先敲了一下我的前额,后又敲了一下后脑勺”。第二天,电报说那位患者开枪自杀,子弹未穿透他的后脑勺,留在了脑中。
这是同时性现象的表现,荣格认为这是通过潜意识中的时空性关联,觉知到了事实上正在别处发生的事情。“集体潜意识是所有人所共有的,它是建立在古人所谓的‘一切事物皆存在感情’论断的基础之上的。”
是巧合吗,或许也可以说他牵强附会。不过,他还做了预示他母亲死亡、一个密友死亡和他的主治大夫死亡的梦,这些都记录在他的晚年自传里。为什么都与死亡相关?也许这种分离的感情是最强烈的吧。
或者反对者强调,这只是他的个人体验。
我做过好多梦,要么不记得,要么记不清,记住后来成真的,清清晰晰有两个,都是小学时候,巧了。
其一,梦见自己在领操台上做课间操,蹲蹲站站,还挺累。醒来后想,我这么个班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的人,怎么在台上做操。大概是一两年后我成为学校的领操员。
其二,三四年级的时候喜欢滑轮滑,每天晚上都要在院子里和一群小朋友疯滑一阵。一天晚上,梦见自己穿着轮滑鞋在学校操场上滑轮滑,醒后跟爸妈说,他们认为我异想天开,我想想也是,学校怎么可能让我在操场上玩耍。到了六年级,全北京市小学开始减负,增加很多课外体育活动,连校园围墙上都安装了攀岩脚蹬。与此同时,轮滑运动也开始在学校里推广,我们还组织了校园轮滑队,天天中午训练。然后,我真的穿着轮滑鞋在操场里飞来飞去。
这两个梦记得格外清晰,梦的预示性在我小时候就体会到,而且还并没涉及荣格体验过的生死离别和群体灾难这样重大的主题,只是日常生活小事而已。至于那些不记得和记不清的梦境,也不知道是否曾漏掉重要信息,如果像荣格一样每天记录自己的梦境,没准有更多发现。
更多时候,我则是忽然一瞬间对眼下进行的动作和看到的场景有格外熟悉之感,这种熟悉从何而来却无法解答,亦留下许多疑惑。
看似脱离现实的梦境,到底能透露多少信息?除与自己密切相关的人事物、集体潜意识中的玄机、还有什么?我想,对于梦,我们的认知不是一般匮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