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一个晚上,喧闹的骨科病房,我跟着上级医生值责任班,躺在床上不肯睡去,鬼使神差想到自己三年后的样子,写了《写给三年后的自己》,成都的冬天湿冷湿冷的,没有空调的屋子里室内温度更低,还好骨科医生值班室里有空调,让人觉得难得的暖,那一夜相安无事,没有急诊会诊。现在看来,那是我最接近医生的一段日子了。
一年后的这个晚上,安静的小院,喝完了上午茶和下午茶,在办公室会谈中经历人生百态,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粪土如今万户侯,夜幕降临,孤独袭来,尚有余温的暖气依旧陌生冰冷,躲在被子里,无可奈何感觉到冷,这一夜也会相安无事,没有急诊会诊。这是我最远离医生的一段日子。
2015年即将挥手告别,每年过年的时候B站都会有年祭,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年我都会写写年终总结,写给自己,算是年祭,祭奠逝去的躁动的无处安放的青春。
入蜀出川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张磊的《南山南》现在听起来,会勾起我很多回忆。到处走了走,最后在离家比较近的一个城市里暂时安顿了下来,无聊的时候偶尔会想想,总院里康复科楼前的水塘边,树叶都落了吧,等到开春了,植物园里又会是芳菲一片吧,天气再暖和些,锦里的小吃街上肯定又挤满了人,春熙路逛街的妹子也会多起来,不知道土门新村的网咖和极速空间是不是还那么贵,公交驾校的练车场上那几个一挂再挂的师姐师兄考过了没……成都,是不是还那样美。
天回镇里生活了10个月,天府广场兜了好几圈,土门新村转了一遍又一遍,有很多美好的遇见。了解一个城市,其实不简单,如果你只是旅行去转转,千万不要妄下判断,以点带面。其实我们生活在一个地方时间久了,很容易产生认知上的偏颇和狭隘。我们习惯性地把自己不能理解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看做是错的,不合适的,甚至是奇怪的,其实只是你不懂而已。我努力使自己不要进入这样的偏颇中。所以我喜欢到处转,我喜欢听别人的故事,喜欢分析别人脸上的笑颜。我很庆幸,我认识了很多朋友。
所有人都是你人生中的过客,但是每个人的分量却又是不同的。生命途中,我们围坐在一起,那是缘,我们生火取暖,围炉夜话,彼此点亮,那是善,如果有缘我们理应彼此为善,等到众人散去,继续赶路的时候,留下的便是善缘的星光点点。
入蜀出川,如梦似幻,每一次告别和渐行渐远都让人倍加珍惜,有空一定回去看看,我还没去九寨沟看层林尽染,还没去峨眉山和猴子逗玩,还没去泸沽湖看繁星点点,还没去西岭雪山历险,还没到黄龙溪去吃一根面,有空一定回去看看。
长安长安
我还记得那一次几个人一起在西安的KTV唱着汪峰的《北京北京》,“我们在这儿祈祷,也在这里迷惘,我们在这儿寻找,也在这儿失去,西安 西安。”不知不觉,就唱成了西安西安。不知不觉,眼角湿润。
这座城市足够厚重,足够深沉,足够让人怀念不已。然而当你身居其中的时候,或许并不一定会这样想。想念总是从离开的时候开始,更何况在最后的时光里,我也未能怀着一颗自由之心好好地畅游一次西安。
选择总要面对两难,我选择了另一个城市的实习记忆,势必失去了对西安更深情的回味。尤其是当我们背负着一些使命的时候,更无暇放松心情去想去看了。毕业季,是夏季的烈日灼心,是雨水的恣意缠绵。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舍不得五年的同伴,舍不得熟悉的一切,从此踏出校园,再无同学相伴,趁着酒醉,我们都想把想说的心里话说完,却发现酒精让自己开口,感情却早已决堤,原来想说的好像永远也说不完,原来能说会道的也变得磕磕绊绊。挥手告别,我还记得那个下午,老六跑着过来送我,路上我已然溢出的眼泪,老六告诉我,新冰在床上发呆,他不忍心看。地铁口,老六回头往回走,我瞥到他拭泪的瞬间,再也没法挡住眼里的滚烫和心里的不舍。这一别,就真的会是好久不见。
我们都憎恨一切不公平,于是我们憎恨制度,抱怨大材小用,我们各奔东西,其实都是忐忑地被选择,我们哭啊笑啊,因为这些值得哭值得笑,我们和爱人挥手告别,强颜欢笑说祝你安好,心里却备受煎熬。有了一点经历以后,我们终于发现,其实一切真实就好,经历过就好。既然真实就好,何必去悔恨。
半江半山
丹东的街道很好记,面朝东,你的右手边是江,左手边是山。再次辗转,暂时安顿在了又一个养老城市,自然风光超好的半江山,我喜欢这样给每个我呆过的城市取外号。
其实据说丹东好玩的地方有很多,山山水水的自然风光,虽然此时此刻我未曾领略,却不知以后是否能够有心情有机会畅游一番。
参加工作以后,逐渐感受到一些让我很惊讶的事情,曾经一度因此而满腹牢骚,虽然我也曾刻意避免。初到单位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直到看到同样拘谨的95后小伙子们,看到这群把青春奉献的最可爱的人们,我才不禁莞尔一笑,原来这就是当初的我。
正式上岗前,依然参加了集训。一个月的时间,集训的组织者和设计者们希望集训能给我们带来改变,的确是有改变。同时也认识了很多同龄人,我很高兴在集训演讲的时候我把毕业季流传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小故事分享给大家以后,大家很喜欢。在同一批人里,我的工作性质还算清闲。
越写越近,反而觉得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外出学习的时候有机会看了《我的少女时代》,阔别几个月又和新冰聚在了一起,很是高兴。
再次回到单位,走在这半江半山的街道上,同样是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也是足够知足,足够安心了。
我喜欢的人都那么美好,害得我不敢自暴自弃。我开始赞同工作中应该建立成人自我,我开始重新给自己定位。
当一个人越来越像自己,越来越敢做自己的时候,才越可能被爱。不论是林真心,还是徐太宇,都是在自我变得更有力、更鲜明的时候,才被看到、被爱上。 我开始努力做自己,充实自己。
我依然会歇斯底里,依然会在熟悉的朋友面前嘻嘻哈哈,依然会继续一边克制自我,一边放纵自己。
我依然会在所有不公平面前义愤填膺,在需要我做仲裁的时候公平公正,属于我的特点依旧不会改变。
赤子之心大概一直会有,只是不是当年的那种了。当年的赤子之心,是不知别离,只信永远。现在是明了一切终是虚空,依然竭力捕风。
寒冬里你相信光和热,内心就会出现暖阳,从最初的不相信个人意愿的作用到如今再次相信,我终于明白,其实在所有未知面前,你本身就是答案。不要轻易相信,这世界上有所谓的人生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