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总有停下来的时候,人却永远停不下来。
我是永康。
当然,我并不姓永,永康是我的名,我自然希望自己永远健康,也希望自己多富多贵,更盼望自己身边美女成群。
只要是个男人,是个人,这些合理的YY都是合理的。
但人吃五谷杂粮,总是会有三灾六病,也包括:心里有病。
2016年7月22日,凌晨三点,我在泰安龙潭路上,开着自己的新车,接到了一个姑娘。
九个星期前,我和女友下班相约汉庭,双人运动直到凌晨1点,而后和平分手。
自此,每到周五晚1点,我都会夜醒,胸口烦闷。
我试过数羊、喝酒、背单词,以及背唐诗……然而并无卵用。
好哥们小盘说过好几次,你睡不着,在床上挺尸,还不如喊我一起排位。
小盘是个有故事的人。但这件事他确实帮不了我。
我养成了周五半夜拉快车的习惯,凌晨两三点,拉快车。夜里人不多,车开到飞起。
回家晚的姑娘,经常会吓个半死,蜷缩在副驾驶位置上,一动不动。
也有深夜出行的小哥,反复尝试和我搭话。从国际大事,到海峡两岸,再到午夜凶杀故事,我全部都用一个“嗯”字回应。
那天清晨,我又去接一个乘客。
导航定位的接车地点,巧不巧正是我和女友双人运动过的汉庭。
我第一反应是,要拉到一对儿完结了床上花式运动的情侣——这地点不能再丧了。
结果却不丧,过了路口之后,我放慢速度,打开双闪,拨通电话,一个穿着粉T蓝短裤,背着双肩包的姑娘走向路边,拉开了车门。
迈进车的腿,被夜晚的路灯一照,肉色里发出莹白的微光。
套一句网文里常用的描述,就是这姑娘骨肉均匀,皮肤弹嫩,露在运动鞋外的脚踝精致小巧,一手可握。
姑娘坐进车,把背包脱下,甩到后座上,回头看到了我的眼神,笑了,说:好看吗?
我说:真好看。
说完这话就尴尬了,这并不符合我过往的人设。
姑娘又笑了。我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还是个浅眉细眼的姑娘,和我的初恋很像,笑起来眼睛是两弯月牙。
我把车开的飞起,莫名有些头晕。
照往常一样,我把着方向盘,不说话,姑娘以为我害羞,摆摆手说:“没事的帅哥,路上随便看!”
我想了会儿,回了句,还挺大方。
姑娘超级健谈,我很快知道她在上海读大学(又和初恋一样),特别喜欢旅游,这次放暑假到山东,是要夜爬泰山,登顶看日出。
泰山看日出需半夜出发,许多人会前一天住山顶
她没有夜里登山的经历,超级兴奋,像只爱叫的小鸟,碎碎念说自己做了多少多少准备——带了水、压缩饼干、轻型羽绒服、手电筒……
被她的情绪一带,我居然开始说话了——谁让这姑娘是我喜欢的类型,脸是脸胸是胸腿是腿——而且跟她说话不用见外。
我习惯用见外这个词来描述自己的自卑,其实好多个哥们和我一样,甭管平时多么能喷,见到自己喜欢的类型,都说不出话来,其实是自惭形秽。
美好的事物,总能改变人的心性,要么自卑,要么毁灭掉她。
这是题外话。我劝她少背点东西,泰山开发得好,晚上有路灯,不需要手电,水呢,宁可买都别带,最后几个坡,爬起来比较累,那时候就会后悔为什么会背个包上山,哪怕它是空的。
姑娘说,你说的有理,至少该把矿泉水卸下来。
她探身到后座去够包,T恤上缩,细腰露了出来。
我的手肘蹭到了她微温的侧腰,年轻女孩子皮肤独有的细腻的肌理,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看到她短裤边露出了一条红色细带,不禁想起一句话:“下海系红绳,从良断青丝”。
据说这句话里的红绳,是用细细腊棉线编成的腰链,或打吉祥结,或坠玉石,下海的姑娘相信,红绳系腰上,能辟邪、防病,这就有了另有一层寓意——姑娘接客时,客人能脱下所有衣裳,也解不下红绳。
红绳是姑娘的“最后一层”。
车里有些热,我将车窗摇低了些,你说大半夜的,挺好一个姑娘,我想这些干什么。
转念又一想,细带上没出现绳结、也没有出现玉坠,那也可能是T裤的边,当然这也是“最后一层”了。
姑娘终于够到了包,转身坐好,一边往外拿矿泉水瓶一边嘟囔说:矿泉水,大哥你就帮我喝了吧,手电筒我可不想留给你,挺贵的,可我又不想背……
我干巴巴回到:要不大哥陪你一起爬山?包我帮你背,可以给你当导游,还能早晨把你送回来。
说完这话又尴尬了,是这天凌晨的第二次,我的人设是崩塌了。
姑娘诧异张了张嘴,立刻笑着说:那可太好了!我要爬不动了你还能背我。
烦闷一扫而空。
泰山到了,我自然没提车费的事,背起双肩包带着姑娘去售票处,给两人买了票,爬到一半的时候,姑娘口渴,我给她买了红牛。
姑娘的手,也自然被牵在了手中。
她特别喜欢拍照,一天门、关公庙、壶天阁……几乎每到一个景点,都会停下来拍一张。她随身带着两部手机,一部苹果,一部美图,她说美图的夜拍功能好。
我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拍她的时候,可以正大光明的看腿,看脸,看眼——要说冠希哥爱摄影,我也爱上了拍照。
姑娘体力不太好,经常要坐下来休息,不知从第几次休息开始,她的头就靠在了我的肩上。当两个人终于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登上玉皇顶时,我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程叶。
天已经微亮,太阳就要升起了,好位置早被人占光了,泰山顶上到处都铺着防潮垫、支 着帐篷。
我琢磨了一会儿要不要也支个帐篷,但是没说出口。
这一路上,与程叶的“进展速度”已经够快了。
对于我来说,一个二线城市出身,自小听话、努力学习、老实工作的沉默男人,这已经够刺激了。
山风吹过来,比较冷,我从包里翻出了羽绒服,让程叶穿上。
程叶闹着让我帮忙穿,拉拉链时,我碰到了程叶相当有料的胸脯,身体发生了一些不便言说的变化。
程叶觉察到了,她贴的更近了,嘴边挂着使坏的笑,还撒娇的扭着说,要抱抱。
随着程叶的扭动,我愈发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变化了。
太阳终于升了起来,浑圆饱满,炽热通红。可惜的是,我们只能在人堆里观日,太阳升至中天,我们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山,我想直接送她回旅程的起点——那个和前女友分手的汉庭,开始新一轮的运动。
程叶说他饿死了,我其实也饿得前胸贴后背。
刚爬完泰山,理应带程叶吃顿好的,但脑海里除了小米煎饼却再也想不到其他的食物。
8点多的光景,小吃街好吃的馆子还没开张。
饥火是火,欲火是火,我和程叶火急火燎,喝了碗豆浆吃了大油条便回到了宾馆。
腰酸背痛都赖爬山,时间不长也都赖爬山。
程叶喊着腿疼,我在她的叫喊声中,达成了此生时长最短的成就。
事毕,我靠在床头点起一支烟,狠狠的抽了一口,心想,真TM没意思。
这TM真不是我这辈子最刺激的经历。
我一个自小听话、努力学习、老实工作的沉默男人,此生最刺激的经历是在大学,大学是在上海上的,初恋也是在上海上的——
她比我大5岁,是研一学姐,我们在实验室的桌上完成了第一次,我的手如今还清晰记得她丝袜腿的触感,以及弯月牙般的双眼。
第一次总是太快,于是第二次也很快来了。
学姐知道我是第一次后脸上出现了比GC更满足的表情,眼睛自然又弯成了月牙。
在做不可言说的事时,学姐悄声说“快…嗯快叫姐姐”。我依言照做,每至顶点,便喊一声姐姐。海中巨兽往返游动在黑暗幽闭的海底隧道,隧道愈发狭小难行,猛然一震,她竟然推开了我,俯下身,巨兽进了旋涡,时不时有灵巧的游鱼贴着兽身旋转,强大的吸力袭来,学姐殷红的唇,亮瞎了我的眼。
学姐说:这是给可爱的小学弟的奖励哦。
我自此成了腿控,我在操场、室内篮球场、泳池、电影院、学校走廊都叫过她姐姐,叫的次数越多,留在上海的意愿越强。
学姐喜欢叫我康康小学弟,我父母为我起的名字,是永康,他们希望我永远健康,一上高中,父母就跟我说,不用为考大学有太大压力,最好别考外地,工作他们可以找,事业单位;女朋友姑姑给介绍,领导女儿。
我不忍伤父母的心,唯有努力学习,考进外地名校,因为非名校父母是断然不肯放我走的。
临行时,母亲湿了眼眶,千叮咛万嘱,要大学毕业一定回老家。
来上海前,我对这座城市充满了向往,来上海后,看到无尽的人流,我顿时明白,上海不会有我的位置。
我的判断是对的。
两年后学姐毕业结婚嫁人,学姐的父母给她找了工作,事业单位,在上海;学姐的姑姑也给她介绍了男友,领导儿子。
我回到泰安,按父母的意愿进了事业单位,和姑姑介绍的姑娘——也就是领导的女儿,谈恋爱三年。
三年来,我对她温柔、体贴、却从不热情。
在我攒钱买新车的那天晚上,妈妈说:“还余多少钱?爸妈这些年也攒了点钱,够首付了,咱家康康该结婚了。”
那夜,我躺在床上,
睡不着,发短信问领导的女儿“你对结婚这件事,怎么看”。她没回,或许已经睡着。
第二天见了面,她告诉我,昨晚她妈妈催她结婚,她也一夜未睡,对我的短信,更是不知该怎么回。
她皱着眉告诉我,现在网购,衣服可以七天退换,零食有试吃包,恋爱可以分手,婚姻却无法退货,人生经验只进不退。
我心说,所以试吃才重要,当然,脸上仍摆出一副木讷并且温柔的微笑。
前一阵,网上有个相亲小视屏,视频里,男方说他相亲过的姑娘,都喜欢别克标致丰田,不符合他的胃口。女方立刻热情问男生:你可知谁推荐管仲当的宰相?男生说这题太难,他想撤。女方立刻表示,自己是王守义的传人,两人试吃约成,共赴酒店。
怎么说,黑话多不多?我查了半天百度,才知道别克标志丰田说的是美法日,谐音一读,你就懂了。而女方问的历史问题,答案是鲍叔牙,这个大伙儿可以自己理解,为何男方听完想走。至于最后女方说她是王守义的传人,自然不是说她继承了生产十三香的工场,13是啥想必大伙儿也知道的。。。
我跟领导的女儿第一次相亲,没有说黑话,也没有说的机会,双方父母全程在桌吃饭,我们互相之间,表现出了一种有礼貌的好感,双方父母都很满意。
之后我们每周看一次电影,散三次步,关系最多只进展到二垒,从未完成全垒打。
终于,领导的女儿忍受不了我长时间的沉默,她问我怎么想?我说:试吃很重要。她欣然同意。
我要睡领导的女儿,领导的女儿也愿意被我睡,她性格平平、姿色平平、身材平平,而且据说还是第一次,但她当晚的表现,绝对不能用“平平”来形容。
她主动要求在上面,说事前看过文章,这样最不容易疼。她的脸上露出了探索陌生世界的兴奋与恐惧,她在逐渐下沉的过程中,发出了当晚唯一一声痛呼,而后便咬紧了嘴唇。
钥匙进了锁,扭动着,门开了,她渐渐松开了眉头、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空气湿润,大地震颤,黑夜常驻,丛林旺盛而幽暗,丛林里有夜莺婉转啼鸣,藤蔓紧紧地缠绕着我们,碾磨绞杀,使人窒息,我们几乎要喘不过气,只好换方式再次探索。
我们在床上、椅子上、地板上、窗户旁、浴室里各来一遍,花样繁出,创造力得到了充分发挥。
在落地镜前的那一次,我看到了她的脸,那张原本平平无奇的脸,仿佛罩上了一层透明的面具,变得勾魂夺魄、媚态横生,她越媚,我越卖力,我越卖力,她越媚,攀登至顶点,我看到了她最美的一刻。下一秒,这种美妙消失无踪。
留下来的,只有索然无味。
时钟即将走到1点,领导的女儿平平无奇的脸上,同时挂着失落与满足,她说:“永康,我们都是听父母话的乖孩子,从来没有按自己想的活过”
“世界这么大,我想多睡几个人”
我点头同意,时钟指向1点,领导的女儿穿好衣服回家,在今晚她仍要扮演好领导的女儿。
后来,领导的女儿在朋友圈里说,她去了西藏,她爹妈当然不同意,所以她偷跑、穷游,看照片,穷并快乐着。
和领导女儿的那一夜后,每到周五晚1点,我都会失眠,知道自己的原本被规划好的生命轨迹正逐步扭曲。
我望向身边仍在熟睡的程叶,世界扭曲成了旋涡,我不可自制抚摸她被子外光滑修长的腿,直到她醒。
程叶有一对和初恋一般弯如月牙的双眼,一双光滑弹嫩的美腿,躺在与前任分手的汉庭里与我缠绵,当我握着程叶的小巧的脚踝,我想把那一晚的姿势再来一遍,再带她去车里震一震。
计划如期进行,我不再头晕,生活似乎又回到了的掌控之中,却也彻底失控了。
真正令我真正感觉刺激的,却不是多了一次车里的经历,而是行至一半,程叶居然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开始自拍。
我大惊失色,想捂住自己的脸,却发现程叶只顾着拍自己,脸上有着比满足更满足的神情,我把程叶带到镜子前,程叶眼睛又弯成了月牙形,还哼哼唧唧的夸起我来,如果把那些断断续续的词连起来,程叶大概说了这么一句话:
山下看你,还以为你是个老实男人,没想到这么棒,跟我第一次穷游西藏,和两个康巴司机过夜一样爽。他们时间久,你花样真多。
又一夜后,程叶离开了泰安,房费是自然是我结的,因为程叶跟我说,她是穷游,只靠写游记维持基本的生活费用。
我想起了同样去西藏穷游的领导女儿,爽快的结了账。
再一夜后,我驾车离开了泰安,我计划一路开下去,欣赏这一路上的风景,以及这一路上的身体。
—— 公路故事001完,明天见 ——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一些细节描写被轻轻删掉——这是真的——他说:这将会是一系列正(diao)能(zha)量(tian)的公路小说连载。他还说,公路故事不应只有艳遇,当然没有这个,哪里还有故事。还是那句话,车总有停下来的时候,人却永远停不下来。我是阿甘,也是鄙人姓刘,欢迎观看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