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时候没什么目标,整天想着去哪儿浪、怎么挣钱,试过的兼职不少,也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老板自不必说,多数老板都做不到对打工者善意相待,这我可以理解,攀高踩低再正常不过。但是一个和我同等地位的打工者的行为,却让我无言以对。
严格来讲算不上打工者,我老乡组建了一个团队,具体做什么就不说了。总之我和那个女生属于一个团队,我们俩接到老乡的任务:前期推广(就是扫楼啦)。我主动约她在要去的楼下见面,明明说好了时间,她愣是让我等了足足半个小时。
如果说迟到只是让我不舒服,那她的出现则让我全身不爽。见面时没有称呼,没有迟到的解释,全程面若冰霜,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好像我欠她几百万一样。
后来的扫楼,她的角色就是拿传单在门口等我,不敲门、不说话、不做事,我开始怀疑她是老板还是跟我一样的工作者。
冰冻了太久大概会冷吧,她开始主动跟我说话。她说她不知道怎么进的这个团队(可能是我老乡绑她来的吧),她一点都不缺生活费云云。又说她总是这样,被人莫名其妙拉进一件事。她没有面试学生会,却被一个学长拉了进去,还非要她当下一届的部长。她还说了很多,大意应该是地球离了她就转不动了吧。
后来工作结束我们各回各家的时候,她来了一句:“我陪你这么晚只是为了拿回我的笔。”(刚开始我借了她的笔记录)我说:“对不起,我弄丢了。”转身走了。
不曾善待我的人,我是决不会好脸相待的。
和这妞的缘分并没有结束,后来又一次见到她,竟是在男生寝室,她一个人踩着高跟鞋、拿着一大摞传单挨个进寝室给学弟介绍学生会,一脸媚笑的样子和之前判若两人。
不是被迫进的学生会吗?不是很被看重吗?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这么辛苦?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后来我又遇到了一个姑娘,跟这妞的德行如出一辙。
当时我是院学生会生活部的一员,她和我一样的职务,只是不在同一个学院。应学校组织的要求我们一起查寝,当时同行的还有一个男生。
她也是全程冰霜脸,脖子仰的像一只长颈鹿。我和那个男生每讨论一个问题,她就会说在我们院blabla。那男生问我桌子横着扣不扣分,她就说「你们居然不知道?在我们院早就规定了,不是生活部同学的都知道」。我来到一个熟人寝室,象征性的敲了两下便推门进去了,她就说「在我们院这样会被批评的,第一天部长就告诉我们要有礼貌」。
这样的句式差点把我逼疯,费了好大劲才把体内的洪荒之力给压制住。
无巧不成话,这姑娘也和我有缘的很。
学校换寝室,我搬入的寝室恰巧就是她住的寝室。且不说她们关上门让我们拿着行李等了一上午吧,也不论她承诺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结果一声不吭悄悄搬走,就说我们进门那一刻,怎一个惊呆了得!
墙纸全部撕烂,过期的巧克力酱洒在墙上、地板上,垃圾满地一片狼藉。我终于明白「我们院」是一种什么作风了。
对比自己地位高的人温柔以待是常态,每个正常人都能做到。
对比自己地位低的人温柔以待是风度,做不做得到全凭修为。
但对与自己平等的人温柔以待,难道不是一种基本的素养?
我直到现在还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们要这样待人。首先我们处于同一个地位:学生。其次我们做着同样的事情;兼职、工作和听从学校调遣,趋向共同的利益:赚钱或工作业绩。最后我又不是有求于你,只是共同完成一件事情而已,对我冷眼相待你很爽吗?反正我会尽力让你不爽。
人人都想被世界温柔以待,但不曾温柔对待身边的人,凭什么让这世界温柔待你?
反过来说,一个人对待他人的方式,必定是世界对待他的缩影,不习惯温柔对待他人的人,也不曾被世界温柔对待过。
因果轮回,相辅相成。
一个在充斥着恶语、暴力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必定以家庭对他的方式对待他人,甚至变本加厉。哪怕偶尔的暴戾,也会对孩子的个性性格产生影响,成为培养他健全人格的绊脚石。
拿我自己来说,我的父母并不是脾性暴躁的人,但偶尔过激的话语、为数不多的体罚也成了我心里挥散不去的阴影。内心深处的不自信、有时候过度压抑自己、对有的词语过度敏感,这些缺陷跟童年的阴影有没有确切的关系,很难讲。但有一天午夜梦回,想起儿时因为吃饭慢被吼叫、被骂「没用」、挨着突如其来的「板栗」的时刻,竟惊出一身冷汗。
暴戾带来的影响,远比施暴者想象的严重。
冷漠、无情和暴戾一样,都不是积极对待他人的方式。
愿你被世界温柔以待,更愿你以一颗善心温柔对待身边人。